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襟危坐之时,猛然听见一声闷响,我和陆伯言齐齐投去极度震惊的表情。
视线里,造成大门崩溃的原因不详,也许是被人一脚踢烂,这踢的脚法还有待商榷。似乎又不太像被脚暴力踢开。。。似乎是被几个人内力相加,一击即,总之我们回头查看之际,只看见倒卷的木屑和刮起的狂风。关于前一秒发生的事情,看得并不是特别真切。
陆伯言沉默,片刻后,似乎又想到什么,张嘴问道:“天杀的,他们来找你的?”
我点了点头,不再解释什么。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念公孙无敌。当然如果杜十娘在场,随便报个名号出来,就能吓倒一片。可惜的是,杜十娘不屑与我合谋坑人!
说到底也不算坑人,只能说是正当防卫罢了。
陆伯父惊讶之后,心疼起那两扇量身定制、用桃木做成的木门了,只见他拍案而起,声音之带着浓浓的醋意,倒也令人瞠目结舌。
“岂有此理,明目张胆地踢馆也罢了,居然还不是来找我的!”
我想陆伯言铁定是被气糊涂了,这种事情根本没必要生气。因为如果真的是找他的,那么他的麻烦反而大着勒,他只不过是损坏了两扇木门而已。想到这里,我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一排颜料前。
“这两条木门算我的!”
“真是岂有此理,我是那么爱钱的人,我是吗,很明显我不是嘛!”
陆伯言一边义正言辞地说着,一边以极快地速度蚕食了桌面上的银两。
“其实。。。”
“什么都不用说,既然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自然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
这句话说得倒有几分霸气,俨然有种我的主场我做主的感觉。
但您老拿什么做主,那只看上去笨拙无比的画笔吗?
“不过,咱们平民老百姓,该讲道理的时候呢,还是不能含糊啊!”
似乎觉得有点托大了,陆伯言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听了一阵郁闷,那些宵小能跟你讲理吗?我哭丧着个脸,似乎已经看见了陆伯父的下场。
陆伯言还真敢这么做,话毕后,他走到门口,四下瞄了一眼之后,突然爆喝一声:“谁他娘的踢坏了老子的门!”
这一声爆喝虽然来得突然,而且尽量放大了分贝,但没有半分内力相助的情况下,在嘈杂的人群,如石沉大海,根本不留一丝音讯。
“看到了没有,他们都沉默了,他们害怕我找他们索赔!”
我嘴角一抽,差点拜倒在陆伯言的脚下,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你干不出来,能不能别这么无耻!还有。。。明明是你声音太小好不,这和别人害不害怕有个毛线的关系啊。
见我一脸不信,他接着又朝门外吼了一句:“他娘的,踢坏老子门的给我滚出来!”
一瞬间,只觉得额头刷出了许多黑线。
“杜大伯,你玩得挺嗨嘛!”
不得不说,杜伯言玩的很是时候,因为当时,大家都在划拳之类,用以决定谁先上的问题,所以对于杜老伯这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越是在这敏感的时间段里,越是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发生,简直在不断地颠覆人的观。
我发现越来越看不懂,外面那群做着白日梦,却不知深浅的江湖人了。
难道都是套路?可是这跟套路有毛线关系,根本是风水不相及!
随着我双眉轻皱,陆伯言神秘一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一个高!”
我擦,这么秘密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瞪大了眼睛,对于吹牛皮不要本钱的事实看得比谁都清楚。
“你不信?”
我摇头又点头。
“你还是不信?”
我敷衍道:“不是不信,是觉得变化太快了,我感觉节奏上跟不过来!”
陆伯言点头道:“我理解你所谓的节奏,因为画师每天面对白花花的一张白纸的时候,他一定会算计好什么地方该快,什么地方该快!你的画我暂时不画了,给你看我的随心创作!”
大敌当前,我还有心情看你创作?还是随心创作!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个玩笑有点过分。但陆伯言却不把它当做玩笑,他走到暗桌前,拿起那只笨拙又滑稽的画笔,使劲地在大缸里搅动。
大染缸里的颜料是黑色的,黑得发亮,如同墨汁。那只充分吸收墨汁的大笔,很快被他拽在,居然也不曾落下一星半点黑墨,而这些我也是在事后才发现的,因为我当时正拖着下巴,思考着如何全身而退。
这一次不像之前那几波人畏畏脚,如今他们的态度很明确,不拿到无上剑诀,绝不会善罢甘休!
想来想去也别无他法,只有把那本剑诀扔出去才能抵挡一时半会!就算他们知道是假的,他们也不会错过这次会,因为他们疑心太重,越容易抛出去的东西,他们觉得造假的率就会很大。
一旦他们都带着侥幸,并且他们大打出,必然会造成血流成河的场景。当然,局面越乱越好。。。到时候趁乱溜走,马不停蹄出洛阳。
我的嘴角弯起一道细弧,双眼愈发明亮,而陆伯言这时候也进入了我的视线。
陆伯言在迈步,每个步伐之间似乎都是同等的距离。他的双腿很结实,所以迈出去的步伐很稳重。他提着蘸满黑墨的画笔,向前向前向前。。。
再往前一步,面对面的将是四海八方的江湖人,他毫不犹豫地迈出了左脚,右脚随后落下。
啪地一声脆响。
这道脆响比那声爆喝不知强烈了几十倍,所以外面的宵小们,都有些意外地扭头看着前方,看着拿着一支笨拙画笔的画师。
“洛阳城的异流画师,好大的阵势!”
“他那只画笔有些古怪,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不过,那羊毛上都沾了一些什么颜料,为什么会那么黑?”
面对宵小们的议论,陆伯言面不改色,一双眸子在眼眶忽明忽暗,如气沉丹田一般。只见他大一挥,画笔身上的墨汁尽数挥去。他的动作很夸张也很大胆,直把那些宵小之辈,吓得倒退了几步。虽然都在退,可是人挤人如何退得过来,附近一大片的宵小们,来不及用阻挡,只得任由那些黑墨朝自己身上射来。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陆伯言身上涌现了一丝杀气。
杀气很淡,与杜十娘所爆发的唯我独尊的气势有所不同,那是一种优雅含蓄,一点点向外倾泄的杀气。
正是这股淡到极致的杀气,陆伯言在这一瞬间已是万众瞩目,他双臂奋起,挥洒动作极其潇洒,简直一气呵成,像是平日里做过不少这样的缺德事。
可是他脸上明明是个老实巴交的平民模样,就算是我,也在那一瞬间擦了擦眼睛,是不是看花了?
“我擦,他居然真的真的是个高?!”
“他。。。他居然真的是在即兴创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