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正好出差过来,阿宝带他去看三哥,晚上三嫂娘家请二哥和阿宝,她娘家那边一大堆亲戚,轮番上阵,把二哥和阿宝灌趴下了。
终于开始工厂验收了,验收组就吃住在前楼,阿宝在全福找的那个胖子也在,听去作陪的小范说,晚上这些人基本都是吃饱喝足后在卡拉ok包间里混到半夜,包间里十分的乌烟瘴气,不堪入目,有的更是把xiǎo jiě带回房间,不用说,这些费用都是公司买单。
最后一天,传来消息,验收初评通过了,这也在预料之中,不过留在公司的同事们一个个还是心情激动,希望就在前头!
接下来就等正式的文件了。晚上,公司大宴验收组,阿宝也去坐陪,酒宴才开始不久,阿宝想起这幢楼的老板,好歹人家现在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就在楼里,于情于理应该请他来一下,就提醒蔡总,蔡总想了想,说好吧,你代表我去请他来。阿宝穿过中梯来到后楼八楼,敲门后,来开门的正是那个漂亮的女助理,见了阿宝人家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阿宝说明了来意,当然说是蔡总让他来的,女助理进去了一会,回来答复一会儿就过去。
没多久,人家还真的来了,手上提了瓶矿泉水,说是不能喝酒,阿宝心想,真是老奸巨滑﹗坐了没多久,阿宝就发现他和气氛有点格格不入,显得很不自在,阿宝想,他和这些人的确不会有多少共同语言的,也许只是烟瘾犯了吧,又不好意思抽他的没嘴“友谊”。一会儿,他就告辞走了,阿宝却舒了口气。
阿宝喝的仙仙的,好在还能清醒,何付总就有点不行了,酒宴后又照例去楼里的ktv唱歌,开了两个大包,又请了好几个xiǎo jiě,这些个家伙果然是酒精考验,一边搂着xiǎo jiě唱歌,一边又拼上了酒,好在阿宝还算清醒,躲在角落装晕,快到零点,终于结束了,阿宝看蔡总也喝的差不多了,阿宝、小范帮忙送醉熏熏的客人回客房,回到包间,蔡总还瘫软在沙发上,大睁着双眼,盯着满地的酒瓶酒罐,阿宝说:“走吧”,蔡总一脚踢飞了几个罐子,嘴里不知在骂着什么。
公司业务已基本停顿,业务员也就是催尾款了,大家都在等正式合格文件,小曹两公婆干脆请了长假,工厂那边暂时也没什么事了,老张和小范在那边都呆不住,回了公司,没想到,很快就接连发生了两次工厂水井电机被偷事件,报案也没用。
工人没事干,基本处于没人管的状态,又只有基本工资,于是,小问题接连不断,工厂必须加强管理,否则会出大问题,可是,老张和小范都找理由暂时不肯回去,何付和蔡总有点头痛,没办法,也没别人可去了,只好找阿宝商量,让他去当临时“厂长”,阿宝没什么心机,哪管什么后果,想着理应为老板分忧,反正现在也没事干,前几次去厂里,就觉得周边新鲜有趣,还想着找时间去玩玩,这不正好,于是,也就高高兴兴的去“上任”了,只想着有趣。
除了旁边村里请的看门老头,剩下的几个工人都是比阿宝还小几岁的小伙子,阿宝没架子,年龄又差不多,没两天就和他们相处的挺不错了,只是这儿挺偏僻的,生活确实艰苦,连个电视都没有,附近也就两三个小工厂,周围都是菜地、荒地,吃饭要到几百米外的大路边,整天吃又贵又不怎么样的快餐,工人因为没事干,收入自然不高,难免不时有怨言,脾气上来,有时搬个东西都叫不动,搞得阿宝也头疼,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张和小范这两家伙死活不愿呆这里。
阿宝呆了几天,就有点受不了,更理解工人的心情,为了安定工人情绪,阿宝除了讲些未来前景的大道理来yòu huò这几个家伙,同时也陪打有小刺激的pū kè牌,就算赢了也是拿出来买些水果点心请他们吃,晚上就带大家轮流去附近村里看戏看露天diàn yǐng,四处闲逛,组织大家伙自己轮流买菜煮饭,虽然饭菜做的味道不怎么样,一个个也没怨言,吃饭时热热闹闹的气氛,让人食欲不错,阿宝又让看门大爷搞来了些蔬菜种子,带着这班年青人在工厂角落开垦种菜,还别说,有事干,这班家伙居然十分上心,把地整的好整齐,整天盯着菜地,看看有没有苗冒出来,一有杂草,立刻被清除。
大清早,阿宝还在呼呼大睡,“张哥,张哥,菜长出好多了,快去看看”,唉,我还以为天上掉金子了,这么激动,“真的吗,去看看”,所有工人都激动的等在菜地等阿宝的检阅,阿宝知道,这时得装的激动点,“哇,太漂亮了,很快就可以吃到自己种的菜了,你们太有才了”,“张哥,面积太少了,反正还有种子,干脆再种一垄吧”,“不好吧,工厂都要变菜地了”,“哪里会,这里是厂房后面,从前面完全看不出来”,“那好吧,不过,为了不给老板口实,我们今天顺便把工厂四国的杂草清理清理”,“没问题”,“没问题”……
阿宝远远看见,何付刚进大门,就和看门老头叽里呱啦的聊了起来,阿宝赶忙迎过去,“小张,听说你和工人相处的不错啊,还种菜”,“何总,别当真,种那玩意不就为了让那几个工人不会太无聊”,“我的意思是,你小子做的好,走,看看菜地”,看着干净整洁的厂区,绿油油的菜地,何付一个劲的说:“好,好,不错,不错”,何付走的时候,搭着阿宝的肩膀说:“我回去建议蔡总,以后就让你当工头管工厂的杂事了”,“不要啊”,“哈哈哈……”。
这时是大夏天,海就在旁边,靠海吃海,当然不能错过了,阿宝在退潮时经常带几个工人到海滩上捉小螃蟹,捡花蛤,当然有时也能收获几条被困坑中的小鱼了,真是又好玩又有口福,但阿宝严格要求不能去渔民的围网里捡鱼,虽然里面有不少鱼,而且经常看不到渔民,有一次走的离岸有点远,都有快两百米了,在一个半米深的大坑里,居然发现有一群小巴掌大的螃蟹,有二十几只,也许被烈日爆烤的原因,这些家伙都有点行动迟缓,有几只都八爪朝天了,大家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它们,晚上美美的吃了顿以螃蟹为主的海鲜大餐。
阿宝决定周六下午去登斜对面的山和宝塔,工人都去过,说是要从另一个方向上山,那里有路,可是要沿公路走挺远的路,而如果从公路对面快餐店边的小路上山,看起来就近多了,如果里面有上山的路?可工人说也走过,下面看着好像没什么距离,实际里面很宽广,挺复杂的,还有废弃的采石场,到处杂草丛生,灌木成林,稍稍靠里面一些,就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里面只有零星几户靠外面的住家,白天只有不会讲普通话的老人,问不到详情。
阿宝听了,也犹豫了,可是,阿宝从小就在山林间游荡,看这山也不太高,不相信从这边找不到上山的路,一股豪情莫名从脑袋里起来,想出头显摆的思想让他果断决定从这边上山,问有没有人想一起去,所有人立刻都摇头,哼,一群胆小鬼!
下午3点,带着一小瓶水,在烈日下阿宝出发了,工人们大多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祝你好运﹗”,“你们就等着吧”,阿宝雄赳纠、气昂昂,大踏步向前走去,颇有壮士出征的感觉。
沿着小路走了一阵,树林中掩映着几幢农舍,阿宝前去问路,可惜在家的的确都是老人家,不会普通话,无奈,只能认准方向朝前走,好在还有路,曲曲折折的穿行在树林中,有空地高地的地方就停下观察一下,天哪,下面看着没多少远,从这里面看,离山脚还是挺远的,真是望山跑死马了,关键是路不确定,阿宝有点后悔了。
道路越来越不明显了,杂草荆棘越来越多,沟沟坎坎遍布,阿宝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心情开始焦躁,满身大汗,水已喝了一半,信心开始动摇,回去?不,再试试。
又经过颇感漫长的半个小时艰苦跋涉,透过树枝间隙,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壁,不由心中一阵狂喜,加快脚步出了树林,眼前的景象让阿宝呆了,这里的确是山脚边,山边岩壁峭立,下面却是个废弃的采石场,巨大的坑就象喀斯特地貌的天坑,站在边上感觉阴风阵阵,往下看,让人目眩,心生恐惧,真像怪兽的大口,要是天黑迷路,从这里一脚踩空……阿宝不敢再想,坑里传来一股冷风,满身的滚热,瞬间变冷,毛孔收缩,阿宝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感觉全身无力,这时已是5点了,周围不见出路,只能回去了,失败。
看来,盲目的行动,失败的概率是较大的,甚至会有危险。回到工厂阿宝故做轻松,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过程,表示自己离胜利不远了,不算失败。死鸭子嘴硬。
下个周末,阿宝还是和几个小伙子从正路上了山,站在古老而雄伟的花岗岩石塔上,四野一览无余,村舍田园如画,远山多姿,碧空如洗,湛蓝的大海上渔帆点点,鸥鸟翱翔,观之令人心旷神怡,这塔虽不是灯塔,定让远航的人心生慰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