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这两个小杂种果然有问题,特别是不要命拦我车的那个,就是半路杀出的陈咬金,他们怕是看出了什么猫腻,和我分开是径直地来了城区的公安局。可倒也奇怪,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打diàn huà叫了一个穿便衣的愣头青出来。</p>
他们三人似乎认识,现在就要走了,我还跟吗?”壮汉拿着diàn huà的手和他发出的声音都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他这次怕是难逃孙文的责罚,而这就是单单想想他便万念俱灰。</p>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壮汉看着一白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暴怒。</p>
“跟着吧。”孙文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可就是这样才更加令壮汉心寒,“我可真不信他们能是那梁山下来的好汉,跟紧了,我对你还是放心,不管你是用文用武,把事情给我解决了。”</p>
“是,文哥放心,这事我一定做好,回来我立刻来你那里领罪。”壮汉连连点头,就是孙文在diàn huà那头他也是下意识做出卑微的姿态。</p>
diàn huà那头暂时没了声音,壮汉的汗珠子是一下子从额头滑到了下颚,“文哥?”</p>
“哦,在。胡子,你是跟了我五年多的兄弟,你做事我有谱,这种情况咱门都没见过,我倒也不怪你,处理好便可以。我还有事,挂了。”</p>
说实话,孙文从一开始接到胡子的diàn huà便并没有那么的在意,他是经过大风浪洗礼的男人,他知道这两个愣头青还远远没有资格成为他眼中的陈咬金。挂断与胡子的diàn huà,深呼一口气,走进了电梯 ,电梯扶摇直上去了二十二层顶。</p>
廖天龙还是老样子,拿着杯红酒背立在落地窗前,观赏半个城市的风光。似乎他永远都可以这么悠闲,而钱却又偏偏喜欢向他的口袋里钻。孙文就立在他的背后,他们是从小到大一起经历生死的兄弟,是可以留给对方后背的患难之交。廖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荣光,孙文这狗头军师有汗马功劳。</p>
“今天怎么来晚了?你可不像一个会迟到的人。”廖天龙并没有转过身子,依旧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天上的太阳多少还有点烈,刺得他眼睛眯虚,却决不能使他闭上双眼。</p>
孙文神色轻松,不太在意的说道,“礼物在路上出了点小意外,不过还好,我判断出不来什么幺蛾子,已经吩咐人下去清理痕迹了。”</p>
“礼物呢?”廖天龙听见礼物两个字倒是上了心,多问了一句。</p>
孙文知道其对他的重要性,并不敷衍的回答道,“礼物在运输途中不甚被两个愣头青撞见,发现端倪,不过及时转移,现已经在酒店二十层里进行装扮,随时都可以送出去。”</p>
“嗯,不急不急。我说了要送那老滑头一个大礼,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送了。他六十大寿要到了,前一天晚上送出去,怕是最合了他的心意。”廖天龙的眼睛更加眯虚了,甚至你都看不出他眼睛中的任何情绪,他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奸诈狡猾。</p>
“那两个半路坏我大事的家伙一定要妥善处理,我那傻姐姐的事情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如今又马上面临改选,定要一切谨慎。”廖天龙抿了口酒,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忌惮。</p>
“知道了,我会下去吩咐,妥善处理。我也来了许久,谈谈正事吧。”孙文推了推金属框眼镜,平静地说道。</p>
“姐姐的事,你怎么看。”廖天龙终于缓缓转过了身子,大步流星走入酒店侧面的书房之中,孙文不敢耽误紧紧跟随。</p>
孙文对这书房太过于熟悉,熟悉到轻车熟路每次前来坐的椅子都是那一张。他倒是也急着不回答廖天龙的问题,悠哉地从书柜中取出一只雪茄,坐回书桌前极有耐心地反复灼烧着。书桌对面躺靠在旋转椅上的廖天龙也并不心急,就默默地等着孙文。</p>
两人有着几十年的默契,一动一静都看得出对方的心思。</p>
孙文手中的雪茄烧的均匀,青烟飘荡在房梁,见差不多才不紧不慢地递给了自己对面的廖天龙,“龙哥,你姐姐的事情,既然是一家人那咱门自然是要帮的。”</p>
廖天龙接过雪茄,脸上没有笑意,可心里却松了口气。他深知自己那愚昧的姐姐为了贪图小钱做了什么,那件事对自己的名声可以说是巨大的打击,但毕竟是一家人。所以他在孙文开口回答自己的一瞬间神经紧绷,他很害怕孙文说不。因为这么多年,事实证明,孙文永远是对的。</p>
“好,有兄弟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你来操作,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尽管说。”廖天龙豪气大手一挥,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p>
孙文也不觉得为难,这种脏事一辈子做了上百件。他永远都保持着自己的从容与淡定,“龙哥,人要帮,但不是现在。改选在即,这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安抚家属,私下达成协议,让他们不要再来联系我们,别再给你加深负面社会影响。然后,才是救人,那还需要等改选一切结束,用一百万在街上找一个愿意坐牢到死的老太太实在太容易了,你说是吧。”</p>
廖天龙眼睛一亮,“你是说偷梁换柱?”</p>
“那不是我们最寻常的手段吗?”孙文笑着,看不出阴深,倒像是个博学的文人。</p>
警局附近的咖啡厅,胡子点了杯自己很少有机会喝到的咖啡,尝试着喝了一大口,真他妈苦,幸亏价格还能接受。他将头低得很深,用余光不停地扫着自己前面两桌靠窗的李一白三人。李一白和猴子坐在一排,陈逸飞就坐在两人对面。</p>
三杯咖啡冒着热气,可谁也没有动杯的想法。今天天气真的不错,阳光明媚,很适合聊天。</p>
“刚刚路上遇到了点情况,在说我们正事之前,我认为有必要和你聊聊。”一白将拦车前后的故事仔仔细细的讲给了陈逸飞,并tí gòng了胡子的长相,面包车的车型和车牌。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所有都只是自己一种谨慎的猜想,可如果就真的被自己一语中的,那两个女孩一定身处危险之中。</p>
“居然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其中果然颇多疑点,你心思居然如此细腻,若是换我怕还不能发现其中端倪。你放心,我回去之后马上向上级汇报,要求立刻着手进行调查。”陈逸飞听了李一白前后的分析也听出了不少可疑之处,同时也对李一白有了一种新的认识。</p>
猴子却不那么感兴趣胡子的事情,虽然一白说的道理他没办法否认,可一切都只是猜想,他更加关心的还是一白家的案子,于是插嘴道,“既然如此就先别研究那壮汉的事情了,咱门说说你家的案子吧。”</p>
李一白的眼神明显的冷了下来,他微微收回自己前倾的身子,静静的看着陈逸飞,希望他真的能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p>
而陈逸飞也确实带来了对事件有突破性的消息,“这老太婆骗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天天麻布粗衣,省吃俭用。自己不吃好的不喝辣的钱能去哪里?你们就没有思考过?”</p>
这是陈逸飞开口的第一句,一个问题是直接问到问题的关键,而更可笑的是,李一白竟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不由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p>
还没等一白回答性急的猴子先抢着说了,“钱去哪了,要是钱的去向找到了,那一切就好办了。”一白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真能摸清楚钱的去向,那案子就有了转机。</p>
这案子从头到尾就不是那廖老太能判几年,而是钱,能不能回来。</p>
陈一飞看了眼猴子急冲冲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哪里有这么容易,我们警局专案组的思路和你们一样,找钱。可老太婆聪明的很,都是去银行分批取现,从来没有转账。她如今一口咬死钱被她花光了,我们是一点头绪也没有。”</p>
这回换李一白坐不住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陈逸飞带给自己的消息,“成百上千万全部取现,没有一次转账?”</p>
迎着猴子和李一白吃惊的眼光,陈一飞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没有,一次都没有。其实,里面有多达几百万的物资,也都不翼而飞了,我们还在查。”</p>
李一白多少有点失望,带着些许埋怨的语气说道,“不是有好消息吗?过来给我放血啊!”</p>
“嘿嘿,真有好消息,不然还不会找你。”陈逸飞身子向前探了探,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样子。猴子和一白的眼睛是一下子亮了起来,两人出奇的安静,没有立刻去询问陈逸飞,因为他们知道dá àn马上就会从他的口中出来。</p>
陈逸飞这时候不急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用余光瞟了一眼火急火燎的一白和猴子才满意的放下咖啡杯,缓缓说道,“她有两个女儿。”</p>
“有问题?”一白眯虚着眼睛,虽然是提问,却已经心知肚明。</p>
“我和你一样,用猜的,她们有问题。”</p>
“我想也是,就一个老太婆还做不到这般的滴水不漏。说说你的猜测吧,我们一起分析分析。”一白知道这虽然是猜测,可总感觉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他开始有了些兴奋。他知道那被骗走的每一分钱都是妈妈的血汗,虽然日子还能过,可妈妈会有多难过啊,他一定要帮妈妈把钱追回来不可。</p>
“还有,我猜测廖天龙应该和这案子没有关系。”</p>
“应该是了,他如此大的权势和财富,不可能为了一点他眼中的蝇头小利铤而走险。”</p>
三人的咖啡中,喝出了沉在下面的案情,可却只是品尝到了冰山一角。廖天龙的棋已经定型,每一步势在必得,阻挡他的人如同阻挡了他最看重的胜利,谁也不行。</p>
谁也不行,更别说几个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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