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关烔觉得,不管是为了姥爷的遗愿,还是他自己本就不是那安分的人,他都有必要,再试探一番这个远道而来的看似善良内向的俄罗斯族姑娘。因为,如果按照他姥爷说的,当时只有虚日鼠一人,从那努尔哈赤的藏宝地———长白天宫,生还。那么,这枚作为开启长白天宫的钥匙的金币,也应该,是在虚日鼠的后人手里。当年虚日鼠的后人,交托遗物的话,那也应该在他给关烔姥爷的那个包裹里,而不是时隔多年,由一个远在东北的俄罗斯族女孩儿,以变卖的方式,被他得到!</p>
今天,这枚金币的突然出现,完全让关烔,对他姥爷曾经跟他讲的关于这枚金币的全活儿,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结果又是怎样?</p>
这些颠覆性的疑惑,充斥着关烔的脑海。</p>
所以,试探,是必须的,于是他决定,把关于这枚金币背后的惊天秘密,告诉这姑娘再看看这姑娘,是何种反应。</p>
事不宜迟,关烔道:“姑娘,你不知道这枚金币的来历,和它代表了什么。这枚金币,是开启一个巨大的宝藏的藏宝之地的钥匙!那里的财宝,富可敌国!你,确定还要把它卖给我吗?”</p>
说这些的时候,关烔死死的盯着这姑娘的眼睛!因为,一个人即便是再会演戏,能把假的,当成真的一样演绎,她的神情,可以wěi zhuāng,她的一切,都可以为此wěi zhuāng!但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也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不一样的东西!</p>
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姑娘听了这话,一点儿惊讶都没有,更没有贪婪,反而显得很害怕,很紧张。关烔就奇怪了:“你不信啊?”</p>
这姑娘摇了摇头,神情反而带着一股抹不去的忧伤:“不是,其实,我来北京,不是来卖这东西的。我是听我父亲的一个朋友说,北京能人多,就想来撞撞运气,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东西,或者,能看出这东西的不对,可以想办法,帮我救救我父亲。”</p>
“救你父亲?!”关烔闻言见状,直接懵逼了,这又是什么情况?!</p>
姑娘点了点头:“我叫娜莎,我父亲,是在佳木斯,跟苏联人做皮货生意的。这东西,是一个苏联人,也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因为货款不够,给我父亲用来充货款的。据说,他是从一个在他们那儿生活的,据说祖上是清朝的贵族的后代手里收的,很值钱。所以,我父亲才收了。可后来,我父亲打开了这个盒子,拿出了这枚金币,几天后,就突然昏迷过去了,再醒来,整个人都疯了,很吓人…就像…就像一头没有理智的疯狂的野兽一样…一直到现在,我父亲的病情不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整个人…。”</p>
说到这儿,娜莎就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个伤心难过啊。</p>
一听到这儿,关烔隐隐就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难怪,刚才他要打开盒子的时候,娜莎那么害怕惊慌的制止自己。这样看来,娜莎应该不知道关于这枚金币的事儿了。</p>
现在看来,那个苏联人说的清朝贵族后裔,很可能是当年被苏联人抓鬼子俘虏的时候,意外抓过去的中国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努尔哈赤当年的子嗣的后裔。如果,那个苏联人,说的是真的的话。</p>
这样说来,那当时除了虚日鼠之外,主事人,可能也没死,并且,寻找到了其他离开的通道出来了。不过,后来很可能遭遇了和虚日鼠一样的事情,死了,没来得及交代这事儿。所以,他的后人,也就不知道这个金币到底意味着什么。然后,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这东西卖给了别人,最后辗转,到了娜莎他父亲手里。</p>
又或者,那个人,不管死没死,他都和虚日鼠一样,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的后人。现在,他的后人,因为某些原因,或者说,到现在终于准备好了。然后借机,把这枚金币流落出来,利用这枚金币,寻找到一个懂道术,或者风水之术的大能,再度,找到长白天宫,进入其中,拿出里边的所有财宝!</p>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至于为什么那个商人没出事儿,反而是娜莎的父亲出事儿了,关烔就不得而知了。</p>
总之,这里边,肯定隐藏着太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了。</p>
至于娜莎的身份,他现在依然有些怀疑,因为面对目前扑朔迷离的这一切,他不得不保持警惕,以免大意之下,给人当枪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p>
但到底娜莎的父亲是怎么了,关烔就是用屁股想,都能猜出来!当年努尔哈赤这财宝,来的就不干净,再加上最后为灭口,把那么多人全闷在陵墓里头,让他们等死,这玩意儿又开过一次那机关,上边儿要是不沾染上点儿邪气儿,那才叫奇了怪了!活人一碰这东西,没给弄死,已经算是xìng yùn的了。</p>
书归正传,关烔琢磨了会儿,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计划,于是他便说:“娜莎,或许,我可以试一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p>
“您?可以吗?”娜莎闻言,微微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因为她根本没想到,关烔既然知道关于这枚金币所有的故事,还这么轻易的就主动提出帮他。难道…他是为了这枚金币背后的宝藏?这一刻,娜莎的心里,对关烔,充满了疑惑与好奇。</p>
“应该可以,我祖上,就是有名的风水先生,我跟我姥爷,也学过些。”你可以吗?麻烦您把那吗字儿去喽!一个姑娘家的问男人行不行?不羞耻吗?!再者,是男人,不行也得行!关烔心里腹谤,但面儿上却没表现出来,反故意一副极有自信的样子,说道。</p>
“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闻言见状,娜莎再次犹豫了一下,暗道,不管关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或者他就是为了那批宝藏,也不要紧了。重要的是,她走的时候,她父亲的情况,已经更加严重了!好容易这么xìng yùn就碰上了关烔这样的,不管他到底能不能救到她父亲,她都必须试试!于是,她就点了点头,如此说道。</p>
“明天吧,今天我还得准备准备。”关烔说道。</p>
“那好,明天早上,我再来找您。”娜莎一想也是,于是便约定了,然后,便起身离开了,并没有带走那个金币。</p>
娜莎这边儿一走,心里有事儿的关烔,也不着急生意,就锁好了门儿,出了潘家园儿,打了个三轮儿,就奔着西门儿去了。</p>
也得亏这会儿的北京城,可不是咱这会儿。虽然他乘的是人力三轮儿,但路况好,车不多,关烔又给加了钱,这师傅骑着,跟飞起来似的。</p>
半个来小时,就到了地儿。</p>
进了胡同,关烔奔着一独门独户的四合院儿,进去了。</p>
这个四合院儿,是当年他姥爷的。后来运动那会儿,他姥爷被下了牛棚,这地儿就给收了。前几年,运动一结束,平反的时候,这地儿,又还给了他家。关烔自接手了他姥爷的店面,就从家里搬出来,到了这儿住。</p>
当然,这里并不是他一个人住,还有他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好基友,铁磁儿,胖子曹锟。</p>
啪啪!关烔一进来,就拍房门儿:“死胖子,赶紧的给爷死过来,大白天你睡个屁的觉?!快点儿的!”</p>
果然,不一会儿,一白胖胖,颇有喜感的胖子年轻儿,就揉着眼睛,打开了门儿,一脸幽怨的看着关烔:“我的关大(de四声儿,京腔儿。)爷,你可是生在国旗下,长在新社会,接受社会主义教育的新时代好青年,别一天儿天儿的跟个封建社会的大地主,资本家似的成不?哥们儿这好容易歇上一天,起个晚,您就不能高抬贵手?憋折腾了成不?我给您老儿作揖了。”</p>
“滚犊子,大(de四声儿,京腔儿)爷我这是上赶着把发大财的机会,给你丫送shàng mén儿来,丫的还不乐意,那得,大爷我走,自个儿发财去喽。”说完,关烔就欲走。</p>
“诶?发大财?!”一听这话儿,胖子顿时眼睛不涩了,身子也不乏了,一点儿也不困了,瞬间精神百倍了,俩眼珠子直冒光,全似活脱脱一色中饿鬼,见着了绝世倾城一般,拉拉扯扯的,给关烔一边儿往里拉,一边儿赶忙问。</p>
胖子大名儿叫曹鲲,不过这货实在太能吃,打小儿就胖。不过胖归胖,这货其实挺灵活的,要真是找一群人抓他,还真追不上,抓不着。用胖子的话来说,他这不叫胖,叫健壮!他是个灵活的长得壮实一点儿的瘦子!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能耐着呢。俩人自是打小儿一个院儿里称王称霸的主儿,关系特铁,要真上了战场,能给对方挡子弹的那种。</p>
而胖子一直打小儿就以关烔为主,关烔干啥,他都跟着,所以俩人性子,也是相像的。因此上,这货,也不是个安份的主儿。比如起先,还按着家里的安排,当了一小文职,也算是个官儿,铁饭碗。可一听说关烔要下海,这货二话不说,就给单位辞了职,又跟关烔屁股后边儿混了。当时给他爹知道了,差点儿没把他打死。然后,这货就跑到关烔这儿求收留,求包养了。</p>
这不,关烔倒卖古玩,胖子就跟着跑路,给关烔看看这儿的仓库,藏宝室,打打杂。</p>
所以,关烔这次,依旧,还是找上了胖子,这次的事儿,也要把他叫上。</p>
俩人进屋坐下,关烔就把这事儿的前前后后,跟胖子细说了一遍。</p>
“那还等啥?!咱明儿个就走呗!”胖子听完,兴奋的立马儿就蹦了起来,嚷嚷道。</p>
关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这不还没到明儿呢吗?坐下,这次,我可得跟你约法三章。”</p>
“别说三章,就是十章一百章都成,以前光听你跟我讲倒斗的事儿了,现在终于轮到咱哥们儿干真的了,想想我都激动啊!”胖子毫不在乎的乐呵呵的说道。</p>
“成了成了,我跟你讲,这次,我也是第一次下斗,那地儿可不是什么善地儿,里头肯定也不安稳。再者,我们要进入长白山,那里稍微深入点儿,就是深山老林,可危险着呢。所以,第一,到了里头,凡事一切行动听指挥,我说啥就是啥;第二,里边的任何东西,没我的允许,你一样儿也不能碰;第三,跟紧我。”胖子就是这样儿,天不怕地不怕,天生一副乐观派。关烔有些无奈,不过,还是极为严肃的跟胖子讲了清楚。</p>
“成!嘿嘿…。”胖子到是满口答应,不过笑的却有些猥琐,凑近了关烔身边:“话说,你丫的该不会看上人姑娘了吧?”</p>
“滚犊子!”关烔闻言,直接捶了这货一拳,笑骂了句。</p>
“什么犊子不犊子的?你丫北京人还东北人?”听了这话儿,习惯跟关烔斗嘴的他,立马儿就接了话茬儿,猥琐笑道。</p>
“我还蓝田人呐。”关烔翻了个白眼儿道,然后正了正脸色:“好了,现在说正事儿。胖子,这次的事情,我总觉着有蹊跷,或者是我想多了,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现在,起立!”</p>
胖子闻言,立即起身,站的直直的如同一根…好吧,上下一般粗的白萝卜,不过表情严肃,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儿。</p>
关烔道:“这次的事儿,我总觉得,有蹊跷,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首先,我们明天出发,先前往佳木斯,帮娜莎的父亲看看,以获取,相应的情报,避免我们不是一次盲目作战;其次,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在到达佳木斯后,迅速收集防伪工具,生活物资,为我们的正是行动,作出良好的,保障工作;最后,牢记我的约法三章,并严格遵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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