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县之南的地理,是南阳盆地,中间是从熊耳山南下的白河,最终在襄阳汇入汉江,汉江又在江夏汇入长江;叶县就在南阳宛城(南阳市)的东面,处于熊耳山与桐柏山的交接处,有一条还算通畅的陆路通向汉代颍川郡的禹州、许昌,境内有一条河汇入白河,另一条河入沙河,向东汇入淮河;邓州就在宛城的西南方,白河一条支流附近,唐州就在宛城东南方的唐河,东面是桐柏山脉;宛城的正南方,白河的尽头,就是襄州襄阳了。
十一月二十七日,两军在唐州湖阳北的花山相遇,这里东山西河,地势东高西低,北高南低,略有利于从北向南攻击的后晋大军。
先锋郭金海率领五百精锐骑兵,一马当先,抢占西山的缓坡高处,引导整支大军摆开阵势。焦继勋、陈思让、张从恩等人也依次部署军队,东西向摆开,两军相去足足有三里远。
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惊恐道:“石敬塘那老贼的兵马怎么来得这么快?领兵的大将都是什么人?”当他得知有郭金海后,稍稍安心道:“还好,以前我一直管理骑兵,郭金海也是我的手下。我一向待他不错,应该有点情面。我去劝劝她。”
于是,安从进带领数百亲卫骑兵,来到郭金海阵前一百余丈,命人齐声高呼道:“郭金海何在!”
郭金海独自打马走出几十丈,脱掉头盔,高声叫道:“郭金海在此!”
安从进向前走了十余丈,对郭金海说道:“金海老弟,一向还好吗?我们兄弟以前相处得多好啊,今天为什么要刀兵相见?不念及以前的旧情吗?”
郭金海回答道:“皇上对大王你也很好,要官给官,要地盘给地盘,从没逼迫你,你又为什么要反叛皇上?金海我以前是大王你的属下,情面难免,就请大王你退开一箭之地外。大王你要是回去,我绝不追击。但如果不退,就吃我一枪吧!”说完,回阵取回大枪,高呼冲阵,领军向安从进的军队冲去。
“杀!”后晋军以侍卫亲军的护圣马军为先锋,如猛虎下山一般,排着数里长的横队,冲向安从进军。
“哇靠,这就开始了,同我以前在电视上、书上看得不一样啊!”黄广武心里想着,手上却不敢怠慢,拿起小鸢盾和长剑,坐在坐骑上,与李大福、朱成德两人一起冲锋。
黄广武穿越来后,一直学的是步战剑法,还有步弓,到了北方,才有机会练习马上长剑。所以,他不敢同这时的骑兵比拼技巧,而是学习欧洲的重骑兵,造了上大下尖的鸢盾套在左臂,把长剑当短矛用,收在腰上、腋下靠近胸部的位置,直前突刺。
“驾!驾!”黄广武催促着胯下战马,脚踩马镫,屁股微微离开马鞍,身体前倾,用鸢盾护助整个身体,只留出头的上半部,方便眼睛观察战场,右手持剑,朝右前方的敌兵直刺过去。
“一个,错过,两个,对拼一招,三个,击中了!”黄广武一声暗叫,不顾右手腕传来的疼痛感,举起长剑,身体微右转,用鸢盾挡住一名敌兵的长刀,顺手长剑向右后方挥下,砍在那名敌兵的背上,冲透敌阵。
此时,右边的李大福、朱成德也冲透敌阵,聚集到黄广武身边,问道:“四郎,怎么样,再回去杀一通?”
黄广武点头道:“好,休息下,转回马,再杀一遍。”
正在此时,后晋军大喊道:“安从进跑了,安从进跑了。”
只见,安从进的大军,已然溃散南逃,兵器旗帜,扔得满地都是。
黄广武鼻子一哼,惋惜道:“真不禁打,还号称沙陀名将呢!”
朱成德笑道:“你就烧高香吧!我爷爷说,第一次上阵,不死就是便宜,还能打大胜仗,那是佛祖保佑!你要是真想拼命,我们可不陪你玩。”
黄广武指责道:“你这人,从来都是亲兄弟,明算账,毫无友爱之心。”
李大福也哼哼道:“他呀,还是最好当茶铺的奸商,只是可惜了家传的马枪**。”
黄广武说道:“回去军营报道吧!这仗,打得真不尽兴。而且,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三人回到军营,各自报功,由于骑兵对冲,是一闪而过,所以三人都没有获得敌人首级,只是缴获了一匹马、捡到两根长枪、一把刀、一把剑、两个头盔。由此,黄广武更理解到战场上记功的复杂性:按理说,他们这支骑兵的冲锋,是取胜的第一步,很关键的。但是,由于骑兵对冲,不适合停下来缠斗,所以注定缴获不多,而是以冲垮对方骑兵阵型为主。只要击败了敌人的骑兵,就可以慢慢围攻敌人的步兵。
后世网上,经常吹嘘瑞士步兵长矛阵、罗马方阵之类步兵阵,以为中国古代落后于他们。其实,不说早期的,就说五代时后唐与后梁的几次大战,都是后唐骑兵不断骚扰后梁长枪步兵方阵,常常持续五六个小时,甚至从白天到晚上,打得后梁步兵吃不了饭、喝不上水,最后又累又饿,崩溃而败。著名的胡柳陂之战,周德威已经战死,辎重损失,士卒损失三分之二,李存勖(发音续)还是咬牙坚持,先派少量精锐骑兵骚扰牵制后梁步兵大阵,不让其休息,一直拖到晚上,才击溃了又累又饿的后梁大军。
而后来宋朝吹嘘的驻队叠阵gōng nǔ阵,其实没什么卵用,因为gōng nǔ的有效射程太近,破甲更成问题,所以能有效控制的战场范围太小,而步兵阵对密度的要求高,更造成了用拒马固定的gōng nǔ长枪混合阵的战场效率极其低下,火力投射能力低、机动战斗力为零。
骑兵就不一样,马匹是运输载具,主要tí gòng运输能量,还tí gòng冲击战斗能量,移动速度就比步兵快,冲击动能更比单个步兵大得多。骑兵的战场机动速度一般是步兵的三倍左右,那么相同时间内在平原上的机动范围就是步兵的九倍(面积是半径平方数乘圆周率),再加上骑兵比步兵冲击动能大几倍(一匹蒙古战马三百多公斤),综合战斗力是步兵的十倍以上。(参见本作者所著《古代骑兵与步兵性价比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