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
季高甫在此呵了一声,“太子殿下,小女不过是说笑的,不必在意,小女水痘早之前便好了,此番不过是调养身息,殿下莫要担心”
“对呀”季寒蝉点点头,“当初别院里不过也就只死了几十人而已,蝉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才能见到太子哥哥呢”
季寒蝉说着,顺便使劲往身上东饶饶,西抓抓,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
太子见此,忙不自觉地再退了一步。
“等蝉mèi mèi病好些了,本王再来吧”
他的身子往后倾,头往后仰,似极怕沾染到季寒蝉的气息。
“太子哥哥,来嘛”
季寒蝉怎可能让他这样离开?太子极未惜命,若能恶心恶心他,岂不是极妙?
她娇羞地撇撇嘴,又朝前走了一步。
“太子”
“季左丞,本太子现行一步离开了吧,等蝉妹季三xiǎo jiě病好了再来探望”
太子迅速打断了季寒蝉还没说完的话。
“老臣”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不过太子很快便再度打破了这样的尴尬,他快速后退几步,紧接着便作势福了个礼。
下一刻,还不及两人反应挽留,便见他的身影快速地沿着小路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为止。
这时,季高甫才侧头来看季寒蝉。
“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我只是来告知一声,我回来了”
“进来吧,父亲要对你说些事”
季寒蝉犹豫了片刻。
“好”
她回答道。
无论怎样,这都是原主的父亲,就算她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但也好歹听一听吧。
两人便一前一后,步入了竹林之中。
“怎么走时都不告知为父一声,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府中人都很担心”
“让父亲担心了,是些突发情况,还没来得及”
季寒蝉怎么可能说实话?她笑了笑,回答道。
“嗯”
季高甫点点头。
“近来叶大师可还好?”
季寒蝉点点头,“不错”
“嗯,如此便甚好”
季高甫回一句,两人便有的没的说了几句,顺着小道一直走着。
“近来动乱很多,要注意安全”
季寒蝉点点头。
两人沉默许久,只听一路走来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
“你能否帮父亲”
这时,季高甫突然开口。
不过他并没有说完,说得似犹犹豫豫。
“嗯?”
季寒蝉侧头。
帮?
“无妨”季高甫叹了口气。
“你二姐昨日寻死了,上吊在了房梁上,被丫鬟救下来了,今儿个在你祖母那头,去看看她吧”
“好”
“去吧,注意安全”
两人走到院门口,停下来了,也不往里边走了,听季高甫的意思,是要让她走了。
季寒蝉点点头,也并不想去深究季高甫到底想让她帮什么忙。
她行了个礼,便带着弄诗离开了。
整个院子顿时空寂了下来。
只留下季高甫一人,站在院子门口,不知看着何地,一口浊气叹了出来。
“xiǎo jiě,老爷可真关心您”
走在路上,弄诗开口说道。
“是”
季寒蝉点点头,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
结果季高甫到最后也没说出那句话,那句季寒蝉觉得可能对她不利的那句话。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xiǎo jiě,我们要去看望二xiǎo jiě吗?”
“对”
“二xiǎo jiě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呢?生命何其可贵啊,对不对,xiǎo jiě,可不是吗,太子这样好,风度翩翩的,好些时候走到路上,都听到些女子议论纷纷呢”
季寒蝉笑了笑,也不说些什么,只答一句“对”
“从前知书姐就觉得太子殿下好,总希望xiǎo jiě嫁给太子做正妃,说xiǎo jiě身份也够,太子也心悦xiǎo jiě,如此一来两情相悦,岂不妙哉?”
季寒蝉点点头,不说话。
“xiǎo jiě,我们不是要去祖母那头吗?怎么走这里来了?”
弄诗突然问道。
她有些疑惑,皱着眉侧头看了看季寒蝉。
却见她嗯了一声,点点头,又继续朝前走了。
“xiǎo jiě?”
弄诗又叫了一声。
“嗯?”
季寒蝉似这才回过神来,她侧头看向弄诗,“怎么了?”
“xiǎo jiě,我们走错地方了”
弄诗委屈地撇撇嘴。
季寒蝉一愣,四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
她一直想着别的事,结果连走错了地方都没发现。
是因为这几天压力太大了吗?
季寒蝉愣了愣,只觉自己心中的惶恐越发的凸显出来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原来心态竟然变化了这样快。
可是穿越来古代难道不是为了享受古代生活的吗?
如果不是为了玩,那穿越过来的意义呢?
季寒蝉顿时笑了笑。
“走吧”
她似乎放松下了心情。
若是如此来看,世界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惨痛,一望无际的天空,山水四处看来都同水墨画一般,古代奇妙的封建制度。
美妙的世界啊。
“是”
弄诗有些莫名地看了季寒蝉一眼,接着也跟着走了。
许久没有去过老夫人的院子,如今走这条路,突然发现这景色却莫名的美妙。
若不是考虑到季早春今早还准备自杀,可能现在还可怜兮兮地坐在老夫人的院子里,恐怕季寒蝉还要赏山玩水一番,顺便再喝着杯酒呢。
天色越发晴朗起来。
“三xiǎo jiě?”
到了老夫人院子门口,几个丫鬟小厮守再门口,见到季寒蝉似乎都显得有些讶然。
她们齐齐行了个礼,然后便有人去报备了。
“听说二xiǎo jiě在这吗?”
季寒蝉随口问道。
“是,回三xiǎo jiě,大xiǎo jiě同二xiǎo jiě如今都在这里”
“嗯”
季寒蝉点点头。
季早春怕还是急躁了吧,看她许久没回来,以为这只是个恶意的玩笑。
也难怪,人之长情。
若那人是她自己,恐怕也会如此患得患失吧。
温柔的阳光带些暖气,随着季寒蝉的眼光缓缓飘向远方。
就在季寒蝉在门外晒着太阳,思绪随着这难得阳光下的尘埃乱飞之时,那报备的小厮回来了。
“三xiǎo jiě,请”
一行人便在那小厮的带领之下,走入高墙的荫蔽之下。
在一阵脚步声之中,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处的阴暗潮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