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本就认床,加上心情不好,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就洗漱完打开了房门。
“大xiǎo jiě,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说话这位算是家里老佣人了,在我妈妈离开的时候一直照顾着我。
“吴妈,我睡不着,所以就起来了,你还是叫我可儿吧!大xiǎo jiě听着怪怪的。”边说边靠着她肩膀,很踏实的感觉。
“你就是这个家的大xiǎo jiě,怪什么,你始终得习惯。”
吴妈很不认同的说着,我没跟她争执,她对我好,比我妈妈对我更好。
“好了吴妈,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都闻到香味了。”
吴妈关爱的摸摸了我的头发说道:“就你鼻子灵,熬了你爱吃的鸡丝粥呢,这头发怎么剪的那么短,你妈妈寄来的zhào piàn不都是长发吗?多好看啊。”
“学校要求的,说是为了学生专心学习,我也不想剪的。”我带着无奈说着。
“什么破学校,搞得丑丑的还怎么专心学习,谁想出来的。”
“好啦,吴妈,咱们不纠结了,不剪都剪了,很快就长回来了啊。”我安慰着生气的吴妈,然后就拉着她进厨房了。
很快,粥熬好了,他们都起来了,吃了早餐过后,我上楼换了套简洁的休闲装,然后他们收拾着带回村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补品,然后小孩玩具之类的。
我实在是不想跟他一辆车,所以选择了后面那辆,谁知道,袁天赐那家伙居然也坐了这辆车,然后袁明优也蹦哒着跑来要跟我坐一起,说实话,对于她动不动就抱着我的举动,我真的有点不适应。
“不喜欢就推开,何必勉强。”
难得的袁天赐居然开口说话了,我都在想如果他再不说我都要怀疑他是哑巴了,但是他说勉强,说我吗?我看过去,他没看我,不想说太多,不着痕迹的缩回袁明优拉着的我的手臂,然后坐进车里,靠窗,睡觉。
开了将近一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村里,刚打开门,一个老妇人就抱住了我。
“可儿,我的可儿,奶奶好想你。”
好吧,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老妇人就是我奶奶,身后站着的是我爷爷,眼眶也是红红的,他们没有理会那女人跟袁明优,只是招呼了声袁天赐。
“天赐也回来了,快进去吧!”
袁天赐也只是谈谈的应了声嗯,奶奶一直拉着我的手,生怕我消失不见一般。
“妈,这些都是美芳为你和爸准备的补品。”
我爸有点责备似的跟奶奶说着,但是奶奶似乎不领情。
“我们身体好着呢,要是有什么不好我们自己会买着吃。”
“妈,您这话说的,美芳准备的是心意,没有其他意思。”
“哼,你们就是巴不得我早点死,然后没人给你们脸色看。”
那女人听到奶奶说的话似乎很伤心,眼眶都红了,但是,她挺会做人,拉了拉我爸的手,没让我爸继续说下去。
“可儿,你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做。”转个头,奶奶笑嘻嘻的跟我说着。
“奶奶做的我都喜欢吃。”
听到我说的话后,奶奶笑的眼睛都眯了。
“那好,奶奶去准备,你歇会啊。”
说完,奶奶起身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那女人也跟着起身走了过去。
“可儿,回来了就好,回来想干嘛就干嘛,还有爷爷奶奶给你撑腰呢,啊。”
爷爷语重心长的说着,听着他的话,我心尖有点酸涩感。
“爷爷,我当然想干嘛就干嘛啊,谁敢说什么。”
我假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其实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奶奶煮的都是我小时候爱吃的菜,或许长大了,对于小时候的东西,倒是没有多喜爱了,但是看着是奶奶精心准备的,纵然不再喜爱,也吃了很多,吃了饭过后,被他拉着在村里走了走,看着村里的改变,儿时的记忆也不复存在了。
每个人都会成长,成长就是失去和拥有,有舍才有得,我失去了很多,我也得到了很多,失去的亲情,得到的亲情,失去的朋友,得到的朋友,每一段,都是深深刻在心中的记忆,这些记忆,或悲伤,或欢喜,或忧愁,或愤怒,但却全都无法磨灭,它们,将陪伴着我一生,直到我死去。
走着走着,到了我以前和哥哥经常来的鱼塘边,鱼塘里种满了莲藕,小时候哥哥总会下鱼塘给我摘莲子吃,我喜欢那种清甜的味道,比糖好吃。
鱼塘边有很多小孩,农村永远没有城市那么繁杂,不用担心太多车子不安全,不用担心人贩子,孩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永远不会像城市孩子那样孤独。
转了一圈后,跟着他从菜地转了回去,一路,他讲了很多,都是我小时候怎么调皮,有一次鱼塘放水抓鱼,我就守在小沟,一直徒手抓鱼,可是鱼太大,我手太小,抓不住,我没有注意天黑了,就一直抓,一直抓,然后他没看到我回家,急疯了,他叫哥哥去找我,找到了,但是没回去,我们两个人就一直抓鱼,最后没抓到,衣服湿透了,回家后,他很生气,他没有骂我,没有打我,但是他打了哥哥,骂了哥哥,可能我心比较大,那件事我早已忘记,他不提,我可能根本不会想起,其实他不知道,我们只是想抓鱼给他吃,那时候家里没有多少钱,没有钱给我们买肉买鱼,他受伤了,我们只是想给他补补,可是,他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我很生气,不愿意解释,他打了哥哥,那比打我骂我更让我难受,因为我会觉得是我害的。
他说,后来为了挣钱,每天不着家,只是想多挣点钱,其实不过就是**的那点事,如果他当初不是混混,我的家是不是就不会散,如果他不动手打妈妈,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离开,如果他不送走哥哥,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怨恨我,我实在想不通一个混混,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连自己儿子都能送走,会心疼女儿吗?想想都觉得好笑。
没有理会他说了什么,我加快了脚步,跟他单独待一块,实在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