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生,你是妖?”
周渊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盯着不远处的桃生。
此时的桃生还是穿着宽松的僧衣,不过一张圆嘟嘟的脸上却是泛着暗红色光泽,原来的丹凤眼中此时漆黑一片,黑的让人生畏。
“正阳,都什么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呢?”
桃生恼羞成怒的说道。
这一开口,周渊便看到桃生嘴中那原本整齐的牙齿此刻竟是变得尖锐起来,参差不齐,像是獠牙。
周渊摇摇头,脚下开始往后退去。
去了躺后山,进了次煞洞,结果一出来就变天了?
桃生有些着急的追上来,道:“正阳,你别吓我。”
周渊看着桃生,惊慌道:“你别跟过来。”
如果说先前的猛虎还是没有幻chéng rén形,周渊还能接受,像此刻的桃生的形象,却正是符合了周渊脑子里妖的形象。
桃生停下脚步,他看着周渊,而后缓缓的伸起自己的手。
那原本白皙的手掌,此刻竟是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暗红,像是中了某种剧毒一样。
桃生忽然尖叫起来:“怎么回事,我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桃生尖叫的时候,一道声音自周渊身后传来:“到时候了!”
周渊转身,恰是看到一袭白色僧衣的宁采臣正缓步走来,他脚不沾地,像是悬浮在空中一般,很快就到了周渊身旁。
“种因得果,三十年了,总算是结了一次不错的果。”
宁采臣轻轻开口,语气淡然,去有着些许欣慰在其中。
桃生下意识的往一旁躲去,却被宁采臣一把给抓住了胳膊:“怎么?连师傅都不认识了吗?”
桃生挣脱一番没奏效,冷眼看向宁采臣,道:“我可没有你这种师傅。”
“所谓养育之恩,你这些年读过的经书中没有念到过吗?”宁采臣笑道。
桃生身上的暗红愈发的深,像是快要霉烂的苹果。
“你要杀便杀,何必说这么多?”桃生冷声道。
以他的心智,自然知道被宁采臣抓到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宁采臣轻轻笑了起来,他看着桃生那暗红色的脸,温柔的说道:“师傅一直以来最欣赏的就是你了,师傅养你十四年,也该是时候回报师傅了。”
一手把桃生抓在空中,一边却语态温柔,其中的落差极为诡异,尤其是在桃生发生了莫名的变化之际。
周渊咬着牙,说道:“宁采臣,你真觉得聂小倩会同意你杀害三十六个无辜的生命来复活她吗?”
宁采臣扭头看了眼周渊,道:“她不会知道的。”
“她会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诉她,她也会知道的!你说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她会怎么办?”
周渊说着,胆子却是越来越大:“她会恨你,恨一辈子,说不定她还会自杀,甚至杀了你。”
“你觉得聂小倩为什么会喜欢你……经过兰若寺的男人多如牛毛,却偏偏钟情于你,那是因为她所看中了那个心地淳朴善良的宁采臣,而不是如今的你。”
周渊很喜欢倩女幽魂,因为宁采臣跟聂小倩的爱情故事是纯洁无瑕的,但周渊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聊斋世界中,宁采臣却是如此做派的一个人。
男人都是善变的,宁采臣也不例外。
宁采臣听着周渊的话,他紧紧咬着牙,沉声道:“不会的,小倩不是这样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渊能感觉到宁采臣有些动摇了,也许再添一把火,就能改变宁采臣的心意。
“回头是岸,你现在所做的只是你觉得对的,聂小倩不会认可的。”
宁采臣的气息越发粗重,他看着周渊,眼中厉色涌现而起,旋即他一把抓住桃生的脖颈,道:“就算错了,我也要走到底。”
言语一落,手腕一抖。
只听得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桃生便没了声息。
宁采臣轻轻的松开手,瘫软倒在地上的桃生身体上的暗红越发的刺目,很快就将桃生完全笼罩在其中。
很快,暗红的光芒敛去,地上只剩下桃生那宽松的僧衣,一缕泛着暗红光泽的游魂从僧衣中升腾而起,被宁采臣一把抓在手中。
“够了。”
宁采臣笑了起来,枯槁的脸上笑容灿烂。
周渊咽了咽口水,心地的悲凉像决堤的河水,蔓延全身。
死了!
过往一个月的相处,周渊已经习惯了桃生的故作大人模样,习惯了桃生的念经声,习惯了太多。
过往的音容相貌,浮现在眼前,周渊只感觉鼻头一酸,想哭却哭不出来。
抓住桃生的游魂后,宁采臣又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一缕缕暗红色的游魂从中窜出,在空中胡乱的飞舞。
“三十六星宿回魂香的原材料已经弄好了,你也该告诉我具体的炼制之术了。”
宁采臣看着空中飞舞的游魂,淡淡的说道。
周渊皱起眉头,有些惊讶于宁采臣的说辞。
见周渊迟迟不开口,宁采臣挑眉说道:“怎么?真把自己当正阳了?”
他发现我是穿越客了?
不对!
如果他发现我是穿越客的话,他不会让我告诉他三十六星宿回魂香的炼制之术。
“难道!在我穿越之前,正阳的这具身体就已经被人给夺舍了?可是我明明在正阳的记忆里没有找到被夺舍的片段。”
周渊心思急转,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在知道炼制之术后会不会放我离开。”
“你可是说了,不会让聂小倩知道这件事……谁知道你会不会shā rén灭口。”
“焚香老祖,你什么意思?”宁采臣有些恼怒了。
果然!
“正阳在被我穿越夺舍之前,还被这个叫焚香老祖的人夺舍过一次,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穿越过来之后,却是将焚香老祖的记忆全给消除了……难道是系统在干预?”
周渊不动声色的说道:“你先放我离开,等我觉得安全了,我自然会将炼制之术告诉你。”
“等你觉得安全!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当初我们约定的就是我帮你夺舍,你告诉我炼制之术,十八年了,你与正阳的身体已经完美契合,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