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将要飞落之时,每个人的心中之想却也逗趣。
司徒逸想道,这次自己没命了,这老鬼头一掌拍来,那自己定然是粉身碎骨。
仙翁想道,小开,你个傻愣愣的呆瓜,这么一招卧马移山,我们的性命都给你“卧”没了,这司徒逸要是见我不出手将他推开,必定怀疑我是不是内力尚在。
萧开心道,怎地,我的武功竟如此厉害了,糟了,他会压到爷爷身上的。
李若儿心道,我的傻哥哥当真厉害,居然把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坏蛋给zhì fú了,哎,爷爷,小心。
王振心道,唉,看来奴家还是难逃一死,这个司徒逸,办事不力,糊涂至极,本来我可以走了,却跑来捣乱。
那些番子、内卫,心里都想,看来统领是完了,我们也要完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张大着嘴巴,但下一刻,却出人意料,那司徒逸,竟压在了仙翁身上。仙翁一边shēn yín,一边喊道:“狗腿子,快起来,你压到爷爷啦!”
司徒逸本来以为自己定然会没了性命,怎料得,却完好无损,反而压在了这半人半仙、不死不伤的前辈高人身上。一时幸喜无比,转念一想,更是幸喜,连忙起来,扣住仙翁手腕处的命脉,向王振喊道:“厂公,这老鬼头已经完全失去了内力!”仙翁疼得连连叫道:“你轻点,疼死我了!”
王振这时,方才缓缓回到撵上坐下,然后挥手怒道:“给奴家上,把他们都给奴家一个个擒住,我要抽了那老鬼的筋,扒了他的皮!”
番子和内卫大声应道:“是!”
然后提着钢刀,一窝蜂全涌上去。
萧开,见番子去抓李若儿,便急忙赶了过去,使出仙翁掌法,抵御四面来敌,李若儿躲在萧开后面惊慌失措。
王振,见萧开还在兀自抵抗,道:“好你个小子,倒还有两下子嘛!”说着,右手一捻,竟是一根百蝶针。
但听得,“咝”的一声,一根百蝶钢针朝萧开飞去。
钢针刚要到萧开门面之时,忽地,从屋顶上飞来一个金轮,“当”的一声,那金轮已将钢针挡落,然后,**一个回旋,又飞回了屋顶。
但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竟站了三男两女。
这接住金轮的是一个五十来岁,须发斑白的黑衣汉子。
番子、内卫,见到此场景,纷纷停下手来。萧开也停下了手往房顶上瞧去,不由惊呆,站在屋顶上的五人,其中就有,在酒肆前与萧开过招的鱼得水,以及绿衫少女林巧巧,还有那不知名的秃头胖子。
王振,往屋顶那五人一瞅,靠在辇中,冷笑道:“南宫褚,奴家现今可,算是见着你了。”
那持着**的正是南宫褚,拱手道:“马公公,别来无恙!”
王振点了点头,神情颇为傲慢,再往旁边一位手持长鞭,满脸风尘,约莫五六十岁,眼蓝鼻勾,一副西域相貌的妇人,看去,含笑道:“还有你,伏青雨,可有一个多月不见了!”
那持鞭妇人冷笑一声,不做应答。
王振道:“怎么不见你们的教主啊?还有**师呢?”
这时候,伏青雨,冷笑含怒道:“你还惦记着我们教主啊,你们杀了我们教主全家,还偷了她家的穿花百蝶针,现在可耍起威风来了。你以为你当了什么狗屁九千岁,就可以把尾巴翘上天去么?”
王振,脸上怒气极盛,道:“你个只会使毒的老妇人,十年前,你汉子死在我手上,是不是恨得牙痒痒啊?”说着,掩嘴低笑。
伏青雨挥起长鞭,就要跃将下来,与那王振拼命,旁边连忙一把拉住,道:“伏大姐,莫与他拼命!”
王振道:“你们魔教,以前,只有黑真能和我平起平坐,其他的都不是我的对手。”
再往屋顶细看时,惊讶道:“咦,怎地,不见魔教右使者东里乜啊!”
忽听得,远处屋顶有两个黑影闪动,见得为首的一个,喊道:“玉扇郎君东里乜在此!”
萧开听这声音,想起十多天前,在回崆峒山时,遇见的算命先生许延平,但细看其人时,却是在子虚城中,来运客栈里,遇见的书生。
心中不由地一惊,再看,发现东里乜旁边,却是自己的师叔叶弘怡。
屋上鱼得水和那秃头胖子,齐声笑道:“东里,你个狗崽子,跑哪去了?”
见得,东里乜跃至三男两女所在的屋顶,朗声笑道:“丁胖子,大头鱼,我可想死你们两个了,还有巧巧做的那些极为美味的菜肴!”说着,向巧巧眨巴眨巴眼睛。
林巧巧笑道:“我说这武艺高超的牛皮大王,玉扇郎君东里乜跑哪去了,原来是去私会佳人了。”说着,向他身旁叶弘怡望去。
叶弘怡,先是脸上微红,对着林巧巧怒道:“你们这些魔教妖人,跑来我侄女家中作甚?”
此言刚落,但见得,李若儿高声喊道:“小姨,小姨,我在这里!”
萧开心中便犯嘀咕,怎地,叶师叔竟是若儿mèi mèi的小姨。当叶弘怡听到李若儿在喊她的时候,便回道:“若儿,你怎地会惹上这帮朝廷阉狗的?”
李若儿两眼泪汪汪的,看了看四周的尖刀,往萧开身上靠去。
萧开只得低声对李若儿道:“若儿mèi mèi别怕!”
这时候,见得,王振有些不耐烦了,他边玩弄着钢针,边道:“我说你们是车轮战,还是一窝蜂啊?快来跟我过招!我可等不及了。”
而那司徒逸,见到了东里乜,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司徒逸将仙翁,推给旁边的几个内卫。
那些个内卫拿着锋利钢刀,架在仙翁脖子上。胡仙翁觉得这钢刀贴在肩膀上,实在重得很,便求饶道:“哎,哎,哎,你们轻点儿,你们的厂公,还得留着我抽筋扒皮,你们要是那么用力,我这把老骨头会散架的。”
那几个内卫,心中畏惧王振,只得放轻一点。
司徒逸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东里乜,大声吼道:“东里狗贼,你快下来,我要杀了你,替我可怜的煜儿报仇!”
东里乜,笑了笑,将玉扇打开,轻轻扇着,同时悠悠道:“这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你儿子又不是我杀的,他是自杀,你亲眼所见!”
司徒逸怒得更离谱,指着东里乜道:“自杀个屁,要不是你玷污了他的未婚妻子,他才不会自杀,你就是个禽兽!”
此时,司徒逸,已经是歇斯底里了,而且,他家的丑事众人皆知,多一两个人,也是无妨。
这时候,叶弘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脸色募地一沉,似在发怒,对东里乜道:“你……你……你真……真干了那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东里乜这时,也是急了,他根本没有想到那老匹夫司徒逸竟敢自曝家丑,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吞吞吐吐道:“怡……怡儿,那……那真是一言难尽啊!”
叶弘怡复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一言难尽,就是是咯?”话还没说完,两行情泪,已是流了下来。
她咬咬牙,嗔怒道:“好你个混蛋糊涂虫,就是个畜生禽兽,在……在那地窖里面说的话,都是哄我的!”
原来,那东里乜与叶弘怡两人在地窖中呆了十天,正所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准时没啥好事。更何况,叶弘怡听了那农妇所授之术,对男女关系,有了更深的认知。而那东里乜,生**吹大牛皮,爱搞怪笑话,惹得叶弘怡整天嘻嘻哈哈,又时喜时忧。
叶弘怡平时在崆峒山上,那些个老家伙,只知道烧香念经、练功打坐以及勾心斗角,整天板着个面孔,倒是将叶弘怡少女的个性,生生给磨灭了。
而且刚下山的时候,叶弘怡孤身一人,后有淫贼,前路渺茫。正是伤心孤独,已是到了极点之时,偏生却冒出个,英雄救美的东里乜来,一连几日,叶弘怡都开心得不得了,这少女情怀,竟也姗姗而至。
就在第五天的深夜,叶弘怡说梦话喊着“东里大哥,东里大哥”的时候,东里乜柔眼醒来,听得叶弘怡在喊自己名字,吓了一跳。
还以为叶弘怡半夜喊他,是要索他命。
于是,就悄悄爬了过去,瞧见她正睡得香甜。但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出大事了。
这东里乜已二十**岁,却仍是孤身一人,平日里,尽和些江湖好汉打架斗殴,现而今,和这大姑娘一起,呆在这个,只有一丈八尺宽长的地窖里,内心的魔鬼,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地窖口投射下皎洁的月光,东里乜见得熟睡中的叶弘怡,脸蛋纯白,却略显微红,在靠过去,感觉她吹气如兰,清新秀丽。瞧着叶弘怡这般秀雅姿态,竟是无法转头撤步,双眼直勾勾的,心痒痒的,实是难当。心中好想往她脸蛋儿上亲一口,但又忐忑犹豫。
在犹豫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邪恶占了上风。
东里乜心想,看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这偷偷亲她一下,也是无妨的。
于是,东里乜就将脸凑过去,嘴唇刚碰到叶弘怡的脸蛋,“啪”的一声,东里乜一边脸上,火辣辣的。
叶弘怡其实早醒了,就在东里乜迷迷糊糊地爬过来的时候。因为这江湖儿女,都是警惕得紧,纵使熟睡,但凡听得,有一星半点的响动之声,便已是醒了过来。
叶弘怡一脸羞红,在月色下却不易看出,她低眉含嗔,娇怒道:“东里乜,你……你干嘛半夜三更,偷偷地亲人家?”
东里乜平时倒是巧舌如簧、能说会道,牛皮吹得那是无人不服。那一刻,他却支支吾吾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看了半晌,都不言语。
最后,还是叶弘怡主动,跑了过来,一把搂住他,娇哭着道:“你若是想亲我,那便亲,干嘛还偷偷摸摸的,但是我这身子,你就别想动,除非你娶了我。”说得如此决绝,这个牛皮大王也只得认命。
然后,叶弘怡道:“我仍叫你东里大哥,但你可不能再叫我叶姑娘,这个生分得紧。”
那东里乜道:“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叫你小怡,听起来倒像是‘小姨’;叫你阿怡,听起来倒像是‘阿姨’,要是这么叫,岂不成了你侄子,倒是和你侄女一个辈分,以后可怎么做你侄女的姨夫啊!”
叶弘怡,急得直跺脚,也抱怨自己名字不好听。
东里乜沉吟了一下道:“若是叫你‘弘怡’听起来倒成了‘红姨’,像是青楼女……”这“子”字还没吐出来,一个耳刮子已经到手了。
叶弘怡含嗔道:“你怎么能将我比作那水性女子!”这一个耳刮子,倒是将东里乜的脑袋拍灵光了。
东里乜边晃着右手食指,边道:“我倒想了个好听的名儿!”
叶弘怡忙问是什么,东里乜眼珠子碌碌打转,然后笑道:“好妹子,若是好听,你得亲我一下。”
叶弘怡无奈,只得点点头。
东里乜悠悠道:“怡……儿!”故意将“怡儿”这两个字拉得极长。
叶弘怡一听,甚是中意,当即便往东里乜的脸上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