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天道崩坏,通天之途,一朝而断,群邪俱起,正气匿形,天下大乱。
人间界妖魔纵横,各名门大派接上界法旨,紧闭山门,约束弟子,不问世事,冷眼旁观左道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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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疆烟瘴之地,涿城,一户富丽堂皇之家内,一个**岁的顽童正在帷帐内酣睡。
顽童面色红润,额头微汗,还抱有一柄木剑,显得稚气十足,睡梦不时眉头紧皱,又不时嘴角含笑,仿佛想起了白天跟玩伴们一块玩耍时的情形。
这么小的孩子,也就只会把玩放在心上。
此时,一个眉头紧皱,满脸寒霜的男子正站在门口,隔着珠帘看睡在床上的小孩,眼时而露出不舍之色,时而露出狠决之色。
男子看了一会儿,终于坚定下来,伸出想要拨帘进去,刚碰到帘子,就又动摇了。
最终,他转身一叹,对身后站着的一个女仆道,“去,把少爷抱到正厅。”
女仆闻言,犹疑了一下,不明白男人要干什么,不过,她只是一个仆人,没有资格向主人问问题。
“你下去吧,我抱清风。”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让女仆出去。
女仆向刚进来的女人行了一礼,然后走了出去,她心里觉得今天这事情有点奇怪,这么晚了,两口子抱孩子去正厅做什么。
男子看见女人进来,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你来干什么?这是父亲的决定,关系到吴家未来的兴衰……”
女人打断了男子的话,娇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掩饰不住一丝绝望。
“我来抱孩子最后一回,不行吗?白老爷。”
男子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我们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
女人闻言,瞪大眼睛看向男子,竟然笑出声来,笑声透出毫不掩饰的讽刺。
“还可以再生一个?对,还可以再生一个,还可以再送给他们一个?”
男人避过女人的眼神,恼怒的道,“不要喊了,别把清风吵醒,你想抱就去抱,我等着你。”
女人闻言,错开男子,走到小孩面前,看着孩子红润的脸庞,目光闪动,呆立了片刻,两滴眼泪滑落下来,她轻轻抬抚摸孩子的脸蛋,然后又用擦去孩子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小孩感觉到额头上的抚摸,从睡梦醒来,睁开双眼,看着女人,一脸的奇怪。
“娘,你怎么哭了?”
女人闻言,急忙拭去自己的眼泪,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孩名叫白清风,是漳城最大家族白氏家族的小公子,同辈最小的一个,平时最喜跟玩伴们嬉戏,生活无忧无虑。
白清风不明白母亲为何流泪,他对这件事还是非常在意的,平时母亲看见他,总是露出宠溺的表情,就算是他捣蛋惹祸,母亲也顶多语气稍加严厉的责备几句,他从未见过母亲流泪。
母亲却并未回答白清风的问题,而是换作一副严厉的表情看着懵懂无知的白清风。
“今天你要听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听懂了吗?”
对于母亲突如其来的严厉,白清风有点害怕,他想撒个娇,平息一下母亲的怒火,但是看着母亲从未有过的严厉之色,又不敢,只能点了点头。
“好孩子。”
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路过男人身边时,看都不看一眼。
白清风倒是瞅了瞅父亲,却发现父亲避过自己的目光,不看自己。
白清风觉得这两人今天都挺奇怪的,他决定今天不捣乱了,免得成为撒气筒。
出了屋子,来到院,女人抱着孩子往前走,男子跟在后面,却发现女人越走越快,他心道不对。
“你想干什么?今天仙门招魂索命二使都来了,你救不了清风。”
女人一言不发,突然站住,一抱着孩子,一从衣带夹出一张金色的符纸。
“御风诸灵,听我号令,起!”
男子在身后听到女人念出法诀,脸色一变,心大急,从衣袖抽出一条尺多长黑色布带,直接向女人抽去,布带抽出,倏忽变长,直奔女人的后背。
当此之时,女人的法诀已经生效,符纸迅速化为粉末,然后她的身周狂风大作,托着她和孩子的身躯冲天而起。
男人的布带抽在院地上,地上立时出现一道长长的痕迹,他呆呆的看着已到数十米高空的妻子,竟无计可施。
女人使出的法诀动静极大,已经引起了注意。
一声爆喝,在庭院的另一处响起,然后两条黑色身影冲上天空,向着离开的母子追去。
白清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了看脚下的房屋,树木,又看了看一脸苍白的母亲,惊的说不出话来。
女人回头看了看紧追不舍的两个身影,咬了咬牙,掐了个诀,立时,速度更快了,她的脸也更苍白了。
瞬间,身后的两人便被拉开了距离,但仍是紧追不舍。
女人叹了口气,下了决断,她抬将一根针插在白清风的头发里。
“清风,这是你姥姥留给我的一根纤丝细,我在上面留了一口精气,若你遇到生命危险,用真气一催就能伤人,但只能用一次。”
白清风有种预感,他觉得母亲说的不是好话。
果然,女人又念了一句口诀,白清风感觉速度飞得更快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我一会儿将你抛到山林之,你尽可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若能侥幸活下来,今后就隐姓埋名过凡人的生活,千万不可透露自己的身份。”
母亲语速极快的说出了这番话,低头看白清风,依然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于是皱起了眉头,大喝到。
“听懂了吗?”
白清风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女人眼露出满意之色,低头亲了一下白清风的脸蛋,然后突然将白清风向下抛去。
白清风甚至来不及惊叫,便落到了地上,他茫然的站起来,看着地上的树木都被砸断了,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伤势。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超出了白清风的认知。
父亲用法宝攻击母亲,母亲对他说的那番话。
但是,即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清风也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改变了。
白清风发现自己此时正处于一片林子之,四周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他看着被砸断的那一片林木,想起了母亲的话,便自己摸索着朝一个未知的方向而去。
白清风先是在山林跑,然后是走,最后从在丛脚并用的爬着前行,母亲的话一直在他脑海回响。
慢慢的,山林亮起来了,晨光遍布大地,白清风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在山林脚并用的前行了大半夜,他只感到身上满是伤痛,这是山林给他留下的印记。
借着晨光,白清风发现这片前进仿佛没有尽头,感觉一阵疲惫之意袭来,他躺在了地上,不想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白清风闭上眼睛,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母亲会亲自过来催他洗漱,父亲会严厉的看着他,让他赶快去打坐吐纳,清月姐姐会拿着剑引他去玩。
想到这里,白清风露出了微笑,对,这只是一场梦,当我醒来时,一切都会恢复往常的面貌。
“师父,你看,这里有个小孩。”
白清风迷迷糊糊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心一惊,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无比酸痛,眼睛也沉的睁不开。
这时,另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你站一边去,让我看看。”
“纯阳之体?天不负我!来,把他背回去。”,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声音充满了激动。
白清风感觉自己被一个人背了起来,然后,他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正在一个年轻道士的身上,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欣喜的年道士,两人穿着同样的道袍。
此时,年道士也看到白清风睁开了眼睛,忙上前关心的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青年道士闻言,撇过头来看白清风,白清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样,只是说了一句,“疼。”
年道士点了点头,满脸悲悯的道,“可怜的孩子,你别说话了,到前头的观里我给你仔细看看。”
白清风点点头,不说话了。
青年道士赶紧背着白清风顺着山路一路前行,走了一会儿,便到了一处道观前。
道观正门匾额上书有个大字——明山观,青瓦白墙,依山傍水。
年道士打开门,先走了进去,然后引领年青道士来到一个房间,房间有一张铺着青色铺盖的床。
年道士让年轻道士将白清风放到一张床上。
“你是叫白清风吧?”
白清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母亲告诉白清风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这一路上他都在考虑,该用怎样的说辞搪塞两个道士,没想道道士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白清风虽然年幼,却很聪明,见已经被认出来,便痛快的承认了。
“感谢道长救命之恩。”
年道士摇摇头,叹了口气,伸把住白清风的腕。
“贫道名号明山,小友叫我明山老道就是。小友年纪尚幼,就遭此大难,贫道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白清风闻言,急忙问道,“道长可否告知,小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山奇怪的看了白清风一眼,想了想,松开给白清风把脉的,又叹息了一声。
“你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南疆皆知,你竟不知,也对,他们自然是要瞒着你的,且听贫道我给你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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