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多日的苦修,林臻终于再次突破,修到了真仙初阶,为不久后的亲传弟子资格之战又加上了一枚砝码。闲暇之余,他一直在琢磨如何防备楚云霄,他先在院外和屋顶上方不起眼的地方都贴上了“探灵符”,不管来人从什么地方进来都可以提示自己,然后见这几天的夜空群星光彩异常,便借助所学的星相之术布了一个四象四形阵。
四象四形阵利用天上的三垣二十八星的星辰之力,投射在地上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一旦被阵法困住,阵中各种异兽层出不穷,任他本领再强,时间一长也难以招架。
林臻把阵法布好之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又准备了足量的灵石放到所需的方位,以免中途阵法运转时出现灵力不足的状况。
把这一切做好之后,他稍感心安,暗道:“姓楚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次再敢来,不让你脱层皮,我林字倒过来写。”
两三日后的一个晚上,已经是午夜时分,大半个昆仑山都已进入了梦乡,就连月亮也躲到云层休憩去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玉虚宫入口处,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值守弟子,看来也是困的够呛了,一边聊着天一边不住打哈欠。
突然间,一个白影如电般从两人中间掠过,须臾一闪,便进了玉虚宫内。左边那人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精神起来:“咦!我怎么刚觉得吹了一阵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右侧那个弟子闻言揉揉眼,四周张望了一下:“有个鬼东西,指定是你看花了眼!”
左侧那个弟子琢磨了下,仍是有些孤疑:“说不定还真是鬼!”
“屁!这里是玉虚圣地,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捉鬼好手,你可曾见过有哪只鬼自己赶着shàng mén找死的吗?”
左侧那个弟子想了想,把大拇指一竖:“有道理!”
两人接着漫不经心的聊起来,边聊边打哈欠,不会儿又进了游离状态。
那白影竟是个白衣男子,进去以后往右一转,沿着厅阁殿台逐个游走,速度极快,即便迎面遇到巡逻的守卫也难被察觉到。他似乎对宫内环境并不陌生,左走右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儿,就到了天机院附近,他先在门口打量了一番,然后身形一转,直接去了道藏司内。
林臻正在星玄阁内看书,忽然察觉身边黄光一闪,正是那探灵符摆了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林臻微微警觉起来,却又有些不解,按说有人来的话,探灵符应该连连摆动才对。
正疑惑时,忽然间看见灯光在墙上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心下一惊,猛然转身。
“义父!”林臻脱口而出,来人一袭白衣,正是自小收养自己的义父。
林臻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义父,而且一眨眼七年过去,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一点点改变。
不光没有变老,甚至连衣服都还是原来的那身。
“不错,是我。”白衣男子笑着点点头。
“义父,您……怎么……会来这里”林臻一时语塞,毕竟对于白衣男子如此出乎意料的出现,他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白衣男子的目光往屋内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盯住林臻:“我过来看看你,听易诚说你这些年一直用心修道,进步很快……”
林臻点点头:“这些都是应该的,义父费尽周折送我来修道,我自然不能让您失望。”
“嗯,很好!”白衣男子脸上显现出相当满意的神色,“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对于这个义父,七年不曾见过的义父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林臻并没有太多的感动,更多的是意外和不解,他心里似乎一下子生出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义父不是很真实,和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义父不一样。
心中这样想着,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听说宫里法阵遍布,守卫森严,外人难以进出,不知义父是如何……”
“哼,就凭玉虚这点守卫还难不住我!”白衣男子的语气很是不屑,“别说这点守卫,即便是遇见那几个老家伙,我照样也能来去自如。”
林臻顿时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他自然清楚白衣男子口中的老家伙指的是玉虚里至高无上的十二金仙,看义父的样子自然不像是开玩笑,只是……只是如果义父连上仙们都不怕的话,他又会是何等的人物呢?
“你……你当真是我义父?”林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两眼紧紧盯着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反问一句:“怎么,几年不见,就连你义父都不敢认了么?”
林臻仔细辩去,这声音相貌,神态举动的确不会有假,眼前的这个人的确是自己义父无疑,但却让他感到深深的陌生。
“你不用多想,”白衣男子声音变得温和起来,“有些事情不让你们知道,自然有我的打算,你就还当我是以前那个义父好了。”
林臻脑中一团乱麻,木讷地点点头。
白衣男子见状,很是关心地问道:“如今你道法修的如何了?”
“我……我目前已修到了真仙境初阶。”
“嗯,以你上山的时日来算,修为进境也不算慢。”白衣男子表示认可点点头,“我早就发现你们三人有些天赋,个个都是修道的好材料,假以时日定有所成。你平日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易诚提,他会帮你解决的。”
说完又问道:“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在下山历练时遇到了些麻烦,是怎么回事?”
林臻料想多半是易诚告诉他的,便将下山几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
白衣男子听后,自言自语道:“看来东夷族的人也想插进来一脚,想破阵的果然大有人在……”
林臻下意识反应过来,心里想到:“义父好像也对这天机院很感兴趣?”
白衣男子迅速回过神来,对林臻道:“既然你在身法和御空方面的道术有所欠缺,我便传你一些,别的不说,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教我……?”林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不用多学,我先教你两个法诀就够用了。”白衣男子将林臻拉近身前,道:“记住了,一招叫‘斗转星移’,还有一招叫‘咫尺天涯’。”
林臻将信将疑,心想:“义父不光平日里看上去透着一股书生气,连口诀招式的名字也起的这么阳春白雪。”只不过这名字听上去高雅,管不管用就不好说了。
“天底下绝大多数人所修的轻功,包括御物飞行和御气飞行的法术,都是先通过修炼,使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灵飘逸,然后以真气催动,真气越强大,速度就可以越快,但是时间一长,真气的耗费自然就大。”
林臻回想起来,确实和他说的一样,自己所修的飞行或移动之术,都是靠真气催动的,时间长了,肯定会上气不接下气。
“而我传你的法门讲究的是靠意念带动身体……”
“意念?”林臻脱口说道,“我明白了!意念所至,人也跟至,没有什么东西比意念更快了,是不是!”
“正是这个道理,现在我就教你向意念借力的法门。”白衣男子一句句讲着,“首先要学会意守丹田,神游太虚……”
林臻一字不差地用心记下了,虽然尚未学会,却已经隐隐觉得明白了一层道术的至理。
白衣男子讲完后,林臻觉得有几句口诀有点难以理解,便又让他给讲解一番。
白衣男子道:“你们几个天资根骨俱佳,个个都是我精挑细选挑出来的,只要多花点心思,学会这个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精挑细选?”林臻下意识想到,“义父不是说我们几个都是捡来的么,既然是捡来的,又怎么会精挑细选了?”
白衣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只需好好联系便可,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没其他什么事,我便走了。”
林臻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义父……芊芊和相柳他们两个都还好吧?”
白衣男子点点头:“他们两个一切都好,不必惦记。你在这里只要做好两件事:一是好好修炼道法,争取早日成为亲传弟子;二么,就是好好研究这屋里的道家阵法,日后自会派上用场!”
“那成了亲传弟子之后呢?您打算要我做什么?”
“有些事你现在不必知道,到时自会告诉你!”白衣男子似乎不想透露太多,“你还要记住,关于我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好……”林臻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却见白影一闪,人已消失不见,他跟着跑到院里,却连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林臻一步步回到屋里,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一个模样,这个义父,这个认识了十多年、收养自己的义父,怎么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回想起与这个所谓的义父相处的这些年来,打懂事起就知道身边的人对他极其敬畏,除了听大家称呼他为江先生外,竟然不知道他的全名,而且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记得他常年不在家,一年之中难得见上几回。
而如今,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义父修为高深莫测,出入玉虚如入无人之境,这么多年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现在回想起来,无疑更加觉得神秘之极。
他内心波澜起伏,脑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疑问:这个认识了十多年的义父到底是什么人物?如果他真有那么高深的道法修为,何必又要送我来玉虚修行呢?他又为何要将我们几个分开,大费周折地送到不同地方修道?从他不经意的言谈之中,也流露出了对天机院中所藏法宝的关注,莫非这一切都跟这个有关?
虽然现在还不能得到确切的dá àn,但心思敏锐的他,隐隐觉得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