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弗还是被曹筱筱抓住了,被拽着衣服扯来扯去,又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拧着王弗腰间的软肉,疼得龇牙咧嘴的大叫。叫声极其凄惨,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至少曹筱筱的贴身丫鬟秋水就于心不忍地瞥着王弗,小脸揪得恻隐极了。
气得曹筱筱哇哇大叫,一边加大了拧肉的力度,一边对着秋水解释道:
“你别相信他,他可厉害着呢,就我这没二两的力气,还指不定给他挠痒痒呢?”
秋水迷迷糊糊半信半疑,望向王弗。
王弗自然不能承认自己被曹筱筱捏得很舒服的事实,一个劲委屈地揉着眼睛,假装疼得快要哭出来了。
但效果显然不太好,本来还有些狐疑的秋水立马相信了曹筱筱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王弗怎么可能因为被xiǎo jiě捏了一下就要落泪呢?定然是骗她的。
想到这儿,小丫头不由有些生气,气鼓鼓地瞪着王弗道:
“你骗人,你是个大骗子!”
王弗不由一愣,心知已被拆穿,不由悲从中来。想不到自己这么大人了,竟然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骗不到,做人真是太失败了。
王弗是坚信撒谎是人类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一种高级智商行为。
而如今,王弗显然低智了。
不由面色愁苦得看着秋水,道: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乖,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换了吧!”
秋水一脸震惊地看着曹筱筱,眼泪立马像断了线的珠子点了下来,抽噎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吓得准备说出下半句玩笑话的曹筱筱连忙抱住了小丫头,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小丫头却依旧兀自哭个不停。
不停地哭喊着“xiǎo jiě别赶我走”“xiǎo jiě别赶我走”。
可把曹筱筱心疼坏了。
它捧着小丫头的小脸认真地斩钉截铁地说道:
“放心吧秋水,xiǎo jiě这一辈子都不会赶你走的。就算是以后有个坏姑爷不喜欢你,我也同你一同对付他。你就放心好了。”
这话听得王弗心中一阵别扭,虽然并没有打算娶曹筱筱,但……你刚刚还一口一个相公的喊着的,现在为了个小丫头片子就要对付他了?这女人可真是善变。
秋水却还是哭着。
王弗有些不高兴了,还没完没了了,大不了揍你们家xiǎo jiě一顿嘛,老是哭算是个什么事?
便大声喝道:
“不许哭了!再哭你家xiǎo jiě就真赶你走了。”
于是,便看到小丫头一脸惊恐地望着王弗,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曹筱筱见了,恨得咬牙切齿,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了一个汤匙就向王弗扔去,王弗轻轻松松躲了开去。
却半点也不敢在这儿待了。
果然女人才是这世上最恐怖的生物。
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正好这时门房进来通秉,又有一人提着礼物shàng mén了。王弗赶紧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连追魂步都用上了,堪称吓得屁滚尿流,狼奔豕突了。
那门房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王弗,愣愣地问道:
“原来姑爷一直在老奴身边啊?老奴还没注意到呢。”
王弗一本正经得回他:
“那一定是你午间喝酒喝多了,下次再被我发现,可小心你的工钱。”
门房浑身一哆嗦,想到本来就扣吧扣吧的日子,顿时精神了百倍。一个劲地赌咒发誓自己以后不再沾酒了。
待将门外的客人引进客厅,门房才挠着稀疏的头发皱着眉苦恼道:
“我今儿个午间好似没喝酒吧?”
王弗很是感谢这突然shàng mén的客人,因此态度分在热情。
那人也满脸激动,以为王弗确实属意他们家,就要同意了他们的聘请。
他可听别人说了,前几个登门的全都是碰壁而回,听说王弗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们,就差点要动手打人了。最最缺德的是,还把他们的礼物不咸不淡地收下了。
虽说礼物进了门,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但就这样一个笑脸都欠奉,实在是让人置喙。
而这回,王弗竟然还给他上了茶,虽说是最最便宜的叶子茶,但也是茶不是?最起码代表王弗对自家老爷的尊重。这可是前几位一二品大员甚至是超品爵爷都没能享受的待遇,实在是太长脸了。
当下,自个儿都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根处。
王弗轻轻呡了口明前龙井,笑眯眯地望着那人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恭敬敬地离座躬身道:
“回王先生的话,鄙人乃是严大人府里的幕僚,名叫时知文。特代表我家老爷送来百年老参一根,白玉坠一对以为贺礼。”
“哦?贺礼?什么贺礼?”
王弗似笑非笑得看着时知文道。
其实这番话前几人大多都说过,只不过王弗目前很怕回后院,所以乐意与他蘑菇。
时知文却以为王弗知自家老爷威名,有了投效之意,当下便开心不已。
也是,自家老爷虽然只是个左拾遗,品级极低。但顶不住此乃天子近臣。
整个大周朝建国以来,入阁为参政的,十个里有七个任过拾遗。这就是个仕途中间的巨大台阶,也许一蛰伏就是十几年,但一旦升迁,那就不是三级两级的跃迁了,起码也得是个二品的尚书。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
王弗算是慧眼识明主了。
但他转眼又有些酸酸起来,想到自己巴结严池,是好说歹说机关用尽,才堪堪在他年前有了一席之地。这王弗竟然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家家里,就能等着严大人命自己持礼shàng mén,真是太好运了。
此刻他浑然已经选择性忘记王弗七品武者的身份了。只当他是个与自己一样的一文不名的书生。
“王先生,严大人想请您过府一叙,不知道……”
“严大人府上在哪里?”
王弗的问话使时知文一愣,他不曾想到王弗竟然如此的爽快。想来确实是对自己的主子属意已久了。
王弗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纯粹没话找话,要不然接下来时知文就应该或气愤或垂头丧气地离开,而自己也得回到后院继续任由眼泪与咆哮攻势了,一想到这儿,就不由打了个寒战。
时知文莫名其妙地看着打了个哆嗦的王弗,没有细致考究的兴趣,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我家大人住在石庆坊,进坊第三家朝东的就是。”
说着,又想起严大人的府邸确实不怎么样,仅有两进不说,还偏偏只有一个门房和一个快进了棺材的老仆人。为免王弗小觑,便提前声明道:
“我家大人素爱简素,这也是当今圣上的意愿。作为天子近臣,严大人勤勉谦恭,听闻圣上每日只有五菜一汤,宫内许多殿宇残破都舍不得耗劳府库进行整修,就是衣衫也只是节日里才回做上一套,就这样,圣上都嫌太过奢侈了。严大人日日伴驾,时时睹之,如何还能锦衣华服,美食珍馐呢?”
王弗眨巴了下眼睛,愣了一下,想到石青坊在南城,也就能够理解时知文这番造作的意思了。比起北城的尊贵来说,南城多是平头百姓,就连致仕之后的老大人都少有。看来,时知文是怕自己小瞧了那严大人啊。
左拾遗本就是清流,捞钱的机会几乎没有,更别提监察之人本就被人人监察,他是不能也不敢贪渎的。那样无异于自绝仕途。
中国封建数千年,皇帝对监察官员的清廉要求远远要高于所谓的浊流。
这也是清流为何能一升迁就直上云霄的补偿。
王弗绝没有小看了那位严大人地意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做别人的下属。无论那人是左拾遗,还是尚书,甚至是皇帝。
但王弗并不准备现在就严词拒绝,天色还早,可以继续唠唠嗑。
“时先生觉得这汴梁城中,哪些青楼楚馆更值得一去啊?”
这话题就转移地太过僵硬了,令时知文呆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在王弗的咳嗽声里反应了过来,面色怪异地看着王弗。
他在想,这王弗是不是想让严大人请他赴那烟柳之地逍遥一晚。
虽则无异于敲诈,但,亦无不可。
只是,曹侍郎家xiǎo jiě当真会不管不顾吗?王弗毕竟只是个白身,要是惹得曹xiǎo jiě生气,这婚事可不就黄了吗?这人岂能这点轻重也掂量不来?
严大人可不仅仅只想招揽个七品武者,他更想倚靠着王弗将曹侍郎拉拢到他们那边。
因此,如此昏头的行为,时知文是要严厉阻止的。
却又不能太过强硬,毕竟如今连同僚都不算。
“王……先生啊,这青口楚馆去多了,于身子可是有极大的不好的。您别看许多文人雅士斗歌咏那些莺莺燕燕,实则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多是见人就笑,转头便忘之人,实在布置的王先生惦念。再说了,我家老爷乃是清流,去那处所在实在是不便……”
王弗知时知文想岔了,也不解释,反而表现得更加兴趣浓厚起来,一个劲地夸着些史上有名的青楼女,一双眼睛冒出火热的精光,神色颇为兴奋与激动。
时知文见他这副模样,顿时大感头痛。
又不能不劝。
“王先生啊,正所谓少时不知俭,老大徒伤悲啊!”
呃……原来古人也有这张忧虑啊!
王弗突然很想笑,却又觉得此时此地笑出来很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又觉得不笑就要死了,因此随意敷衍了时知文几下,约定了个遥遥无期的“改天”,就把人轰了出去。
时知文临走时还觉得今日收获颇丰,算是超额完成了严大人所交代的任务。
毕竟严大人本来对此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的。
时知文刚刚走出前厅,客厅中便想起了巨大的笑声。笑得高兴畅快极了。
笑得施施然走进来的曹筱筱一张俏脸越来越黑,黑的快如同锅底一般了。
“你就笑吧!什么人真是,以后不许那什么时知文时知武的shàng mén了。
还有,你要去青楼楚馆?”
第二句话可谓是杀气腾腾啊!令身为七品武者的王弗也不由打了个哆嗦。
“呵呵……误会……纯粹是误会……”
“哦?原来是误会?”曹筱筱觑着眼看她,又开始观察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了。
“确实是误会。当然了,如果你能待我好一些,我也就不去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点歧义也没有,因此曹筱筱的脸瞬间变成了个红苹果,一双美目欲语还休地看着自己,王弗又感觉某处有了动静了。
但,王弗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了。
本就无意于人家,开这种玩笑实在是过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