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一行百来号人浩浩荡荡的向北出发,成玄混在随行的队伍中仔细观察着。赵德益要镇守营地自然是不能来了,不过倒是派遣了几十名士卒给袁天佑差遣。剩下的人除了四祖,曼陀罗与张道冲外,都是一些来参加竞拍的修道之士。一路上袁天佑拿着罗盘左瞧瞧右看看,有时还会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所以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快。直到将近午时,队伍来到了一片毫不起眼的黄土丘陵地带,袁天佑对照着罗盘笑道:“找到了!此处正是应了玄武缩头之相。”
玄祖听袁天佑这么一说,连忙上前四处观望,不过不久他便失望的摇头对袁天佑说道:“看不出此地有何玄妙之处,还望先生指点一二。何为玄武缩头?”袁天佑侃侃而谈道:“此地看似生气全无,可是仔细深挖却是生机勃勃。”说完袁天佑蹲下身随手一挖,只见黄土里全是不断蠕动的蚯蚓。随手捻起一条蚯蚓,袁天佑将其分成两截说道:“玄武乃是长寿的象征,所以此地的昆虫均有一些类似的特征。”说完袁天佑扔下分成两截的蚯蚓,只见在地上蠕动的两截蚯蚓很快钻进了土里。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随行而来的一位东洋阴阳师问道:“为何此地会如此荒凉?没有什么植被也没有动物了?”袁天佑看了看四周叹道:“唉!这就要说到什么是玄武缩头了!好比乌龟缩壳,外看似乎如同一块顽石,其内却是生机勃勃!顽石上当然不能生长植物,其内却是可以孕育生命呀!”阴阳师心悦诚服的点点头还想再问,袁天佑却岔开话题说道:“时间不早了,各位原地休息用膳,我再仔细看看。”说完袁天佑自顾自的在丘陵上转悠。
成玄靠着一块岩石假装休息,实际上正和黑老交讨论着,至于讨论的对象正是所谓的风水玄学。黑老当然是嗤之以鼻,他认为所谓的风水之说只是盲人摸象,究其根源还是因为魂魄之力的缘故。成玄也不反对这个观点,但是这魂魄之力是谁的了?放不下心中的疑惑,成玄索性假装酣睡,趁机魂魄离体尾随着袁天佑,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魂魄之力及其源头。
成玄悄悄跟在袁天佑身后,只见这个家伙走走停停还不时回头观望,倒是有几分鬼鬼祟祟的样子。不一会到了午时三刻,袁天佑走到了一处不起眼的低洼地带,再次拿出罗盘不断比划着,最后停在了一处隆起的土堆前。袁天佑取出一枚铜钱扔在土堆上,只见铜钱很快便没入土堆中。袁天佑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唤来士卒命令道:“在此处栽上一棵大树即可。”看着远去伐取树木的士卒,过来凑热闹的人群中又有人好奇的发出了疑问。
这次提问的是玄祖,袁天佑淡淡的解释道:“水生木,木克土,在此种下一棵大树正是为了布阵。”“布阵?”玄祖围着土堆转了一圈却看不出丝毫玄妙之处不禁更加的疑惑。等到士卒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连根拔起抬过来时,袁天佑命士卒将大树直插在土堆之上,然后又观望了一阵子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在大树插在土堆上的那一刻,成玄依稀感觉到丘陵似乎震动了一下。有古怪!脱离躯体的魂魄是不应该有错觉的,成玄暗暗决定晚上再来探寻个究竟。魂魄归体后,成玄跟随着队伍返回军营,一路上袁天佑与众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回到军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成玄独自一人返回酒窖内,准备使用铜镜再去丘陵探查一番。
这次成玄直接魂魄离体,使用铜镜将魂魄传送到丘陵。周围一片宁静,不过成玄觉得似乎有了点变化。这时黑老传音道:“小子,地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蚯蚓!”成玄一听俯下身仔细一瞧,只见密密麻麻的蚯蚓从黄土中钻出,纷纷向一个方向涌去。顺着方向成玄来到了大树前,此时无数的蚯蚓正钻入土堆之中,大树的树干上爬满了蜗牛,树枝上也栖息着很多的野鸟。
成玄不敢触碰大树,他小心翼翼的在土堆一侧拨开一个小洞,只见淡huáng sè如烟雾般的魂魄之力飘散出来,吓得他赶紧用黄土堵了回去。这时黑老传音道:“这魂魄之力能被黄土隔绝,说明和此地的黄土有关。能发出魂魄之力说明定有魂魄的存在,但是有魂魄却未必能产生魂魄之力。山川湖海随没有生灵,但是经过千万年的岁月洗礼产生魂魄并不奇怪。不过能发出魂魄之力,确实需要一些机缘巧合。”成玄沉思了会摇头道:“不对!有魂魄必有魂魄之力,只不过比较单一和原始罢了。凡人不会使用魂魄之力,可是身体被割伤会慢慢愈合,头发被拔光会慢慢长出来,这不是魂魄之力在起作用吗?”似乎在回味着成玄的见解,黑老没有再传音过来,而此时的夜空早已是满天繁星。
看着满天的星斗,成玄莫名的问了句:“黑老,你们那会有夜观星象的习惯吗?”“星相?你说天上的星星?”黑老明显被问得措手不及。成玄嘲笑道:“不是吧,你们原始一族连星相都不知道?”黑老冷笑着回敬道:“人界的道家不是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吗?知道三才指的是什么吗?”成玄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不就是天地人吗?”黑老深究道:“为什么是天地人而不是天地神或是天地魂了?”成玄一阵语塞,而此时丘陵之地开始颤抖起来。
土堆不断凹陷下去,插在土堆之上的大树则渐渐开始枯萎,最终树上的野鸟连带着枯萎的大树一起陷进了土堆之下。土堆完全消失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坑洞。成玄好奇的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坑洞猛地开始不断扩大,大量烟状的huáng sè魂魄之力从洞内喷涌而出,紧接着一块巨大的岩石缓缓露了出来。岩石整体呈现黄褐色,大概需要四个人才能将它抱住,表面凹凸不平显得很沧桑,形状很奇特,远远看去好像仰天长啸的龙头。成玄本想走近摸摸这岩石,岂料还未靠近便被岩石散发的一股huáng sè魂魄之力推出八丈远。
狼狈的稳住身形,成玄不禁吃惊说道:“好厉害,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黑老则是淡淡的说道:“回来吧。阵法已成,其中的玄妙我已经看透了。”成玄摇摇头拒绝道:“你看透了我可没有看透,再等会。”说完成玄闭上眼睛进入不灭状态,他要看看这风水阵法到底有何玄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成玄再次睁开双眼时,还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丘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龙头龟身蛇头尾,看起来极为震撼人心!这怪兽此时龙头仰起,似乎在寻找什么,蛇头尾搭在龟背上一动不动。感觉到被人窥视,龙头居高临下凝视着成玄,用沧桑冷酷的声音问道:“是你打扰了我的沉睡吗?”成玄刚回过神,听到怪物的问话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我可没有那本事!”
看着成玄一脸无辜的样子,怪兽似乎相信了,它仰起龙头发出了一声啼叫后说道:“不知道是谁在我头顶上刺了一下,把我痛醒了。现在我想继续沉睡,可是头顶还是好疼呀!”成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龙头顶部,什么也没有呀!不过他心里明白这与袁天佑栽的那棵树一定有莫大的关系!正当成玄打算退出不灭状态时,怪兽昂首发出一阵啼叫,北斗七星齐刷刷的照在怪兽身上,这时怪兽喃喃自语道:“睡不了也好,吸收了北斗七星的精华,我就可以产生精魄修出灵智了。”成玄心中有些不忍,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回到魂炼之境,黑老也不多说什么,他对着虚空一指,只见整个丘陵之地的景象出现在成玄眼前。原本荒芜的黄土丘陵现在经常有野兽出没,不时的有野鸟降落在地上刨开黄土抓虫吃。虽然是在夜里,但是整个丘陵之地显得生机勃勃。唯一没有生机的地方就是那显露出来的岩石,在它周围八尺范围内依旧是一片荒芜。这时白老飘了过来说道:“风水玄学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不过始终未能探得究竟。”成玄点点头道:“是呀,太可惜了!不过我也更好奇了,袁天佑布置这种风水之阵和所谓的**之地有什么关系?”
午夜子时,袁天佑站在军营门口眺望着北方,只见阵阵黄光不时闪现而出。满意的点点头,袁天佑得意的自言自语道:“玄武昂首,四象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