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满脸期待。
小梅同样如此,小白不停绕着方慕转圈,似乎也期待方慕来首诗。
方慕虽搞不懂小丫头求诗的心理,但本着小丫头开心就好的原则,沉吟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好,这就写,是我自己随意写,还是你出个题?”
“我出题,我出题,你自己随意,谁知道是不是你写的,万一你从父亲书房的书里又看了很多诗怎么办。”说着,小丫头已经思索起来,小声嘀咕:“写什么呢,要不写小白,不行,小白那么聪明不能太随便了,要很郑重很郑重才能写……写什么呢,写什么呢?”
方慕很紧张,难道小丫头看出自己穿越者身份,现在要揭穿我?
写诗什么鬼,除了能背一些古人的诗之外,对天发誓,真的不会写诗,别说那些意境深远的古诗,就是打油诗都来不了。万一出的题超出我所背诵古诗范围怎么办?穿越以后第一次大危机啊。
“希望小丫头出的题恰好有我背过的诗吧,已经答应了她,如果写不出,再哭鼻子可就难哄好了。”方慕暗暗想着,仍然密切关注着小丫头。
韩芸眉头微紧,踱着步,仍在小声嘀咕,突然她拍了拍手,道:
“对了,就写鹅吧,昨天我父亲买回来几只鹅,又白又大又漂亮,翅膀张起像天鹅一样,可惜父亲不允许,否则我就带到学塾了。”
方慕:“……”
遛小狼已经无法满足小丫头,又准备遛鹅。
先生在上面讲着课,下面小丫头抱着鹅认真听,讲到关键处,或者提问的时候,那鹅时不时叫两声……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脑洞异于常人。
“先不管脑洞清奇不清奇,写鹅嘛倒还好,骆宾王的《咏鹅》小时候就会背,就写这个了。”方慕当下提起笔,道:“好,好,写鹅,就叫咏鹅。”
摊开纸,刷刷运笔如飞。
一首《咏鹅》跃然纸上。
速度之快,才思之敏捷,小梅已经两眼冒小星星。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韩芸读了读:“嗯,勉强可以,原谅你。小梅快点把饭菜取出来,饿死我了。沈常福你家的包子还有没有,快点给我一个,昨天我父亲买的,我一个都没吃,馋死我了。”
说着,直接翻沈常福的食盒。
沈常福还准备吃最后一个包子,韩芸一把抓走,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
另外一边,小梅已经招呼仆人迅速摆好了饭菜。韩芸大口大口咽着包子,眼睛放光盯着一盘盘菜肴糕点,却没有立即享用,而是附在小梅耳边笑味嘻嘻地小声交待。小梅不住点头,小心翼翼藏好方膉iào chūn玫哪鞘资蹈赡#坎欧判牡卮罂槎湟谩?br />
“搞什么鬼,我怎么有一种被她们设计的感觉?”
方慕有种感觉,小丫头的生气极有可能是套路,小梅说得那么夸张也有可能是套路,她们的根本目的其实是诗。关键为什么求诗,方慕想不通。
一整天韩芸都很怪,没有缠着方慕讲西游记,也不关注鹿八戒,只告诉方慕别担心刘叔的事情,一定会负责到底。她眼睛时不时瞄向方膉iào chūn玫氖茄凵衿挠屑阜指鹄侍ㄋ狼岸⒆诺菩静豢媳昭鄣纳裨稀6姨锵壬挤叛В⊙就犯静坏确侥剑淮缇褪帐昂枚鞯男∶罚判“滓约捌腿耍梢菜频爻宄鲅й樱芸炀兔涣巳擞啊?br />
“套路,果然套路。”
套路这么深,就问你怕不怕。
完全被小丫头碾压,主角光环完全没有,方慕想想都心酸。收拾书包,本准备叫沈常福一起回家,结果发现沈常福依旧痴迷刻“笨”,他叹了口气,很忧伤地迈着小短腿,顶着明媚的太阳,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忧伤仍没结束。
自家门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小小身影。
那人影衣着华贵,身材微胖,一双明亮的眼睛向人群张望,正是雷打不动前来索要màn huà的方煜。方煜发现方慕郁闷地僵在人群中,招呼道:“快点回来,等你很久了,我可是趁先生不主意提前溜出来的。”
我谢谢您哎,早退来堵我。
“不是说好了,每七天来取一次màn huà嘛,现在我也上学了,没有那么多时间画màn huà。这才过去三天,你就跑过来,还让不让人休息?”方慕相当郁闷。
“màn huà?看来方慕悄悄画好一份了啊?”方煜眼放光芒。
呃……你不是要màn huà的?
那当我没说,你刚才幻听了,绝对幻听。
方慕反应过来,立马转移话题:
“早退来找我干嘛,不怕先生揍你?”
“音律课,没事的,我真的对音律没有兴趣。”方煜满不在乎:“况且,只要方慕你写一首诗给我,我敢保证教音律的先生不但不捧我,反而还会夸奖我。”
方慕:“……”
你早退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给你写诗。
唉,等等,好像不止这个问题,为什么你小子也要我写诗?按照道理,我今年才八岁多,不到九岁,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半刚刚蒙学不久,啥都不懂,怎么懂写诗?为何小丫头找我写诗,你也来找我写诗?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刚上学,哪里会写诗,方煜你小子想什么呢,你还以为我是神童啊。我就一普通小孩,能画màn huà,那是我在父亲书房里的书中看到的,其实我画画的水平很低,也不会讲故事,作诗更想也别想,你还是找别人吧。”方慕拒绝,暗暗注意方煜神色。
方煜撇嘴,那叫一个气愤,指着方慕:“亏我天天跑腿给你宣传màn huà,你们家没钱的时候,我帮你宣传màn huà赚钱,现在你有钱了,就不理我了。我算看透你了,给史家的人写诗,都不愿意给我写诗,方家的人待你再不好,也不能算在我头上吧?”
史家?
难道卧春流传开了?
可卧春明明是一首骂人的诗,水平也不高,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现在武阳上流士子已经认为我是一个会写诗的神童?
闻听方煜抱怨,方慕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