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区,勋臣功将府邸比肩鳞立,街道上行人如织。
管亥身穿一袭白色襜褕,头裹方巾,一身士子打扮,身后憨蛮子亦是身着华丽,两人悠哉的逛着城东区。
“啧啧,”管亥指着街道两侧高大的院墙,道:“憨蛮子你瞅瞅,官家的宅院就是与众不同啊。”
憨蛮子抬头瞅了眼,点头称是。
管亥看着看着,眼睛一亮,远处一家宅院格外高大,门口是朱漆铜环的大门,高高的石阶两旁蹲着一对锦绣狮子,飞檐翘角都探出了院墙。
“嚣张呀,”管亥眯着眼与憨蛮子在这处高宅大院旁多溜达了两圈,便拐进一条街巷,悄然离去。
入夜,街道上出现了一队队巡逻的卫士。
天气闷热,哪怕到了夜晚,也丝毫没有减弱,巡逻的卫士浑身穿着铠甲,更是酷热难耐,他们开始还能维持着整齐的队列,但巡逻一个时辰后,队列已然松散。
邦、邦、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二更过后,街上的巡逻卫士早已回去休息了,此时,街道拐角处站出两个人影,或许是因为巡逻卫士都去休息了,那两个人影就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着。
当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那俩身影,驻足了少许,然后又转身沿着院墙逛了起来。
“憨蛮子,就这了,飞檐翘角都他妈的露到外边了,够嚣张的,我们就从这进去。”管亥一袭黑衣,额头汗涔涔的全是汗水,道:“拿完钱走人,尼玛,热死了。”
两人三两下就窜上了院墙,落地后,快速的躲到了廊柱后边,管亥探出头朝院落里扫了眼,向憨蛮子打了个手势。
两人快速的向着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跑去,突然,踏踏的脚步声从侧方传来,管亥连忙拉着憨蛮子躲到了一颗槐树后边,一队巡逻的家奴走了过来,路过槐树后,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过去,“呼…”管亥眉头舒展,道:“他妈的,宦官的家奴居然这么敬业。”
憨蛮子道:“公子,我们还是赶紧找吧。”
“嗯,”管亥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却感觉衣袖被拽住了,转头看向憨蛮子道:“怎么了?”
憨蛮子伸手指向远处,管亥顺着手指望去,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又一队巡逻的家奴走了过来。
等这一波家奴走过,管亥心里也没底了,到底多少巡逻队啊,等了一刻钟,只见又一支巡逻队从身前的大树旁走了过去。
“事不过三,”管亥吐了口唾沫,道:“走,老子不信还有巡逻队。”
当管亥与憨蛮子走到房门前的时候,再没有一支巡逻队经过,管亥推门前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突然眼睛一眯,推门的手止住了。
“公子怎么了?”憨蛮子疑问道。
“你看…”管亥指着一座不起眼的小屋说道:“这三支巡逻队每次从这经过,都会经过那间小屋。”
憨蛮子挠着后脑勺道:“那又如何?”
“必有蹊跷,我们不进这间屋了,去那个小屋。”管亥肯定道。
“吱——呀”
破旧的屋门推开了,只是那膈应人的开门声把两人吓了一跳,管亥快速的扫了眼院落,见没人,这才赶紧与憨蛮子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噗通”
“哎呦”管亥不知被什么绊倒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公子你没事吧,”憨蛮子摸着黑把管亥搀扶了起来。
管亥揉着屁股,道:“没事,这小屋遮挡的太严实了,一点月光都照射不进来。”
“憨蛮子你能看见吗?”管亥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啥也看不见,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嗯,能看清点。”憨蛮子扫了眼四周,道:“公子,你在这站着别动,俺去找找。”
“去吧,”管亥瞪着眼睛在黑不见光的小屋里乱瞅,只是啥也看不见。
“咔……嚓”
一个木箱被憨蛮子翻开了,他伸手在箱内摸了一把,道:“公子,还真有钱。”
憨蛮子兴奋的声音传进了管亥的双耳,管亥长舒口气,道:“装吧,能装多少是多少。”
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墙根处,管亥就着月光看到了憨蛮子满脸的笑容,不禁失笑道:“有这么高兴吗?”
“公子,这可是十常侍的钱,拿着舒坦,嘿嘿。”憨蛮子咧嘴笑道。
“舒坦就好,快点fān qiáng吧,再不走,天可就亮了。”管亥说着,快速的翻上了墙头,伸手道:“先把包裹递给我。”
院墙外,两人利索的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管亥笑道:“走吧,回酒肆,先把账还了。”
憨蛮子没动,而是伸手碰了下管亥,指着远处的一片黑影道:“公子,那边好像也有个人fān qiáng出来了。”
“什么?”管亥顺着手指望去,一片漆黑,看着憨蛮子道:“你确定看见人了?”
“肯定没错,”憨蛮子肯定的点头说道。
“走,过去看看。”管亥来了兴趣,他还真不知道居然能有人大胆的去偷十常侍的东西,他却忘了,他自己又何尝不大胆。
离那边黑影近了,管亥才就着月光模糊的看清了一个矮小身影,只是那个身影并没有发现他们,管亥示意憨蛮子别出声,两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刚出了城东区,那个身影突然止步不走了,管亥与憨蛮子没有隐藏身形,大步走了过去,这时管亥笑道:“兄弟,你怕是早就发现我们了吧。”
矮小身影转过了身,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看着管亥两人,眉头一皱道:“二位跟着我何为?”
管亥爽朗笑道:“我们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要交朋友了。”
清瘦脸庞上的浓眉轻挑,道:“朋友?可以。”
管亥有些惊诧,此人难道不会沟通,还是此人爱装酷,笑道:“某家北海管亥,汝是?”
“塞外时迁。”清瘦汉子淡然道。
管亥双目瞪的溜圆,脱口道:“兄弟认识宋江否?”
“宋江?何许人也?”时迁双眸尽是疑惑。
管亥暗暗吐出口气,吓死我了,以为梁山好汉也玩穿越呢。
“公子,我们还是去酒肆说吧。”憨蛮子看着街上行人渐多,便轻声说道。
“时迁兄弟,可敢去酒肆痛饮一番?”管亥笑眯眯的说道。
“有何不敢?”时迁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