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学校,同桌搬了,所有人看见我都是指指点点的,一早上,我就在这样的指指点点中过着,忽略心中的难受,表面上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袁可儿,你来一下办公室。”
那位永远严肃的老女人,我的班主任,对着我的方向叫着。
跟在她的身后走着,不知道她叫我有什么事?不过看着她那有点黑的脸,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果然……
“袁可儿,现在你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高中,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你居然还早恋,现在还闹得人尽皆知,人家家长都闹到学校来了,你居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我们整个班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不愿意好好学习,那你不要去妨碍人家,人家都已经高三了,最后一年,你这样会把人家毁了的。”
安安静静的站着听她训话,我没有为自己辩解,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她已经先入为主了,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倒不如省点力气。
也许是骂够了,也许是我不回话,她骂着没意思了,骂了没一会就叫我回教室了。
“可儿,怎么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半路,袁天赐跑了过来。
“没什么,哥,我想转学,可以吗?”我低声的说着,感觉自己好累,声音都提不起劲了。
“好,我帮你办。”
没有回教室,跟着袁天赐就回了家,期间,宋瀚城打了几个diàn huà,我也没有理会,因为他妈妈,我现在成了过街老鼠。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你明明什么都没做,有些人,却把所有的罪名压在你身上。有时候,你明明就是最无辜的,有些人,却偏偏把你想的无恶不作。
在家待了几天,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期间,宋瀚城有来找我,但是都被袁天赐打发走了,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果像平时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做不到,可是如果把气撒在他身上,我也做不到,毕竟,他对我倒真的挺好的。
“转学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私立。”
“嗯,你安排就好。”
对于转到什么学校,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这个状态,只有离开,才能缓解我心里的烦闷。
或许,天总是不容人愿的,当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能过去之后,上天总是会用更多的事情来提醒你,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可儿,你别担心,你爸不会有事的。”美芳阿姨一边哭着一边安慰着我。
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突然咳出了血,然后晕倒了,一家人急急忙忙的把他送往医院,医生正在急救,我两眼无神的看着那扇门,早已忘记如何哭泣。
“妈妈,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袁明优被吓到了,美芳阿姨抱着她小声安慰着。
袁天赐站在一边,我无力的靠着墙,走廊里,只有袁明优低声的哭泣着,谁都没有再开口,默默地等着那扇门打开。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他们跑了上去,我没有动,我也不敢动,我怕自己撑不住,我怕自己倒下。
“你们回去准备后事吧!就这几天的事了,节哀顺变。”医生摇了摇头说着。
听到这个消息,美芳阿姨崩溃的大声哭喊着,袁明优跟着哭,袁天赐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力的坐到了地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有时候多希望,他,还是那个人见人恶的袁正熊,他没有接回我,他还是我心中一直恨着的袁正熊,哪怕,他再坏都好,至少,他还活着。
拥挤的大街上,一个人,默默地穿梭在人潮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象着,自己不是孤独的。可是,看着人家一家人开心的笑着,小孩粘在爸爸的怀中撒着娇,女人在一旁一脸宠溺的看着,这是我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幸福。
行尸走肉般的回家,收拾着东西,然后去医院,美芳阿姨在一旁照料着,袁明优安静的坐一边不打扰。
刚刚听到医生的话后,袁天赐就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姨,我带了一些吃的,你跟明优先吃点东西吧!”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带来的稀饭。
“可儿,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一点啊,不然爸爸知道,会心疼的。”
“可儿,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你爸爸,这些年,幸好有他,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撑下去。”
“阿姨,你别这样,爸爸肯定希望你好好的,你还有我们啊,你别哭,爸爸会知道的。”
强迫她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守在爸爸身边,这一晚,我们没有睡,也睡不着。
第二天,爸爸终于醒了,他叫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记忆中,这是我第一次拉他的手,大大的手掌,许是放在外面的原因,很冰很冷。
“可儿,以后,帮我照顾美芳阿姨,好吗?”
“这是你自己的责任。”
“可儿,不要拒绝我,我没有多久了,我都知道,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想着,有一天,我要亲手把你交给另一个人,然后看着你生儿育女,看着你狠狠地幸福,可是,我看不到了,以后,你一定要把那个人带到我面前来,我要好好看看,他会不会比我更疼你。”
“你不要乱说,你自己等着看那个人,如果他对我不好,你可得帮我教训他。”
“好,爸爸帮你教训他,唉,可儿,帮我跟你妈妈说声对不起,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娘三,以后,看见哥哥了,就跟他说,爸爸很爱他,很爱你们,爸爸错了,这一辈子,最错的事情就是,伤害了你们,没有给你们一个完整的童年。”
“爸爸,你别这样说,道歉是要自己当面道的,怎么可以叫别人传话呢?”
说了很久,眼泪流了很久,他也流泪了,死,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让一个从不流泪的人,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