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黑暗的世界,黑色的触手紧紧地抓住袁熙的手臂,慢慢盘绕,渗透着皮肤渐渐扩散,就像深陷在泥沼之中,慢慢吞噬这袁熙的身体,直至最后黑纹笼罩双眼,最后一丝视线都被吞没。袁熙已经不知道几次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伤口的绷带。袁熙用着杨老给的药,伤口好的很快,只是伤口新肉的生长阻挡不了黑色花纹的蔓延,黑色花纹越过伤口覆盖了袁熙的整个左臂。袁熙赤着上身来到庭院里,月色正好,夜里的空气凉凉的,聊胜于无,袁熙练起了杨老交给他的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白皙的右臂,乌黑的左臂上缠着纱布,在月光下,袁熙慢慢的联系着动作,来到这三天了,袁熙每天都过得很煎熬,因为看过太多的类似的影视文学作品,袁熙生怕自己被感染变异,变chéng rén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可这黑纹到现在也没‘发威’过一次。袁熙慢慢的重复着动作,但他的心里充满着不安与迷茫。
第二天一大早袁熙起来帮着杨老打扫院子,袁熙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树叶,斑驳的阳光透射在地上,突然,袁熙感到一阵胸闷,不是平时的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是突然之间的窒息,肺部不能收张,心跳开始减慢,突然之间的耳鸣,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袁熙倒在了地上,袁熙的脸憋得涨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袁熙重重的锤着自己的胸口,‘咚,咚,咚。’一声声闷响并没有改变袁熙的困境,袁熙的力气越来越小,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袁熙的意识开始迷离,眼睛看不清上方的树叶,就在袁熙的意识快要消失的时候,一股空气忽的吸进了袁熙的肺里,袁熙清楚地听到心脏急速的跳动声,就好像一个闷炉子突然之间被打开,袁熙剧烈的咳嗽起来,每次咳嗽牵扯着肺部,疼痛充斥着肺部,听到动静的杨老来到院子里,看着地上浑身湿透的袁熙大口的吸着气,胸部剧烈的起伏着。
“袁熙,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杨老赶紧把袁熙扶到屋子里,袁熙歇了一会,脱掉了上衣,触目惊心的黑色花纹已经蔓延到了袁熙的左侧上半身。仅仅一会的功夫,黑色花纹的扩散的范围比之前三天的范围都要大,“袁熙,你这次是怎么回事?”杨老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不免也有些吃惊。“我也不清楚,刚才突然就不能呼吸了,估计是这黑色花纹扩散到肺部的原因,刚才差一点真的憋死了。”袁熙用手抚摸着黑色花纹,没有别的异常,和没有扩散的部位的皮肤触感一样,袁熙用力的锤了一下胸口,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一拳下去这黑色花纹覆盖的区域并没有明显的感觉,而右手却有明显的感觉。袁熙猛地一激灵,立马下床站了起来。
“杨老,您来打我一拳,往黑色花纹覆盖的胸口打。”袁熙觉得自己的力量不大,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杨老的力量比自己的要大得多。杨老的这一拳应该够分量。
“袁熙,真的要我打,你确定吗?你刚才的情况很危险啊!”杨老有些担心的看着袁熙,刚才袁熙的状态让杨老很担心这个小伙子能不能顶得住自己的这一拳。
“放心吧,杨老,我有把握。你尽管来吧。”袁熙说着扎起了马步。
杨老看袁熙胸有成竹,便不再怀疑,右脚后移,猛然间出拳,正中袁熙的左胸口,杨老刻意避开了袁熙的心口,本以为这一拳袁熙会被击倒,没想到当打在袁熙身上的时候,袁熙似乎并没有受到巨大的冲击,只是轻微的晃了晃,但是自己的拳头上传来的感觉确实很清楚的打在了袁熙的身上。杨老觉得不对劲,这次正对袁熙心口来了一拳,同样的结果让杨老很是吃惊。
“袁熙,这是怎么回事?”杨老看着袁熙胸口处的黑色花纹不解的问道。
“杨老,我觉得这黑色花纹就像是一层新的皮肤覆盖在了我的身上,至于刚才出现的情况,应该就是这黑色花纹的特殊之处了。”袁熙看着自己身上的漆黑‘外套’,又在胸口捶了自己两拳。
“好好好,若是如此,倒真的是因祸得福了。”杨老看到袁熙的黑色花纹对袁熙不仅没有害处,反而还有保护能力,杨老也为袁熙感到高兴。
“就是这一身乌漆抹黑的,没法出去见人了。”袁熙刚高兴起来就又开始发愁了。
“好了好了,先别想了,既然你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袁熙送走了杨老,摸着自己的新皮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尽管黑了点,但是其它方面确是出乎袁熙的意料。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的袁熙回到院子里继续打扫,看着自己截然不同两种颜色的皮肤,当初左臂上的那一团黑色花纹早已经被黑色完全覆盖,这黑纹的增长速度时快时慢,袁熙在老宅里过着简单乏味的生活,每天唯一的‘惊喜’就是看看身上的黑纹又扩散了多少,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类似的‘突发情况’到也出现过,但是并不是很严重,最终黑纹果然没有辜负袁熙的‘期望’,看着镜子里漆黑的皮肤,袁熙的心里喜忧掺半,喜的是自己还没有遇到生命危险,忧的是这下可能真的没脸见人了,上次杨轩来看他自己就剩下脸还好好,这下估计杨轩都认不出来自己了。好长时间没见过mèi mèi了,但这样去见mèi mèi还不得吓着她。
袁熙对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脸,对此见怪不怪的杨老笑着摇了摇头:“袁熙,走,跟我上山采点草药。正好你也散散心。”杨老也觉得可惜,好好地一个小伙子变成这个模样,实在是可惜了。
“好嘞!”跟着杨老去采草药这活儿袁熙很乐意,山里空气清新,景色优美,袁熙跟着杨老去了好几次,也学到了不少草药的知识。
就这样,杨老带着一只‘黑猴子’就进了山,山里的天气晴雨不定,刚采了一会的草药就下起雨来,袁熙和杨老站在树下躲雨,雨水打在脚下的野草上,远处雾蒙蒙的,“哎!”袁熙没由来的忽然叹了口气。“小袁,叹什么气啊!”杨老分拣着篮子里的草药问道。
“我只是忽然感觉到我的处境就像这山里的植物,我困在了原地,周围都是雾蒙蒙的,永远也走不出去了。”袁熙平时里的乐观有时候是强装出来的,自己在最美好的年纪却遇见了这种意外,可能自己的一生都要受困于此。“顶着这一身‘外壳’,就像被定在了土里,再也走不出去。”说着袁熙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杨老低着头分拣篮子里的药材,似乎没有听见袁熙的话,突然站起身来,冒着雨向山上继续走去,袁熙看着杨老的身影,没有停留,背起篮子走进了雨中。山里的雨渐渐小了起来,但是泥泞的山路很是难走,袁熙和杨老慢慢的走在小路上,草药已经采的差不多了,还有最后的几种少见的,袁熙和杨老边走边找,时间不早了,如果真的找不到,也要开始往回走了。走着走着,杨老看见左前方凸起的岩石上有一株要找的草药,“袁熙,你看那个岩石上,把这株采了咱们就回去。”杨老指着岩石上的草药说道。
“好嘞,交给我吧!我现在‘皮糙肉厚’。”说着袁熙就开始往岩石上爬。袁熙很容易就把草药采到手,但是草药采到手的袁熙趴在岩石上一动不动,“袁熙,快下来,该走了。”杨老催促着袁熙。袁熙好像没有听见,只是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背上的草药筐里的草药都被抖了出来,“袁熙,你怎么样?”杨老看着袁熙的反常举动焦急地问道。
袁熙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转过身,漆黑的面庞看不清袁熙的表情,狠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杨老,没等杨老反应过来,袁熙从岩石上飞扑向杨老,杨老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被袁熙撞开,杨老忍者胳膊的疼痛艰难坐起来,袁熙一步步的逼近,杨老慢慢挪到了岩壁根下,“袁熙,你清醒一下。你清醒清醒。”杨老焦急的喊道,袁熙有身上的黑纹,自己绝对不是袁熙的对手。袁熙一步步的靠近,阴冷的眼神盯着杨老。突然,袁熙停下脚步,转身向着山林深处跑去,一点点的消失在杨老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