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心里惊慌,面上还要强自镇定,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首先镇定下来,起到良好的带头作用,他身边的人才会受到他的影响,同样镇定下来。
袁善面上一副平和的样子,拎起床边的水壶,拿起碗,倒了一碗开水,开水放了这么久,天气又如此般冷,水已变温。袁村良民顺手接过,一口气喝的滴水不剩,这才多少缓过气来道:“有大队人马逼近村庄,我离的远,看的不甚分明,象是在和人交涉,看样子来者不善,时间紧迫,我没敢多停留,赶忙回来报信。”袁善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袁村良民不解其意,但也答:“鸡叫了,天快亮了。”袁善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叫大家伙转移,争取在黎明时刻----天还未亮之前,转移到安全的地带,等天大亮了,全部暴露在敌rén miàn前,这样子只会更糟。”
袁村良民这才明白袁善的话,惊慌的心里,因为有了袁善的指示,不再犹如无头苍蝇一样乱飞,脚步相比刚才的匆匆忙忙,慌慌张张,这会儿稳健了许多,快跑步去通知全村村民,叫他们要在天亮之前,迅速转移到安全可靠的地方。
袁村良民走后,袁善看了看睡床不醒的吴小凡和如同打座的李世杰。哀叹一声道:“兄弟,对不住了。”那时是灵体意识,袁善有能耐带他们走,现在两个大男人,他自己虽说也是个爷们,但一个爷们同时带走两个爷们,还是多少有些困难。再说情况危急,转移要紧,容不得拖拖拉拉耽误时间。
情急之下,袁善到厨房舀来一瓢冷水,冲着熟睡打座的二人,一瓢水二人脑门各赏半瓢,简单又无比有效。二人立马清醒了过来,而且附带打两个喷嚏,算是醒来过后的临时奖励吧!
二人莞自发愣,袁善道:“大队人马袁村靠近,来意不善,我们要乘天还未亮之前速速转移,所以才不好意思如此冷水泼醒你二人,望莫见怪。”世杰道:“事有缓急,如此之急又如何见怪?当然不怪。”吴小凡虽一头雾水,但师父的话又如何不是对的,他道:“师父所言甚是。”这时他想起苗若青,不由道:“若青呢?”三人见西厢房灯亮,赶过去,敲门无人应,推门,门顺手而开,空空如也,哪里有若青的影儿。面面目视,吴小凡看起来最为不安。
不说三人,且说苗青,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心中多少总是在担心吴小凡。“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睡着了没有?”三天来衣不解带照料吴小凡,这想着想着不觉便沉沉入睡。
睡梦中,苗若青耳中传来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叫:“小凡小凡,我在呼唤你?我是谁并不重要,我选择了呼唤你这才重要,你不要瞧不起我的呼唤,我的一切也是为了你好,我们是同一类,不管你现在承认不承认,这都是不可辩驳不可改变的事实,将来有一天你终究会明白,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明白我的情有独钟苦哀。”
苗若青在深夜睡梦中,正莞自担心小凡。听到声音,不觉奇怪。夜已深,众人都在熟睡,她怕自己的脚步声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但她的好奇心驱使着她要去弄个明白,她蹑手蹑脚,同时在想:小凡他不是在睡吗?他怎么……她边怀着好奇心边向声音的去处寻去,见前面有一棵大树,她躲在大树旁。
她果然看到一个人,那人水之成形,几成透明,眉清目秀,白面书生般,风度翩翩,手摇羽扇,道:“我虽贵为仙,可我无比贪婪,这不是什么坏事,小凡你本是和我们同一路人,你相信不相信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可知你的生世?你的来历?我们一般人都似乎小瞧了自己,以为自己平凡平庸,那是因为没有贪心,说的难听点,还有一种说法,所谓的野心。出家人只知戒贪,贪是有贪的坏处,不贪一辈子平凡平庸,才最是叫人看不起,而你我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失败的原因,是心想自己是普通人,一辈子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这样已经足够,而我们要的不是。普通人的想法造成普通人的平凡平庸,近一步造成普通人的悲惨平凡命运,在不平凡人眼中无不如是。这样的悲剧没完没了,这样的悲剧,还在继续着上演着发生着。上一辈的平凡,下一辈的平庸,祖祖辈辈无穷尽,祖祖辈辈平凡平庸无穷尽,还有什么期盼?还有什么盼头?不过是平凡人平庸人的没有尽头。得过且过,如此而过。这样的生活,一群毫无理想的人们,吃喝玩乐,生老病死,还美其名曰-----我虽平凡平庸生老病死,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同样生老病死,这又有什么区别?人生要奋斗,要理想,要追求,活着不累吗?哪里如我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有空喝喝茶,人生写意,好不清闲自在?”
苗若青又见那仙对面吴小凡,平日里一副神彩奕奕,此时双眼里红的带有火焰,似乎能照亮他的站立之处。两个拳头攥的老紧,面孔阴森,嘴巴紧闭,和别人有深仇大恨似地,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无比怪异的气味,溢满了蛮橫强大的力量,下一刻随时要暴发出来,就只差一根导火索。
“这还是我眼里认识的吴小凡吗?”睡梦中的苗若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太过于不真实,而又确实真真切切,不容置疑。她一瞬间有一种迷糊的错觉,是人在半睡半醒,似梦非梦,似醉非醉之间。
那仙人又道:“小凡你可能不知道一些事,但是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求道成仙,终其一生所追求的目标,在我眼里,仙有仙的烦恼,仙有仙的苦衷,我虽贵为仙,我并不满足。我找到了你,是因为我们彼此有缘,你不要怀疑,只管信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终究一天你会明白。”怪异无比的小凡点了点头,随之两人消失不见。
苗若青见小凡消失不见,不由大惊失色,惊呼:“小凡!小凡!”睡梦中也便醒来。她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梦觉得不可思议,脑门上惊的全是汗。她一时间竟是如此再没有睡意,她穿衣起床,来到院子里。
冷风阵阵,使她因梦而醒的头脑多了几分清晰。她看到东厢房的灯还没有熄,不由冲动的想进去瞧一瞧。再三鼓起心里的勇气,勇气却如被放了气的气球,又如何能够?先前她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小凡,那时心里只有担忧,希望小凡能够尽快好起来,哪里有所谓的男女之别,只有所谓的儿女情长,一颗心思全部都在小凡身上。现在不同,小凡平安醒来,其一。再说如此大半夜,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家,跑到一个睡或者未睡的大男人房里,她思虑二三,终归欠妥。
若青心下正感烦心,不由自主转来转去,不自不觉便到了村头。她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正想的惊慌,入耳轻微的马蹄声,如同夜行人的偷偷摸摸,显然以防别人知道:没在干好事。“不好!”若青轻呼一声,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