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盘庚把国都从奄迁至北蒙(后来称殷),上至盘庚下至臣民都来回穿梭在北蒙的各个角落,百官各司其职,指挥有序,臣民挥汗如雨,开山辟地,建坛祭祀,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宫殿临洹河而建,回廊环绕,每百步一柱,西面是前堂商王处理朝政,中间祭坛,后堂为王室寝殿,东北面直临洹河,洹水绕苍松,草木葱绿,水气氤氲如坠仙镜。南面建有壕沟用来防御,南对面是百姓住所绕壕沟而建,新都落成,商王率领祝师,卜师,百官登坛祭祀先祖,祝师唱到“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於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祭祀毕,商王盘庚的国都正式由奄变成了北蒙。
盘庚下朝回寝宫,在庭院中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在晃动,想上去探个究竟,又不想惊扰到他,至石桌旁就近静坐,饶有兴致的端详着这背影并缓缓道:“洹河气势如何?”正专注中的人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并马上行礼到:“王兄!洹河之水气势如虹,只是我有点担心。”
盘庚随和道:“子敛,你在担心什么?”
季王子敛恭谨道:“王兄,我听说以前有个燧人国,燧人国的首领风氏,他在昆仑山立木观察天象,创造了太阳历和十天干,还画了两张图《河图》与《洛书》,这两张图上有记录山川河流的具体位置及治水的方法,夏朝的大禹就是靠这两张图治好了水患”
商王回忆道:“曾听父王提起过,后来东夷屡次进犯就没再提了,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季王子敛道:“王兄,您把国都从奄迁到北蒙,一是水患常扰,二是历代先王和王兄都屡受众诸侯牵制,王兄为了长治久安才把王都再次迁至北蒙,季王子敛见商王盘庚若有所思,继续道:“王兄,洹河水流湍急,若有天也像黄河一样泛滥成灾该如何是好呢?”不如及早防范,可以在洹水的源头周围凿一些小水渠把洹水的水势分散并引向每块土地,这样百姓们的谷物会长的又好又快,百姓丰收,海贝和铜币就会变多,上缴的税也会多”
商王盘庚很欣赏的点点头道:“王弟,此策甚妙”
子敛继续道:“王兄,臣弟听说《河图洛书》曾在九夷之外的蓝夷出现过,我们如果能得到《河图洛书》先王业可兴还可永世流传,臣弟想为王兄去寻这《河图洛书》替王兄分忧。”
商王若有所思道:“《河图洛书》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只是听父王和国老以前提起过,王弟,想从哪入手?”
季王子敛继续道:“父王在位时,东夷再次来犯,父王当时请祝师占卜过一卦“大吉”,后父王率军前去不敌,回来没多久,父王的脸就一天天肿起来,直至说不了话倒地而死,祝师被阳甲王兄处死,巫师说:“父王是中了东夷人的烂莓之毒,臣弟听说:“蓝夷有口很奇特的泉叫“蓝泉”,这泉奇特之处在于:”泉水一蓝一绿,一甘一苦“用井水加些药草可制成毒药或解药,若只喝其中绿水能增加蓝夷人的繁衍能力,人丁兴旺,而我朝则人丁稀落,若臣弟能解开“蓝泉“之迷,又能找到《河图洛书》何愁王业不兴
蓝夷人是共工之后,曾得到过《河图洛书》臣弟想这两张图应该还在蓝夷,蓝夷在九夷之外不足为患,而东夷与蛮族不除,先祖王业难兴“
季王子敛见商王盘庚陷入了沉思,继续道:”王兄新都初定,百业待兴,趁他们还未了解新都情况,我们可修养生息,做好一切防范与布防,我朝历九世之乱后人丁稀少,壮丁急缺,提升人口数量是我们的当务之急,臣弟入蓝夷,可借蓝夷了解东夷人的举动,找到克制烂莓的解药,以防东夷再次入侵时,王兄仍束手无策“
商王盘庚高兴道:”有王弟如此,何愁王业不兴?“
季王子敛谦恭道:“能替王兄分忧是臣弟的本分“
商王的眼中溢满了疼爱之情:“好,只是蓝夷离奄有千里远,新都初定,兵力不足,此事还得隐密进行,那选谁陪你同往,既能保王弟安危又靠的住呢?“两人都陷入了沉思,忽然又异口同声道:”墨胎云!”
季王子敛兴奋道:“王兄,孤竹国先祖有遗训,世代永不背叛我王,后来他们中有人违誓,孤竹国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传至墨胎海时订下国规:“有诺必行,至死方休!”
商王认同道:“嗯,墨胎氏是最合适的人选,墨胎云小时侯曾在王都奄城和我们呆过一段时间,彼此也亲厚点,有墨胎氏与你同往,本王也放心。过几日,子敛,你带上我令亲自去孤竹国和墨胎云商议,我派人护送你去“
季王子敛道:”唯!“
两人交谈正欢,殿南面传来了一阵哀婉的埙声,商王盘庚眉微皱道:”谁在此时吹埙?“
季王子敛细听随口道:”三王兄的寝殿在宫南面,臣弟曾听他吹过,想必是国都新迁,王兄难免孤寂“
商王温厚道:”子敛,随我同去看下你三王兄“
季王子敛顺从道:“唯!”
仲王子颂对于他俩的造访有点意外,忙起身向盘庚行礼:“王兄!”
季王子敛也向仲王行礼。
盘庚关心道:“王弟,何故一人独自吹埙?”
仲王子颂淡然道:“王兄,北蒙仍先祖故都,臣弟小时侯曾听国老说过一件事:我们先祖成汤刚即位时,连续五年干旱,草枯木萎,土地裂痕斑斑,先祖心急如焚,命人杀羊宰牛献给天神并列出自已可能犯的错误向天神哀求降雨,天神没降雨,后又干旱了两年,先祖前往桑森设坛开祭,祝师占卜说:“要用活人祭,天神才会降雨”先祖成汤认为,祈雨本是为民,岂能再残害民?决定自已来当人祭,沐浴洁身,向上天祷告:“我一人之罪,错不在民,民有罪,我的错,勿因我一人之过而降罪万民”先祖的诚意感动了天神,天神降下了雨,万民欢呼,作此曲颂扬先祖美德,故百姓将此曲叫《桑林》,臣弟自知德行不够,故常吹此曲告诫自已,不想惊扰到王兄”
盘庚欣慰道:“王弟能习先祖之德,我心甚慰,国都新建,百业待兴,王弟可有对策?”
仲王子颂谨言道:“王兄,国都新建,贵族们迁新都是惧王兄之威被迫而迁,这些贵族都是先王功臣的子孙,在朝都有要职,因有先王庇护,这些贵族生活极奢侈糜烂,王兄屡禁不止,此次东迁,他们失去了原有的积累,心中怨而不发,若积蓄久了,臣弟恐他们又会祸害一方百姓”
“臣弟认为,王兄您可以叫田老们先分派些田给他们,一半良田,一半坏田,先发良田给他们再降低他们的纳贡,然后再送坏田给他们并告诉他们:“如果谁能把坏田经营的和良田一样好官升一级,如果坏田的收成超过良田官升两级,若种不了坏田,那可以雇用百姓来种并付给他们海贝或铜贝,若发现他们无缘克扣,不发海贝或铜贝给被雇用的百姓就把他们流放并没收田地,这样就能减少王孙贵族们的怨言,他们也就没有时间再过奢靡的生活了“
盘庚点点头:”那你明天跟田老和司工长们把这件事办好吧!“
“唯!“
望着他俩远去的背影,仲王子敛露出了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