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两位。吃点什么?”穿的干净利落的袁熙笑着热情的招呼着走进小饭店的两位顾客,说是顾客,实际上也是落魄到此的外来难民,但袁熙的热情招呼还是让刚走进店里的这对老夫妇有些莫名的动容。两人就坐后看着忙前忙后的袁熙,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看着这个笑容堆在脸上的小伙子,老夫妇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爸妈,你们先走!”这是儿子留给他俩的最后一句话。
“哎!小伙子,你哪人啊!”老夫妇中的老翁看着刚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的袁熙问道。
“大爷,我老家山里的。”袁熙并没有刻意要骗老人,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回答老人。
“哦!山里来的,那你的家人呢?”老翁继续问道。
“老头子,别问了,吃饭吧!”一旁的老奶奶看着老头子一直问着袁熙,有些不愿意。
“没事,没事,我家里的人就剩我自己了。”袁熙一旁受试者旁边的桌子一旁回答者老人,自己获得这个工作时给老板说的的身世也是家里只剩下自己,现在老人问了出来自己也只能这样回答。
一旁的老奶奶拿着筷子戳了自己老头子一下,老翁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了,便干咳了两声,低头吃饭,袁熙看着两位老人慢吞吞的吃着饭,心里多少有些可怜这两位老人,这么大的年纪遇见了这样的世道,还要逃出来苟活在这,袁熙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如果当年父母没有发生意外,自己的一家在另一个城市现在又是怎样的情况呢,袁熙不由得发起了神。
“王鹏,你个臭小子,你是搁那愣啥呢,快来端菜!”操着一口东北口音的老板兼厨师于大和,催促着袁熙干活,想起自己招聘院系来干活,自己的心里就美滋滋的,这傻小子要的工资低的可怜,就让自己管他一顿饭还不管住,嘴上吆喝这傻小子跑东跑西,从没听见过一句埋怨,干活还特别勤快,比自己之前的那个小工强太多了。
“哎!来了!来了!”听见于大和经典的吆喝声,袁熙赶忙跑过去端菜,王鹏是袁熙随意编的假名。餐馆虽然小,但是奈何于大和手艺高,尽管是在难民区,生意还是不错,于大和整天念叨着要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袁熙总是在一旁奉承几句,让于大和在奚落自己一番。
门口坐着的老夫妇吃完了饭,袁熙赶忙过去收钱,看着两位老人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一把钱,袁熙的心有些不忍,连忙按住老人的手,大声喊道:“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在老人一伙的眼神中袁熙把两位老人送出了餐馆,老夫妇明白了袁熙的好意,赶忙对袁熙说:“谢谢,谢谢。”袁熙没有说话,把自己口袋里今天刚发的工资塞进了老人的手里,转身回到了店里,老夫妇对着餐馆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袁熙收拾着桌子,招呼着客人,于大和在后处理忙活的热火朝天,似乎这两位老人没有来吃过饭,经常来参观吃饭的人很快都熟悉了王鹏这个小伙子,性于大和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世后更是对这个小伙子有了特殊的好感,大家都是流落到此,在这条路上谁没有经历过qíng rén的生死别离,孑孓一人情况不在少数,没有人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小伙子有半点的疑心,可怜的身世让这个小伙子的所作所为都变得合情合理。
忙碌了一天,袁熙收拾着店里的桌椅板凳,准备关门,这时候于大和从后厨端着两碟小菜,胳膊里夹着瓶二锅头走了过来,“王鹏,你个臭小子,别收拾了,来咱爷俩俩喝两杯。”这个中年的东北汉子蹙着嗓门喊着袁熙,袁熙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伴着凳子坐在了于大和的身边:“哟,于老板怎么舍得请我喝酒啊!”袁熙看着这个给自己工作时想着法克扣自己的老板讽刺了两句。
“你别搁那废话了,麻溜的。”于大和说着手里就倒起了酒。
“今天,那对老夫妇的亲没收啊!”于大和漫不经心的夹了颗花生放在嘴里嚼着。
“额……确实没收,于哥,你从我工资里扣吧!我保证就这一回,下次我绝对不敢了!”袁熙没想到一直在后厨忙活的于大和连这一笔小账都能记得。
“看你这话说的,你看不起你于哥啊!让老人白吃一顿饭我都能计较?我是那人?”于大和黑了口杯里的酒说道。
“你小子还把工资塞给人家,就你那点破工资定个屁用!你给人家了你咋办!”说着于大和从油腻的厨师服口袋里又掏出一把钞票递给袁熙,“拿着吧!傻小子!顾了别人哪能不顾自己啊!”
袁熙也没有含糊,直接接过了钞票,端起了桌子上的酒一口气给干了,“可以啊!臭小子!尽管喝,不够还有。”袁熙看着这个拿着劣质二锅头不停地往酒杯里添酒的中年汉子,一边补给了自己的工资,一边自己又舍不得喝好酒,哪有真正心肠坏的人,只有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人。
于大和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两人又喝了一瓶二锅头之后,于大和已经有些迷糊了,拉着袁熙的手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袁熙看着这个满脸通红的汉子像个孩子一样说着话,袁熙轻轻松开被于大和拉着得手,站起身准备关上店门。
就在袁熙拉着店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纹着花臂的手顶住到了落下的店门,“哎哎哎!别关别关,饿死我了,给我整点饭吃。”一个流里流气的精瘦年青男子**上身,露着半个背的刺身钻进了店里。
“先生,我们店要关门了!”袁熙看着这个溜进店里的男子说道。
“关门,那桌子还上趴着一个呢!”男子看着于大和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着花生送进了嘴里。
“那个是我们老板,他今天喝多了,我们真的要关门了。”袁熙解释道。
“我不管,我今天接了个大活,给一哥们纹了个全套的,现在就你家还开着门呢!随便给我整点饭吃,我快饿死了!”袁熙看着这个浑身‘油彩’的男子,没有太多的争辩,不想给于大和惹麻烦,于是自己到后厨撸起袖子重新开火给这个男子做饭。
‘油彩男’在外边自饮自酌,等袁熙把菜端出来,这哥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袁熙看着空酒瓶又好气又好笑,不能喝就少喝,什么便宜都占。袁熙随手把菜放在了桌子上,袁熙刚想把手抬起来,突然,‘油彩男’一把抓住袁熙的手,袁熙瞬间警觉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油彩男’。
‘油彩男’拉住袁熙的手,大着舌头说道:“嘿!哥们!你这纹身我怎么没见过啊!我纹了这么多年纹身,从没见过你这样式的!你在哪纹的?”
袁熙稍微一用力就抽回了手,赶紧撸下袖子盖住左臂上的黑色标记,看着倒在桌子上已经不省人事的‘油彩男’,袁熙反思着刚才自己的大意,刚才在后厨把袖子撸了起来,黑色标记露在了外边。幸好这‘油彩男’只是个纹身师,把黑色标记当成了纹身,没什么大碍。
袁熙看着桌子上醉倒了两人,先把于大和扶到床上休息,又用桌子拼了张床把‘油彩男’放在了上边,然后关了店门,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