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乐大赛总算告一段落，那天之后的事情自不多说，慕容和我没有拿到名次，虽然表现抢眼，但半路杀出的我肯定是违规参赛了。但不管怎样，生活要回归平静，大家还有紧张的学业要进行。何况在其他“花草”级的光鲜亮丽面前，我们只是一小支插曲罢了。同学们更关心的，是上榜者们的发展动向，八卦新闻，保送云云。</p>
我仍然每天和慕容一起放学，上次连弹之后，我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她对我更感兴趣起来。没有了当头的工作，偶尔我们会在课余去压压操场，她会半开玩笑地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会在紧要关头出现在她面前。我不语，她便追。</p>
其实我真的非常想把慕容介绍给昊子和小天认识，但想想还是等等吧，涮我一个人就好，再连带上慕容，那场面可就尴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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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课间，我正在座位上，补着前些天落掉的课程，忽然两个黑影拉凳子坐到面前。只见小天和昊子，直勾勾盯着我，</p>
“咋的了这是，又被高三党从球场清出来了？”</p>
“不是不是，支书你学习，你学习！”</p>
昊子诡异地笑笑，直摇头。</p>
因为要重视高三学生的huó dòng时间，下午的课间huó dòng，其他年级的学生被高三学长强势清场，倒是时有发生——在校方的默许下。看他两否认，我懒得理会，继续低头努力眼前的习题。</p>
“……大概方向，倒是被你说中了。”</p>
“跟我们去打会儿篮球吧，就玩儿一玩儿，一会儿就好！”</p>
果不其然，我笑着抬头，已见小天和昊子充满期待的眼神，但细看过去，里面其实还有威胁和恐吓，吓得我赶紧停下笔，</p>
“我去，你两这是……”</p>
“没事没事，就是最近天凉了，这衣服穿得好是好，但就是有点冻手冻脚……”</p>
“……唉，好吧，走起走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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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被他两架到篮球场的，中途本来有几次想借故离开。但都被他们完全不给面子地拖了回去。到了球场，发现校队的几个主力早就已经等在那儿了——这哪是“玩儿一玩儿”的节奏啊！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配伙开打。</p>
说起篮球，昊子是我们学校校队的主力，这倒不难猜：运动天赋异禀，配合意识也相当出色。作为队长，他一直想拉小天和我入伙。先不说我，小天人高马大，臂膀宽阔，反应也了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布局意识和大局意识：总是能够临场发挥，针对对方球员的素质特点，快速制定最优的进攻和防守方案，把局面拖入自己可控的节奏。小天也好打球，但大概是出于走心不走专的原因吧，他一直只是陪昊子他们玩玩练练，从来没正式参加过大型比赛。但作为灵魂教练一般的存在，小天这个“不在编”的人员，在球队的地位一直都不是盖的。</p>
再说我……怎么说呢，我知道篮球规则，昊子他们也知道我身体素质深藏不露，但不论他们怎么威逼利诱，我始终提不起兴趣来。原因其实简单，我不能理解篮球这项运动。</p>
我可以理解人们以各种技巧把球投进篮筐，我无法理解的，是双方队员们在球场上，那种近乎缠斗的身体接触。自己出一身汗也就罢了，一群人出一身汗，然后一往无前地冲撞、对抗、涂抹。那种酸爽，是我真心无法理解的。记得初中时有次因为身高，被班主任逼着硬顶上场，结果刚拿到球，还没运几下呢就突然被一个满是汗液的咯吱窝夹住，从我胳膊根儿一直滑到手腕，当时那黏黏的触感，害得我差点暴走……</p>
当然，这种原因我一直不敢和昊子讲，怕被他们鄙视、暴打，于是我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但是最近自治区联赛在即，球队求贤若渴，估计他又把拉我和小天入伙的计划提上日程。毕竟上阵亲兄弟，默契也不是一两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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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小天一组，3v3对面的昊子。画面里，只见我小心翼翼地避开对方抡过来的各种咯吱窝、胳膊、手，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却见昊子也不说什么，一反常态地专注着手下运球。我心知不好意思，遂一本正经起来，跟防着他。</p>
“明天，跟我们去打场友谊赛吧，”</p>
昊子一边运球，一边静静地说，这次他没有用假动作晃我，难得见到他严肃的样子。</p>
“对手是九中，他们教练主动联系咱们的，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下午主课完事以后就出发。”</p>
“……”</p>
“队里几个主力最近都有伤，我想让他们在联赛以前养好。放心，就明天一场，不骗人，不逼你们入伙。”</p>
昊子看到我犹豫，笑了笑。我转头望向身侧的小天，眼神说明这货已经在列，兄弟有难自相帮。正在这时，低头运球的昊子瞅准空档，迅速起身跳出我半个人高，球优雅出手，从弧度判断，“空心儿”没错。但判断归判断，排斥归排斥，我瞬间跳起，挡在还没落地的昊子面前，伸手，发力，将没划出多远的篮球盖了出去，球落在我们身侧，垂直弹起，“砰砰砰”往复着，</p>
“恭敬不如从命吧，李队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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