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撬不开武铖地嘴了。
所以,还请离开。”
这是莫轻寒的请求,王弗听了很不舒服,因为是现实。现实冰冷而又让人无奈。
拿起角落里的包裹,准备……
但有时候……变故很多,并且难以预料好坏。
“哇哈哈哈,莫轻寒,你个挨千刀的,去年趁着咱几个好兄弟不在一块儿,欺负你爷爷我,今儿个爷爷我特意找shàng mén来了。”
说话的是和胡子拉碴的壮汉,整张脸都被花白的胡子包围了,一开口满嘴黄牙,嚣张而又让人厌恶。
与他一同出现在静善王府的,还有两个怪模怪样的男人。
一个黑的如同最纯地煤炭一般,一个两只手上只有八根手指,明显被人用利器削下了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
黑炭哈哈笑道:
“老胡子,今日咱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弟杀过的人自个儿都数不清楚,什么时候受过这鸟窝囊气。
你瞧瞧,去年把我们老胡子打得,都来让他妈都认不出了。”
“黑鬼,你他妈说什么?”
老胡子气得跳脚,纸屑黑鬼的鼻子唾沫横飞地骂道。
“老胡子,你别不知好歹。兄弟们替你打抱不平呢,你他妈咋呼个什么?
要不是你前儿个死活不安生,撺掇着哥几个入京给你报仇来,咱那积攒了三两的家当,能那么轻易得让人给骗了吗?”
说着悲从中来,竟抱着柱子嚎啕大哭起来。
老胡子也不由有些讪讪,挠着脑壳道:
“还说那些有得没得干什么?再说了,那是你自个儿不小心,人家说点金术你还真信?巴巴地给人送银子,拉都拉不住。”
“唉,我说,当时是谁说那骗子仙风道骨,是个有德之士的?老子就是信了你的邪哦!还我私房钱来!”
说着,两人也不含糊,乒乒乓乓便打了起来。你来我往,耍的倒也好看。
一个使得九纹刀,一个使得重铁锤,招招大开大合,二人过处,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全部遭殃,石凳石桌四分五裂。
老胡子手中攥着两颗子母磁铁球,脸色阴沉地都快滴出水来。
“这是你找来的帮手?”
莫轻寒斯斯文文地冲着王弗说道。
“不是。刚刚他们跳进来时,表现还不错,很苦大仇深。我都想好招他们入伙了,没想到,三个大傻子。”
“哦,如此就好。他们三人乃是朝廷的通缉要犯,去年秘卫拜托我前去擒拿,在我手侥幸逃脱。今日不想竟自投罗网。这位兄台,你可走可不走,悉听尊便。只是我有一句话嘱咐于你……”
“什么?”
“不要出手。和他们一起出手,你就也成了朝廷通缉要犯。就算是七品高手也难逃法网。当然了,也许你背后的师长能够让朝廷网开一面,但,终究要付出许多不必要的损失。于己于家于师门都有弊无利,还请兄台三思。”
“不须三思,我不会跟他们一同攻击你的。”
“如此甚好。青羽卫!”
“在!”
“随我擒拿朝廷要犯。”
“是!”
一共五十位青羽卫,纷纷拔出了手中的长刀,凶狠地冲向依旧乒乒乓乓内斗个不停的不速之客。
一把精铁刀划过黑鬼的面颊,贴着他的发根削了过去,最后斩落在了空处。同时,另一把刀也刺向黑鬼的胸膛,刀法刁钻,招招对准心脏。
八指貌似对于突然插手进来打扰他雅兴的青羽卫很是不满,反手抓住九纹刀,一个重击,便将刀背狠狠地嵌进了其中一人的头骨。再一个转身,抽刀从肋下刺去,一个刚刚猛扑过来的青羽卫便插在了刀尖上,满口的血沫和圆睁的双目。
老胡子的手中出现了十多颗子母磁铁球。被他向着四面八方猛地掷去,于是,十多个青羽卫的胸膛上便出现了一个个血洞。
莫轻寒无悲无喜,看不出又多愤怒,在他看来,既然当了军卒,自然要有死亡的觉悟。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手的重要原因。
他想了解一下九纹刀与子母磁铁球的威力。
如今看来,虽然不算失望,但亦无太多出彩之处。于是,便有些兴致索然地huó dòng了下身体,如闲庭信步一般,慢慢地走到黑鬼的身边。同时一掌向他的天灵拍去,黑鬼吓得哇哇大叫,倒地乱滚,不停地喊着“兄弟们快来帮忙”。
与他刚刚还斗得个难舍难分的八指却是第一个不要命地向他冲去,拦住了莫轻寒的青铜扇,同时一颗铁球自后方向他的后背射来。
莫轻寒皱了皱眉头,舍下了即将授首的黑鬼,脚尖在身边青羽卫的肩膀上一点,便潇洒直接地躲了开去。
磁铁球射穿了三个青羽卫的身体。
陈如海暇眦欲裂,弃了一直主攻的八指,往老胡子身边冲去。
五六颗铁球在他的身边疾速地射来飞回,快的如同利箭。
其中一颗射穿了他的左肩膀,汩汩的鲜血染红了身上的盔甲。
他大叫一声,在距离老胡子不到三丈的所在,猛地加速,不顾再一颗铁球洞穿了自己的腹部,一刀便劈向了老胡子的脑袋。
老胡子骇得往一边疾跳,却被一个早就躺在地上的青云卫死死地抱住左脚。在老胡子将他的脑袋踩爆的同时,陈如海的刀也到了,却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将老胡子劈成两半,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在千钧一发之际,老胡子直接往后躺倒,险险地避开了必死的一击。
险死还生的老胡子一个扫堂腿放倒了身边的三个青羽卫,便打算风紧扯呼了。
点子太扎手,没想到这些军卒竟然个个都入了品,那个陈如海更是与自己全盛时不相上下。再这样留下去,估计就只能永远地留在这儿了。
“哥儿们,今天活儿是干不成了,仇也报不了了,留得有用身,待以后吧。
莫轻寒,你个狗娘样的挫货,你爷爷走了。”
说完,老胡子便一个鹞子翻身越过了围墙,身后飞射的三支箭矢全都击在了空处,只留下老胡子猖狂的大笑声。
黑鬼和八指暗骂一声老胡子实在不够义气,抢先逃了,却也同时使出了全力,一把九纹刀和一个重铁锤舞得虎虎生风。
莫轻寒一脚勾住八指的腰身,以他为轴心绕了个圈,手中的青铜扇狠狠地砸向不远处地黑鬼。
黑鬼左支右绌,刚刚避开几个青羽卫的夹击,便被这刁钻的青铜扇一下子砸碎了肩头,霎那间铁锤都快拿不住了。连忙将铁锤抓在左手上,逼退几个青羽卫的精铁刀,便一脚踹向莫轻寒。
莫轻寒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屑地勾起,青铜扇上便冒出了十三根铁刺,狠狠得摆在黑鬼右腿的必经之路上。
黑鬼却一点惊慌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哈哈大笑,足尖在青铜扇上轻轻一点,竟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莫轻寒大怒,他实在没料到这三人里轻功最好的竟然是这个最最粗壮的黑鬼,一时不察,竟被他侥幸跳上了墙头。
就在黑鬼松了口气,往墙外越下的时候,一把精铁刀飞速地朝着朝着他的双脚射去。
这是陈如海必杀的一招。
人在半空,其势难改,一举擒下这个黑的如同石炭般的刺客,事后好好严刑拷问,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却不料,他再算,别人也在算,八指手中的九纹刀同样飞了出去,在精铁刀将将要砍向黑鬼小腿的时候,被九纹刀重重地一碰,便偏离了轨道,一同插在了院外的石板里。
黑鬼感激地回头看了一眼八指,压根没有回援的想法,拔出石板上的九纹刀和精铁刀,便匆匆地往往人潮处冲去。
此时静善王府隔壁地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大隐隐于市,除非全京城的捕快堵住路的两头一一排查,不然,神仙也抓不到黑鬼了。
而八指……则面露苦笑地看着莫轻寒。
“投降能不杀我吗?”
“可以,既然你能够识时务,那么……你在干什么?你敢?”
黑鬼有些愣愣地看着暴怒的莫轻寒,再看着庭院另一角仓皇大叫的武铖和面色冷峻的王弗,呆了一下。但不到一息便彻底反应了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连滚带爬地窜到墙边,二话不说便跳上了墙头,此刻却是一个阻拦的都没有了,所有青羽卫都围在王弗的身边。
八指跑了很远才大声喊道,也不管静善王府里的人听不听得到了。
“嘚,你个莫轻寒,莫要敢欺负我家小兄弟,不然日后杀你全家。哇哈哈哈哈哈。”
莫轻寒皱了皱眉头,八指的嚣张叫喊还是被他听到了,不由怒从心头起,真想不管不顾追杀了他。只要他现在就放弃武铖,向着八指追过去,八指绝无幸理。
但,终究还是遏制了这股冲动,深深地吸了口气,面色森冷地瞪着王弗道:
“兄台可知自己在干什么?”
“自然知晓。”
“那还一定要做。”
“非做不可。”
“真是……固执……”
被王弗抓住脖子提在手上的武铖手脚并用的乱舞着,偶尔打到王弗身上也如同清风拂面,不能产生半点伤害。
他不断地叫喊着:
“莫轻寒救我,陈如海就我……莫轻寒救我,陈如海救我……”
待看到莫轻寒和王弗竟然“好生生”说话时,顿时气血上涌,怒骂道:
“姓莫的,你娘的究竟在干什么呢?快杀了一个混蛋啊!”
待见到莫轻寒依旧一动不动,陈瑞也只是围在身边的时候,他不由潸然泪下地哽咽道:
“莫叔叔我错了,陈叔叔我错了,求你们救救侄儿吧!啊,好不好……好不好……到底好不好嘛……说句话……吱他妈个声啊……”
莫轻寒和陈如海的脸彻底黑得透透的,比黑鬼的脸都黑,王弗也听得不舒服,另一只手掌往武铖的脑后轻轻一敲,世界便安静了许多。
“你可以走,但你不可能带着他走,你知道,这是真理。”
莫轻寒很笃定,提着一个累赘的王弗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更何况还有陈如海和青羽卫。
但王弗很显然并不这么想,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打不过他们,但,他已经准备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将武铖带走。
所以,当追魂步折过陈如海身边时,他的铁掌拍在了王弗的背上,王弗没有闪躲,也没有反击,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往前冲去。
然后,莫轻寒的青铜扇便在他的胸膛上划下了长达两尺的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王弗也没有闪躲和防御,后退着冲到院墙边。
莫轻寒眼神冷极了,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看见他的青铜扇渐渐地竟变成了白色,微微发着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地抛物线,洞穿了厚达半丈的院墙,刺在王弗的腰眼里。
然后,从小腹刺了出来。
王弗很想给莫轻寒一箭,却因为一手提着武铖,施展不开。只得无奈地放弃了。
踉踉跄跄地施展追魂步,又撞破几个王侯公卿的院墙,往远处遁去。
莫轻寒却并没有再继续追击,刚刚那一招费了他极大的心力,此刻颇有点憔悴的样子。
于是,追下去的只有陈如海和青羽卫。
但是,包括莫轻寒在内,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了。在重重围困之下都没能留下王弗,现在鱼游大海,再想抓住,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