“道，夺天地方能称之为道，才配称之为道！”
“所谓循大道而行，走的不过是前人的路，而所谓前人，早已消逝在时间岁月之中，那么，他们的道路，又怎么还能说是正确的！”
“前人之路，可以借鉴，但绝对不是照搬而行，若如此，则不配称之为道，至多，只是伪道！”
“在寻道的皮囊下，不过是不断腐朽的身躯罢了。”
夜玄子朝着大地，五指一张，而后如同撕开大地一般，轰然之间，一条金色的大龙被他抓在手中，一甩之下，惊天咆哮而起，龙脉震天，无数武者被其镇压而下。
随后，无数的武者都是咆哮着，流光闪烁，风起云涌。
轰鸣之间。
夜玄子站在苍穹之上，黑白长袍之上满是血迹，一头黑发狂舞，其背后万丈的身躯也已经是伤痕累累，但是即便是这样，他眼神之中依旧狂傲，依旧不屈！
在他的面前，无数的武者尸体漂浮，这些尸体，毫无血色，似乎是被吸干了所有，只留下一具空空的身躯而已。
更远处，则是更多的武者站着，只不过这些人似乎也不好过，几乎个个气息不稳，眼中带着震撼和不再掩饰的贪婪。
在这之前，连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古战体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这种力量，同阶之内几乎没有敌手，甚至可以越阶去战！
在他们的境界下，越阶而战不亚于登天之难！
而且到了他们的修为地步，几乎很难死亡，但是就是如此，在这一战之中，竟然死伤无数，才把这夜玄子给生生耗尽，这样的结果，在让他们无法置信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夺取这古战体的想法！
“只是，我的道，正确与否，我却无法去证，此乃大憾。”
“所谓朝闻道，夕可死，我夜玄子纵横一生，更是创出这古战体，我的道，已经成，只不过还未踏尽，叹。”
“若是有后来者，则帮我去走吧。”
“不需要走我的道，只希望，能看一眼，我之道是否正确，是否，走向道之极！”
夜玄子仰天而望，但他望的不是天，这天，不能遮盖他的眼，不能挡住他的道，他看的，是那无穷的道，看的，是他自己的道！！
此刻，他已经灯尽油枯，即便是力可破天，但是在杀戮无数大能之后，终究是力竭了，更何况，在那虚无之中，还有没出手的存在。
“畏畏缩缩，又怎么能走所谓大道，你们的道，是错的啊！！”
夜玄子大笑，其背后的身躯却是陡然变化，变得和正常人一般大小，一步踏前，融入了他的身体，他眼中满是虚弱，但是这原本虚弱的气息猛地暴涨，刹那间席卷四方，震动虚空，他，抬起了手！
“这一拳，是我的道！”
“这一拳，是我贯彻一生的信念！”
“这一拳，是我武路的不悔，不忘，不回首！！”
“这一拳，就是你们想要的古战体的最强，你们，来拿吧！！”
夜玄子抬手间，五指一握，这一握之间，天地扭曲，无数波动扩散，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握之下，捏住了这方天穹，这无垠大地，这万古大道！
而随着这一握，在夜玄子面前的无数武者，就已经感受到了无法形容的恐怖死亡之感，几乎连思考都没有，他们就已经爆发出了所有的力量，一刹那，天地都好像为之破碎。
更有数人，从极远处的虚无之中被硬生生的逼出，神色大变之中，没有迟疑，猛地爆发修为，一挥之下，那数人竟然是刹那消失不见。
他们，怕了！
即便他们的修为或许比夜玄子更高，但是这一拳，是后者道的凝聚，其力撕天，他们，接不得！
这一拳，破碎的，是夜玄子的道，是这天地苍穹，是这死去的万人之源，这一拳，是他的巅峰！
然而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能走，但是在夜玄子面前的所有武者，却是走不得，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被夜玄子捏在了手中。
包括，所有的武者！
此拳，还未出，就已经压制了所有。
那些武者，高高在上的大能，现在却是面露惊恐，在这一刻，他们就好像是回到了刚刚修武的时侯，面对天地的那种无力感。
他们想不到，即便是灯尽油枯，夜玄子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之力。
“布阵！！！”
“祭献我等本源！！！”
“请三杀临世，诛杀，灭杀，绝杀！！”
“……”
无数的武者，疯狂了，如夜玄子一般，丝毫不再保留，这一次出手，唯有两个结果，他们死，或者活。
而夜玄子，却是死定了。
不说他们的出手，光是夜玄子自己这一拳，就已经灭绝了他自己的生机，这一拳，灭天，亦灭己！
灵气狂乱，神兵化作飞灰，甚至于本源破碎，无数的空间裂缝出现。
夜玄子的眼中已经没了神色，一片死灰，但是在这死灰之中，有着他不甘，有着他的骄傲，所有的一切，在消失之前，随着这一拳，爆发出生命中最为璀璨的光芒。
“此拳，便名为……”
“灭天！！”
带着一生的狂傲，夜玄子一拳落下。
没有丝毫的花哨。
连灵气都没有，连空间都没有震动。
只是一拳，如凡人的一拳。
落下。
夜玄子的身体消失了，这一拳落下之后，他就慢慢的，如同水墨一般，消失在天穹之中，而他的最后一眼，没有去看他那落下的一拳，而是，看向了那无垠的远处，眼眸之中，带着复杂与叹息。
那里，是他的道么……
………………
秦白站在虚无之中，看着已经消散的夜玄子，心神已经无言，那种感觉，震撼，或者说是触动了他的心弦。
而这一刻，随着夜玄子的消失，所有的武者都为之一怔，但是却再也没有动，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下来，包括所有的武者，包括天穹，包括大地，包括虚无。
所有的一切。
如同水中花镜中月，这一刻，破碎开来。
没有任何征兆，虽有的一切，就好像是镜面般，化作了无数的碎片，这方空间，刹那间彻底消散开来。
而这一切，只是一拳！
灭天一拳！！
“天亦可灭！”
秦白静静的看着，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一幕幕，已经超越了他眼界的太多，在场的所有人他都无法感知，只是眼睛看到了，也无法感知，因为他们超越秦白的实在是太多。
也就是，大能！
而这些所谓无所不能的大能，却在夜玄子的一拳之下，连同这天地，消失了。
这等震撼，无与伦比。
而让秦白更为心颤的，是夜玄子对于道的那种执着，或许他没说，但是秦白却能感受得到，那种即死，吾亦往矣的感情，让他对夜玄子有了尊敬！
不管夜玄子是不是那种shā rén夺修的邪修，这份豪迈，这份执着，就值得秦白对他的尊敬。
“原来，这龙印，不过是夜玄子随手一抓，而这龙脉，虽死，但也记住了夜玄子最后的光芒。”
“朝闻道，夕可死。”
“所谓大能，也不过是蝼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