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雾国北部-琉璃殿]</p>
远远望去,偌大的宝殿伫立在灿灿的阳光下,周遭点缀着些许翠绿的植物。整个殿堂呈柠檬黄般轻盈的颜色,在此时的金光下闪耀夺目,像是点点星光在上面,随风律动,整个殿堂的上方半空中有一颗湛蓝的宝石,像是浮在那里,摇曳欲坠,在蓝光与黄光的交织下格外引人注目,倒是增了几分美感。</p>
“还真是风韵犹存……”</p>
映入眼帘的女子笔直而柔顺的金发及腰,粉色的连衣裙像是量身定做,半边胳膊裸露在外,裙摆则是流苏,隐隐约约见得笔直的长腿。</p>
“我的颜泽……”</p>
说着,她微微翘起兰花指,从身边的泉水中弹起珠珠水滴,又汇成一股绳,不!更像是丝绸般柔滑。悠悠地旋转着,漂浮着,律动着,向苍羽颜泽翩然飞去,绕着他,像是挑逗着他,爱抚着他。</p>
“再多的鬼把戏依然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看法。迪安娜,适可而止吧。”</p>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冷冷地叫着我的全名。“哼!迪安娜冷笑一声,“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p>
“你觉得我会听你解释吗?”苍羽颜泽冷冷地说:“我找你来,不为别的,你知道上一任女祭司怎么死的吗?”</p>
“我并不知道,但我记得当我到达那里的时候,只剩一张纸似的裙摆残片。我捡起它,突然感到有人凝视着,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p>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尸体?”</p>
“话是这么说,可你别忘了,我们这样的人死后身体就会化为光斑或是烟灰,永远地消失。说起也怪可悲的,我们的命运就是如此戏弄着……”</p>
“不过鸟之诗再次苏醒,意味着前任女祭司的方法不管用吗?”</p>
“她最了解这些动物了,与它们相爱着,只有她知道该怎么做。”</p>
“那就只能是……”</p>
“影暗国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糜,他一向的手段,让人捉摸不透,但每次只纠结于他们国家的四分五裂,没有什么大的动静。”</p>
“果真如此的话,那就好了。”</p>
“先不说这些了……”迪安娜话音刚落。</p>
“告辞。”苍羽颜泽转身,消失。</p>
过了这么多年终究放不下吗?</p>
迪安娜久久凝视着身旁的泉水,它在流淌,在荡漾,在颤抖,好似眼角的一丝泪,默默地,轻轻地,缓缓地划过,留下痕迹,冰凉,刺痛,滚烫,扎在心里,痛在心间。谁又知她心中的不得已呢</p>
阳光依旧璀璨,大树依旧苍苍,小鸟依旧来飞去。大自然永不止息,生命永不止息,你的内心苍茫大地可否知道终是咽下喉咙,藏在心底。</p>
[暗影国-影区]</p>
阳光无影无踪,换来的是阿鼻地狱,时不时地总能听到shēn yín,呐喊,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这里暗无天日,岩石冷峭,大地枯竭,难得见到生机——可是,那里不是有一丛暗紫色的花吗?如果,我告诉你,它是一种含有剧毒的生物,即便是触摸都不可以,你还觉得那是一朵‘花’吗?或者说,这是个shā rén利器。但也多亏这黑色的天,昏暗的天,沉郁的天,使得看不见令人作呕的东西。</p>
“你是时候露面了。”</p>
进入地下,眼前是石灰凝成的‘宝座’,形状诡异,满是尖刺,锋利无比,谁能做得上如此这般残忍。然而,这里却有火烛,但不如说是‘魂焰’——跳动的蓝色,悲哀的灵魂,落得如此境地。</p>
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杵在那里,目光呆滞,暗藏杀机,时而消失,时而显现。</p>
“出去吧,可以去肆意妄为了!”</p>
“是的,糜大人”一团烟雾在身后若隐若现,依稀见得一张小嘴。</p>
顷刻消失。</p>
[光雾国-东区]</p>
“你知道前任女祭司是怎么回事吗?”</p>
啪——</p>
“这次逮个正着!”</p>
苍羽颜泽揉着英俊却带有红指印的脸颊。</p>
“还真下的去手……”</p>
“不过,你问那个……她还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她拥有非常强大的能力却不愿使用,整天跟这些动物混在一起,甚至胜过爱孩子,但这倒也回馈了她不少,鸟之诗也就只与她合得来,谁都不行,就听她的。但是,她的死是个意外。”</p>
“你是说鸟之诗真的误伤了她?”</p>
“话虽如此,但归根结底,糜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不知何时对鸟之诗起了兴趣,硬是要逗那家伙,让它提前一百年苏醒,然而被伤个半残,束手无策,幸亏佩斯来得及时,可正当哄它睡觉的时候,糜恢复过来后竟然想用手去摸!你说这老家伙,脑子是不是缺根筋啊,真不知道他脑子是被谁揍傻了……”</p>
“停!继续说。”</p>
“哦!“莲霜蔽叶收住嘴,瞥了他一眼,“正准备摸来着,那家伙突然暴怒,一瞬间丧失了理智,连佩斯都忘了。一时间佩斯总是不出手,而那老家伙却跑了!留下佩斯一个人单打独斗,可是她就是不愿使出能力,不断地跟它说话,想要唤醒它的理智……结果你都知道了,她死了,它睡了。”</p>
“这么说……真是可惜了佩斯,一代神话般的女祭司。”苍羽颜泽若有所思。</p>
“什么意思啊?我不行啊!”</p>
“你看你,我什么都没说,就自己往上面蹭!”</p>
“你……算了!话说回来,你见了那个女人……”</p>
“不要在跟我提她,你知道的!”</p>
“可是……”</p>
苍羽颜泽顿时面目狰狞,灼烫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莲霜蔽叶,让她哑口无言。但她明白,却依然非常想劝劝他。</p>
他起身,跃向窗外,风一样的飞走,留下她在风中默默注视,久久沉思。天还是一样的天,而我们却不再是过去,那个傻傻地摔倒在地上磨破了手指哭着喊着的谁?那个不愿认真学习如何运用自己能力整天偷跑着出去玩的谁?那个有点小情绪就大张旗鼓地显露出来的谁?你们在哪里?</p>
莲霜蔽叶,转身,看着镜子。</p>
在你面前不用口是心非。</p>
[影暗国-洞窟]</p>
飘来滚滚铁锈的香味,鸦群争抢着来自死者的残羹冷炙,腐烂的臭味格外惹得它们欢喜,拉扯着,撕咬着,咀嚼着,好生“热闹”,好一番“家庭聚会”。留得残骨在冻风中瑟瑟发抖。一滩一滩的血水暗淡无奇,死死地,冰冷地躺在那里。可就算这样,这些残暴的怪物依然不肯放过,啃着,吸吮着。</p>
丑化你的心,鞭挞你的灵魂。</p>
一团烟雾,缭绕在洞口。</p>
“这番景象,魔窟一般。”瞳冥笑着。</p>
他冷静地显现出来,淡定地走进入口,里面是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p>
瞳冥眨着眼睛,周围便亮起了火光。这火,看上去一点都不炽热,未曾跳动,死了一般地飘着,烟气氤氲。</p>
在压抑的火光下,依稀见得冰冷的岩角从石壁上颗颗刺出,你似乎能感受到,石壁的痛苦与哀嚎。斑斑血迹染在上面,像是绽放出的黑暗之花,在残忍中摇曳,讥笑着你,yòu huò着你,而你的影子像是经不了yòu huò与它合为一体,交融,缠绵。影子在享受这番凄惨,这番冰冷,这番痛苦。</p>
而他?</p>
笔直地走着,身边的一切丝毫未入眼,或者说,见得多了而没有感觉?又或者说,他也享受着这般诡异的快感?</p>
“看来,路还很长。”</p>
他的脸上泛有黑色的纹路,复杂,凌乱,根本看不出端倪,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图案。</p>
弹指一挥间,他飞速地飞向前去,快到能够照亮整个隧道。</p>
细看,又是血肉模糊的场景,真让人怀念黑暗。</p>
突然,他停住了,仔细地揣摩着眼前这一点跳跃的蓝色火焰,像是吸引你,挑逗你,欢快的跳动着,渐渐,它变得虚幻,娇柔,犹如女子手中的丝绸。它一熄一灭,每次都莫名地出现在另外的地方,但总不会跳出你的视角。</p>
“哄骗天真的把戏!”</p>
说完,瞳冥脸颊又开始泛起黑色的纹路,黑得奇怪,黑得明亮,犹如阳光般耀眼,但却冰冷。他的手笔直的板在一起,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浮现,围绕着指间,慢慢地越发明显,它竟然化成锋利的刀刃。他轻轻地挥舞着手臂,那蓝色的火光突然落下,掉在地上,灰飞烟灭。</p>
嗷!</p>
一声哀嚎——</p>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整个隧道强烈地颤抖着,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远处的哀嚎传来阵阵强烈的波动感。瞳冥迅速蹲下,刚刚那一波为伤到他,可是转看后方,几只偷溜进来的鸦瞬间一身两半,内脏砸在壁上,地上,血浆四溅。</p>
瞳冥面露狰狞,脸上的纹路更加明亮,身后顿时亮起数把剑,形态不一,倒是锋利,呼——一声,猛地刺向前去。</p>
叮呤哐啷!</p>
像是玻璃摔碎的声音。</p>
“有意思。”一弧坏笑摊在瞳冥的脸上。</p>
与此同时,周遭的石壁开始慢慢淡去,显现地是无边无垠的漆黑,阴森,凄凉,给人一种坠至无底深渊的感觉,堕落,黑暗。不知道有一种什么东西,绞着心,扯着脾,又顿时感到空虚,寂寞。</p>
瞳冥嘴角一丝血迹,面露痛苦,但却无比享受“我们这样的人会加大这种苦不堪言的感觉吗?哼,残忍什么的,最喜欢了,越是如此,我越满足。哈哈哈……”</p>
说着,无数把气做的剑豁然出现,添了几分明亮,但感觉不到希望。它们一群一群,猛地刺向前面的远方,又在这里不停地复制,刺去,复制,刺去,无休无止。瞳冥面露激动,兴奋,变态。</p>
“啊哈哈哈……快给我出来!”</p>
远处,把把剑刃爆裂的那里,渐渐浮现一只猛兽。</p>
“我的神兽,你太可爱了。”瞳冥面露诡异的慈祥,“我的‘殇’,快到爸爸这里来,来……”</p>
两颗尖利而巨大的牙齿在它的嘴角耀武扬威,两颗恶狠狠地眼珠子瞪着瞳冥,一蓝,一黄。四爪着地,锋利的指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锃亮,带着斑斑血迹,死死地扣着地面,刻下深深的沟渠,浑身上下毛茸茸的却让人丝毫没有怜悯的感觉。躯干庞大!在它面前,瞳冥简直像是一踩即碎的蚂蚁。长长的尾巴像是组大的鞭子,在黑暗中狠狠地摆动着,像是在宣战,在挑衅。</p>
瞳冥要紧牙关,将脸上黑色的光纹用手掌硬是吸出来,那种如同扒皮抽筋的感觉其实常人所能忍受,再看他,满脸血水,嘴角还是微微上扬。</p>
他将刚刚那只手掌用力的拍在地面,偌大的阵法泛着白色的光在脚底张开,缓缓地旋转着,而他坐在的中心,脚底巨大的一个‘地’字。</p>
“以吾之血,换汝之力。”</p>
顿时地动山摇,沙石飞扬,大地裂开,又碰撞,让殇无处站立,摊倒在地上,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它的面前,地面开始凸起,夹杂着各种坚硬的岩石,沙砾,土壤,仿佛要撑向天外,突然,猛地向下一到,重重地砸在殇的身上,把它狠狠地压住,深深地扎进地面。在完全消失前,听到了最后一声痛苦的哀嚎。</p>
瞳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脚下泛着白光的阵开始淡去。</p>
顷刻间,让人惊叹的场景恢复往常姿态,可殇还在那里瘫着,四肢无力,看得见它在努力的呼吸。</p>
瞳冥平复下来,走上前去,聚气成刃,割断殇的一只爪子,殇痛苦地哀嚎,挣扎,流血。他又淡定的砍下自己的一只手指,默念:“我愿盟约,是死于共。”</p>
“真是不想看到你……麻烦的源头。”</p>
“闭嘴吧,霍巴特,做你该做的事。”</p>
“吾身为契,听汝之愿。”霍巴特将两手分别放在殇和瞳冥的额头,手掌泛起金色的光芒,点点星洒在他们的额头,聚成一团,形成刻印,刺进额头,血水从那里滴滴渗出,等到光芒消失,血滴又吸了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