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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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叔夏做好了饭菜,两人坐在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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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边吃边说:“想不到你饭菜做得还挺好吃,是在客栈当伙计时学的吗?”</p>
“是的,师父,”叔夏兴奋地说,“这地宫仓库里有好多粮食。仓库下面还,还有一个冰窖,冰窖里有大量鱼肉,我以后会做,做好吃的给你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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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点点头:“好。”又问,“叔夏,你父亲在世时教你读过哪些书?”</p>
“《论语》和《孟子》。”</p>
云乔又问:“那《诗经》呢?</p>
叔夏摇摇头:“还没读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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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叔夏把碗筷端出去刷碗。看见石桌上有纸笔,云乔于是拿过纸笔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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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叔夏刷完碗筷,回到屋里,好奇地问:“师父,你,你在写什么?”</p>
云乔头也不抬,边写边说:“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保证三个月内治好你的结巴,从今天起,你每天晚上至少要背诵一篇古文,就从《诗经》开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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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一呆,支支吾吾说:“今晚,今晚已经,已经很累了,师父,就从明天开始,好不好?”</p>
“不行,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p>
叔夏无奈地坐了下来。云乔把写好的纸交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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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接过一看,情不自禁赞叹道:“师父,你字,字写得真好,是楷书吗?”</p>
“是。我去温泉洗个澡,你在屋里背书吧。”</p>
“好。”</p>
云乔走到门边,又回头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洗澡时最讨厌身边有人看,以后我洗澡时,你千万不要靠近。”</p>
叔夏一口答应:“哦,我,我记住了。”</p>
云乔大步走出房门。</p>
叔夏坐在桌边,打起精神背诵诗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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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来到外面,脱了衣服,站在温泉里洗澡。泉水漫到她脖子,整个人泡在暖暖的泉水里,真是说不出的舒适。突然,一阵山风吹过,温泉边的树枝不断晃动,象是人影闪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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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吓得本能地用手护住前胸:“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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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晴一看,原来是风吹树枝晃动,这才安下心,继续洗澡。可没过多久,又一阵夜风吹来,树叶晃动,似乎人影闪动。尽管云乔知道这谷底只有她与叔夏二个人,不可能再有第三人存在,但还是禁不住害怕。她无心再洗下去,匆匆跳出温泉,擦干身子,穿好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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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宫前,她先把头发盘成男子样式,这才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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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里,叔夏正坐在灯下轻声背诵诗经。看到她回来,不由有点奇怪:“师父,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洗完澡了?我白天洗了,洗了一个时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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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问:“你背下来了吗?”</p>
叔夏点点头,背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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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衣》</p>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p>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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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泽。</p>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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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曰无衣?与子同裳。</p>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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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篇每句只有四字,简短且有韵律,读起来极为顺口,叔夏背诵得极为流利,没有任何口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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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点点头:“很好,诗经一共三百多篇,以后每天晚上我都写几篇,然后你要一字不差流利地背诵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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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忍不住问:“师父,这三百多篇你都能,能背诵默写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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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答道:“那当然,我六岁时我父亲就亲自教我读书写字,后来又为我和哥哥请了专门老师教我们读书,父亲对我要求极为严格,我十二岁就能背诵《诗经》和《论语》,你已经十四岁了,没有理由不会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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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既佩服又有点奇怪:“你父亲,是谁?他为什么对你,对你要求那么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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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回避了这个问题:“夜深了,该睡觉了。你跟我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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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叔夏来到另一房间,指了指床铺:“我已经铺好床了,你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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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有点急了:“师父,这地宫太黑,太大了,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我,我想跟你睡,睡一个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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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脸一红,好在天黑叔夏看不到。她坚决拒绝了:“不行,你不能跟我睡一个房间。”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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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只好上床睡觉。但他始终不敢灭灯睡觉。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感到门好象开了,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p>
“谁?”</p>
借着烛光,他看到空无一人,但门确实开了,其实是地宫中流动的风吹开的。叔夏再也不敢呆下去了,这地宫中难道有鬼?他下床抱起被褥跑进了云乔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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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也没有睡着,地宫里没有窗户,所以她也始终点着火烛睡觉,地宫里的风吹得房门发出呜呜声,好象有人在哭泣。她空有一身武功还是忍不住害怕。最后她索性下床,在房间里来回徘徊,心里犹豫着是不是把叔夏叫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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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一开,叔夏抱着被褥冲了进来,他把被褥放在西边铺上,低着头不敢看她,声音也低低地:“师父,我,我一个人太,太害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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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乔心里很开心他搬过来,房间里有个活人陪自己,自己不至于那么害怕。但表面上还是冷着脸:“你都十四岁了,胆子怎么还那么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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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夏不敢吱声,因为他生怕师父再赶自己走,他爬上床,盖好被子合上双眼。过了好久,他睁开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师父,发现她已经上床躺下了。这下他终于放下心来,师父是不会再赶他走了。说来也奇怪,房间里多了一个人,两人都不害怕了。他们累了一天一夜,合上双眼很快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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