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我迟疑之际,若离缓缓地说道:“他,来了!”
顺着若离的目光看去,只见皎洁的月色之下,一道黑影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墙之上,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
微风轻轻地拂动着他的长发,俨然有几分气势在天地之间扩散。
见此诡异的一幕,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问道:“他就是刘盛,昨天在市集上偷袭我们的人?”
“对,他就是排名杀榜第五的刘盛。”
“奇怪了,他怎么说来就来?”我嘀咕之际,若离已经放下了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是迎接老朋友似的站在那里,双自然下垂。
视线里,那人一个起落,如同猴子在林一般自在,身形说不出的洒脱。无数的残影留在身后,动作快如疾电,只不过眨眼的功夫,他便落到了我和若离眼前。只见他脚尖轻轻一震,脚边的落叶顿时向四周激射而去。
“嘶,这内功,怪不得能使用一击必杀的绝技!”
我感叹之际,那人从身后解下一个袋子,在半空扬了扬,便朝我们扔了过来。
袋子没有打上死结,被他这样用力一抛,顿时从里面滚出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淡定。
如果更半夜,有人朝你扔两颗人头出来,你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更半夜,要杀你的人突然朝你扔下两颗人头,你会做何感想?
如果更半夜,你正和某人谈论路人甲,而路人甲突然出现并使劲朝你扔下两颗人头,你会不会大声尖叫?
我的表情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心跳声明显比平时快了一些。
就在我诧异万分的时候,若离说出了我的心声:“你这是何意?”
“这就是我的意思!”刘盛说完,双抱成一团,身子微躬,像是在行什么礼数。
“你的意思我还是不太明白。”若离站在我身前,我完全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这两人就是前几日在屋檐上要暗杀并且监视你们的人,现在他们都死了,我替你们解决了这两人,也可以说是一劳永逸了!”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听明白了,这是shàng mén示好的意思。看来若离说的一点都没错,刘盛很怕死!
“所以呢?”
“所以,,,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该不会是和我谈人生吧?”若离戏谑的时候,嘴角定是扬起了一道优雅地弧度。
“谈人生太假,那就谈感情吧。”
“什么感情值得你半夜shàng mén?”
“朋友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朋友吗?”
“先前也许不是,但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若离给无情地打断了。
“你凭什么会这样认为?就凭你上那两颗人头?”
“这两个人你认识,一个是霹雳虎陈刚,另一个是金刚葛东,在江湖上成名已久,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们就潜伏在你们身边,随时准备必杀一击,想必你早已察觉。不然他们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动!”
他们是怎么死的?若离向前走了两步,忽然转身问。他这一转身,我顿时看到他的左下意识地摸向剑柄,难道若离并不相信刘盛的诚意?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门户大开,背对着敌人呢?万一对方突施冷箭,岂不吃亏?
再一个,人都死了,问这些废话还有什么意思?
“被我杀死的!”刘盛说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番,神色有异,但一时半会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对于若离的明知顾问,我有些不解,甚至有几分困惑,但当时根本不容我插嘴。他们的语速很快,像是事先早已想好台词一般,此刻只需轻轻朗诵出来即可。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相信我的诚意。”刘盛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杀死两个伙伴,丝毫没有给眼前这个家伙任何心理负担,杀果然冷血!
“这么说来,你杀他们只是为了换取自己活命?”我见若离眉头微皱、低头深思,不禁有些好奇。连敌人也都没有了,天下太平了,难道他不应该开心吗?但随即又一想,连同类都可以残忍杀害的人是最可怕的。
刘盛的表情极其丰富,像是在感悟人生,又像是在升华人格,左五个指轻轻地在大腿上敲打着,仿佛带着某种韵味。只听他缓缓道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嫌命长,活着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不知为何,若离忽然仰头大笑。我想,这也许是一个笑话!
“你笑什么?”刘盛一脸狰狞道。
“我笑你玷污神圣二字。”若离说的一点都没错,为了自己活命能把同伴出卖甚至残忍杀害的小人,从他嘴里说出神圣二字,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若离说完,轻轻地转了一个身,仍是面对刘盛。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来求和的。”刘盛还是那个怕死的刘盛,只不过这一刻,他身上散发着无赖的气息,特别浓烈,哪像什么杀啊,连杀猪的也不像。
就在我嘴角咂舌之际,若离摆了摆臂,忽然说:“请坐。”
于是两人坐在了院子内唯一一张石桌旁。
石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坛酒。若离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急忙从客厅里拿出两个大碗,一rén miàn前放上一个。
这是上好的女儿红,若离说着,大碗里已经倒满了酒。而我坐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以便近距离观察他们的神色。
似乎有些犹豫,刘盛看着碗里的女儿红,一动也不动。也难怪,喝别人喝过的酒,这不是变相的侮辱吗?
但,若离就是这样**裸的,毫不掩饰地侮辱对方!
刘盛知道若离在看着他,这也许是一次试探,他想着,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喝完还说了一句:“好酒!”
“你妹的,几百两一坛的女儿红,不是好酒,能有这个价格?!”
眼珠子一转,我忽然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杯酒释敌意吗?”我不禁在心感慨,这人为了活命,节操什么的都可以统统抛弃,何况在他眼里,活着就是王道,那做出什么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奇怪了!
另一边,若离笑了笑,拿起大碗,也喝了个干干净净。
“果然,江湖套路太深,我还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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