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观又被称为太虚观、太虚宫,位于山东栖霞县,在栖霞城以北。当年大宋时期,女真亮度南下,靖康之后,大宋南迁,山东、河南等地被金所占后,女真分别在两地扶持了傀儡政权。在鲁地则扶持了伪齐,尊女真为父,总算是相对安稳的一块地方。当丘处机真人带着弟子从陕西回到栖霞后,于金明昌二年(1191年)在原住宅基础上花大力气建设,才有了栖霞太虚观。</p>
历史上的太虚观,含三清殿、玉皇殿、十八罗汉庙、老姆阁、王祖庙、宝塔、竹林院等,气象万千,宏伟肃穆,经过经营,俨然道教的盛地。丘处机羽化后,其弟子陆续又建了丘祖殿、范祖殿等。但经历了历史的烽烟,很多殿阁都消失了。</p>
这次去栖霞,紫云、玄云、扶云和黄宗乔同行,为了方便,张老把上次去捞师兄弟三人的封姓青年派来跟他们同去,方庆国也想去,但是黄宗乔没同意,方某人一个大汉气得脸都黑了,摔门而去,一副绝交的模样。</p>
姓封青年,单名一个锐字,人如其名,很是英武,身材高大健硕,想来身手不错。他家是军人世家,几代人都是当过兵的,父母早逝,他家与张老家颇有渊源,所以走得很近。他本来话不多,生活特别有规律,走路都是端端正正的范儿。</p>
锋锐开着吉普车,车上装满行李,从首都出发向南又向东,这时候的车辆不多,道路也不是那么好走,很多国道都是土路。</p>
在车上颠簸了四天,因为阴雨,走得毕竟慢,往栖霞的路没法走,几个人决定先到烟台。几人中年纪最大如黄宗乔,不是练武之人,但好在这些年也算吃得了苦,旧伤也休养完好,这点舟车劳顿,也倒还是能承受,没有那么狼狈。</p>
到了烟台,在烟台住招待所时候,经人介绍花三十元钱找了个熟悉道路的向导,说走路顺利的话六七个小时就能到。</p>
此行在张老安排下,准备充分得超出几个人的意料,也让几个人又长见识又心悦诚服。因为帐篷、干粮、绳索工具、药品、登山服装等都一应齐全,品质还是最精良的。</p>
从车上卸下装备,重物放在两匹骡子上托着,一个人背一个轻便的随身背包,装着干粮、水壶和急救包等物品,就跟着向导出发了。</p>
雨下一阵停一阵,山路不算陡峭,但是风景非常宜人。山间云雾缭绕,青山绿水,空气清新,鸟鸣风幽,让人宛如进入到了人间仙境。</p>
也的确如此,栖霞和蓬莱地貌山形差不多。差别就在于蓬莱有海,更胜一筹而已。</p>
大家一路走一路看,有雨的时候穿上雨衣,向导则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牵着骡子,一路走一路欢快地偶尔会来一嗓子,这胶东唱腔在仙境似的山谷中回响,浑厚有力,风景极其相容。但声音里的大自然朴素的韵味,和所有劳动人的唱腔一样,充满天问。</p>
师兄弟几人觉得,这老农的声音,和西北的信天游一样,不过比信天游的苍凉,要多了很多圆润。可能是一方水土的不同,出不同的人吧。</p>
在这向导老农蓑衣细雨的风景背后,几个人感叹不已。觉得自己的这身雨衣显得和这如画风景有些不搭了。</p>
黄宗乔笑着说:“这雨中的旅行,倒是很有别样滋味。羡慕神仙一般的日子啊。过几年等我老了,要是有这样一个地方养老,倒也不错。”</p>
封锐笑着说:“黄叔你是博学多才的人,还没有怎么发挥出来,这种清苦,怕是你也就羡慕一时,现在形势逐渐变好,正是需要您这样的人,你不大干三十年,说什么老。”</p>
扶云也凑了一句,打趣黄宗乔:“您老要想老,这还得有几十年呢,跟着我们,您就倍儿精神,那能老。” 扶云居然“您”也会用了。</p>
黄宗乔心情不错,对封锐笑道:“我是不服老,不过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扑腾起来。”然后徐眼看着扶云:“扶云,你学坏了!到首都才几天功夫,好的没学会,但是这八旗子弟留下的巷里家常你倒是在行。”</p>
扶云笑了:“那不是沾了您老的光,否则,俺还在终南山上晒太阳捉虱子。”</p>
锋锐不满地插嘴:“扶云兄弟,你也忒恶心人了!在这仙境,你说这话埋汰风景。晚上罚你喝三杯!然后还得找时间咱打一架,见识下你的功夫。”</p>
这下,紫云和玄云都没表示反对。</p>
那锋锐本来看着是面冷冷的,但跟大家混熟了,也会偶尔说几句。</p>
一路说说笑笑,经过一些塌方湿滑路段,大家都群策群力过来了,在这些地方,反倒是那两匹骡子,成了累赘。大家不得不把东西卸下来,搬过去。然后好生把骡子安抚住慢慢连拖带推带过去。</p>
为此,黄宗乔说了个笑话:“据说,有一对父子,带着一头骡子去旅行,父亲让儿子骑上去,然后有人见了,说这儿子不孝顺。然后儿子赶快下来,让父亲骑着。有人看见了,说这父亲对儿子不宽厚。于是父亲和儿子一起骑在骡子背上。有人看见了,说这父子虐待牲口。父子无奈,只好弄根杆子,抬着骡子走。”</p>
这段子逗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十分融洽。</p>
就这样走一段,雨一段的,黄昏时候,到了栖霞,已经花了八个多小时。</p>
栖霞的招待所不用与首都相比,就是和烟台的相比,条件都可以说是非常差的。房间很旧,光线很差,就连床铺都是随便对付着的一样。但是对几个野外都能过夜的人,已经是很好,心里也知足了。</p>
还有一件事情很让人不能接受,所谓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这个招待所的管理员也是个大妈。不是态度很差,而是她态度却比首都那个招待所大妈好得不得了,他见几个人非常热情,拉跟他们哔哩哔哩说个不停。大家突然觉得还是首都那个冷冰冰的招待所大妈好,乐得清静。</p>
一身疲惫的几个人,回到房间去公共浴室洗了个澡倒头就睡。一个三人间,一个两人间。本来紫云想和锋锐住一间,但是锋锐却想和黄宗乔住,他路上听了一路黄宗乔讲很多奇闻异事,却意外地和他特别聊得来。</p>
当玄云向招待所大妈打听太虚观的事的时候,大妈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太虚观?你是说滨都河畔的那个道宫?俺当小姑娘时候还去玩过咧,现在没有了,没有了!早没有了!”</p>
玄云傻眼了:“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呢?”</p>
大妈笑着说:“一九五八年说要修建庵里水库,你说这个太虚观,我们都叫滨都宫,它正在库址范围之内,那时候就拆迁了呢,现在就在水库地下啦。这水库修到一九六,四年才修好呢,可壮观了!你们要去看,明天去吧,很近的。”</p>
玄云不甘心地问:“拆迁道宫里的那些东西呢?”</p>
大妈笑了:“你这人真怪,关心这个干嘛,破道宫里能有啥,那些木头都被搬去用了吧,那些塑像什么的都被砸了吧,有的东西可能是到博物馆了吧。”</p>
玄云连忙把几个房间的门敲开,把已经进入睡梦的人叫醒。</p>
当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的时候,大家这下子瞌睡都醒了,心情都没有了,觉得走到绝路了。好容易千山万水到这里,居然是这个结果,想一千算一万,这是没想到的意外。</p>
扶云不高兴地说:“这下完了,完蛋了!俺们啥都想了,甚至说这里可能没一个道士,可能是一片鬼域,可能只剩一片废墟,这些,咱都有心理准备,但是谁都没想到,万万没想到,道宫居然被拆了毁了,修水库还被水淹了!”</p>
紫云也很沮丧:“这可是晴天霹雳!什么办法都没有了!”</p>
封锐皱着眉头:“这难道要潜水下去看?”</p>
黄宗乔摇头:“又不是打捞沉船,没有目标,潜水下去能干嘛?都不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这等于是大海捞针啊!” </p>
“现在要想的问题是,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什么形状,会不会拆迁时候被弄走了,或者流落民间了,或者还在水下。”</p>
“如果还在水下,那找到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不知所踪了,那怎么办?这些都是当前面临的!”</p>
扶云嘟哝道:“看来最后是功亏一篑了!没想到以为可以轰轰烈烈的来一次探秘,如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是不是可以收收东西打道回府继续当道士去?”</p>
玄云白了扶云一眼:“这时候还没个正形!”</p>
紫云一咬牙,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能轻易放弃!明天先去水上看看再说。”</p>
封锐表示赞同。</p>
一夜无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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