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之外,一支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在茂密树林之中穿梭。
“还要多久达到月城?”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声音之中夹杂着雄浑的内力,显然不是常人能够发出来的。
“禀大人,还有二十里抵达月城。”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预计能够在下午申时到达。”
“唔!”
其中一辆马车之内,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那冰冷的眼眸透露出丝丝寒意,他那阴暗的目光浮动不停。在他的前面,坐着一名约摸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皮肤白皙,面色谄媚,令人生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不若是看脸,以为他是女性之人绝对不少。
“让他们准备,”中年男人缓缓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可抵挡的气势“传令下去,进城后不要声张,车队分五批进入月城,以免别人注意。进城后找千峰旅馆住下,我会去联系灵影教。”
“是,大人。”白皙男子笑道,白皙的手掌拂起兰花指,使距他不过一尺之远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皱。“那这次的目的是不是……”
“《天暮衍》!”中年男人的眼中陡然生出一丝寒芒,冰冷的眼眸闪烁着精光,却又有一丝期待。
窗帘的帷幕被掀开,中年男人将目光转向窗外。他那深邃的眼睛,犹如深不可测的大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月山。
“掌门,昨日我夜观天象,这血色之月的确是充满着邪气,似乎预示着凶兆。”
月山议事厅之中,一台方桌围着有十几名老者,他们无不是月山的诸位长老。
“的确!”墨源坐在方桌之首,锐利的目光中飘忽着冷意,“莫不是有什么灾难亦或是至宝要降临……看来这几天大陆上得出大事。这些天内我总觉身心不适,似是不祥之征兆,想必这几天中月城也不会太平。”
“唔。”诸位长老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虚道!”墨源沉思片刻后,“你去给月山派弟子下禁足令,禁足七日,期间不允许任何弟子下山,如有违规,逐出门外!”
“是!”坐在长老位之首的一名瘦小老头缓缓起身,他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身板中却蕴含着浩瀚如海的内力。
“等等!”
虚道疑惑地转身,却见墨源一脸慈祥之色。墨源淡淡一笑:“传令完之后帮我盯着那两个小家伙!”
虚道纳闷着出了庭院,他从刚刚的呆滞中缓过神来。“墨源这老家伙狠辣和残忍在月山可是出了名,现在却天天给两个小孩子赔笑脸。真是古怪。”虚道心想。他也不知道墨源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见这阵势他便心中有数,若不是墨源忌惮于这二人身后背景巨大,就是有求于这两人。前者可能性是后者的十倍还多,毕竟以他的眼光都未曾发现这两个小孩有什么值得墨源研究的地方。
这几天,月山之中被一股静谧围绕。霍贻常与意瞳空被禁足在院中。意瞳空还好,在有墨源的指导下进步飞快,只是霍贻常作为一名不安分的主,怎么会甘心待在一个小院中?他在这几天将几名长老折腾得叫苦不迭,经常fān qiáng逃出小院,却屡次被长老们抓回,烦闷不已。
时间飞快,转眼,七天禁足令已经解除。这一日清晨,墨源与几名长老早早地来到了霍贻常与意瞳空所居住的小院。
霍贻常见他们进来,视若无睹。只见他口中叼着一根芦苇,一副不羁的样子,但只有意瞳空知道他这几天无聊得身上都要长虱子了。
“不就有一点武功,有什么了不起的!”墨源望着说着话的霍贻常,倒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使得霍贻常这名少爷略显尴尬,只好咳了一声当做掩饰。
“今日,下山!”墨源早就从几名长老口中得知了霍贻常这几天的各种“劣迹”,“看起来,你们都是归心似箭,使得老夫都不好阻拦啊。”
“唔!”霍贻常冷哼一声,随手拾起一枚石子狠狠砸向屋顶。那枚看似不起眼的石子,划过一道轻盈的弧线,有意无意地击中了一片屋脊。只听:“哗哗啦啦”的一片杂声,那根年代久远的屋脊“不堪重负”,断成两截,上面一整片的屋瓦如同潮水般涌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同时化为碎片。
“小子,你别太……”几名长老都忍无可忍,毕竟这短暂的几天月山中就传出去的“霍大少爷”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作为长老,他们表面上似乎有意无意地一耳进一耳出,但霍贻常此举,却是彻底燃烧了他们忍了几天的怒火。然而这一切被墨源的大手一挡,几名长老也只能强压心头的怒意。
“既然二位小友都等得不耐烦了,那么我们便下山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带你们去见我的大师兄,他不久前刚到,还要劳烦二位小友随我走一趟。”墨源脸上笑意不减,似乎刚刚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
“那还请前辈带路。”意瞳空笑道,还不时瞪霍贻常。霍贻常倒是不在意,任由他瞪。
幽幽的林间小路,有股清新的气息,使人不难感受到这儿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雨。雨后泥土的芬芳传入一行人的鼻中,让人不由得心生醉意。霍贻常虽然出生富贵之家,但是如此接近大自然他还是生平第一次。好奇是小孩的天性,霍贻常也不例外。此刻,他正在林荫间缓慢地走着,眯着双眼,就像顿悟的武者沉浸在法则的领悟之中一样。这使得几名长老以及墨源都对他有了一种新的看法:“此子心性不错,若用在武道上,将来必成大器,只可惜……”
小径穿插了整座月山。从霍贻常居住的小院,到墨源师兄的住所有约三里左右的路程,从中不难看出月山之大。
“到了!”
刚才一直沉默着的墨源说道。他的面前,是一幢群山环绕中的谷地,谷地中心只有一幢房屋,那幢房屋周围有约一里长的半径所围成的一个圆形练武场。
“有劳二位小友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入一行人的耳中。霍贻常见怪不怪,而意瞳空倒是一惊,因为他听出来了,这名传音之人必定达到了“气之领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