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一口气吃完一大块熊肉,一大碗黍麦粥,长长出一口气,“舒服啊”。洗漱过后,学徐海歪在台阶上,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荒草身负‘名责’,懒散的性子也收敛许多,没过多久就起身说道。“回了。看山豚的事,到时候你要来。”跟阿母和青蔓打过招呼,抬脚出门。徐海起身回屋包起一块熊肉,递给荒草做零食,看着荒草走出院门。旁边的酒坊开始喧闹起来,人来人往,水汽蒸腾。
赌斗得来的十万只羊彻底改善了部落生活,虽然还没有分私产,但是羊肉、羊奶、奶酒已经不是多么稀缺的美食。
徐海得了一万只羊,也过得越来越好。徐海三弟荒笠的到来更让家里充满笑声,悠闲的生活、充足的羊奶和足够的肉类,让阿母再次绽放美丽的笑容。
荒青有时候也厚着脸皮过来,徐海也不在意。亲缘关系不能因为立户而改变,他也没有让阿母改嫁的意思。
前不久,荒青受伤,家里顿时陷入困境,青蔓和徐海帮了大忙。
荒青被偷袭的蛮人射中右腿,徐海偷偷保住了荒青的筋骨,但是没给他做肌**合术。灵巫叶吞敷上巫药之后,肌肉对接也没做好,荒青走路有点抬不起小腿。
这样的病症无碍大局,而且荒青再也不用出征,阿母还有荒青的正妻荒依就不用牵肠挂肚了。徐海也不着急纠正,完全可以等自己成了巫士之后再来处理。
当然,这样的荒青也就没有资格当左庶长了,只能干些轻省活,家里顿时陷入困境。还是阿母征求徐海意见,送去一百只角羊,才让这个优柔寡断的汉子没有弯下脊梁。两家人就这样保持着特殊的关系。
同情归同情,徐海不想跟荒青恢复关系,他徐海将来挣下的一切,都要留给荒阶、荒笠。假如他们不能修炼巫术,不如就做个平凡部众,平平安安过一生。
徐海格外珍惜现在的生活。阿母、荒阶、荒笠和几位兄弟虽然资质极佳,却没有任何气感。他们会很快长大、变老,陪伴徐海身边的岁月不会太久……
每次想起这一点,徐海就心情郁闷,也想不明白原因。“这方世界灵气非常充足,怎么会没有人有气感呐?”
想着心事,看着荒草身影不见了,徐海才坐在餐台边上。
徐海想着心事,脸上自然带着肃杀。敏感的荒阶摇着大兄的手说道,“大兄别生气,荒阶以后不吃那么多了,都给阿母留着。”
徐海一愣,徐海顿时心里酸酸的,笑容灿烂地抱起他来说道,“荒阶最乖了,不关荒阶的事。大兄是想起跑掉的猎物,下次一定捉住它。”说完揉着荒阶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乱的。这是荒阶最喜欢的动作,透着亲切和爱护。
荒阶搂着大兄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道,“我长大了帮助大兄。”
徐海哈哈大笑,荒笠有点嫉妒地说,“我也要帮大兄。”
荒黍也大声喊道,“我也要帮大兄。”这次却是辈份错了,惹得两家阿母哈哈大笑。
徐海笑声更大了,四个人在餐台上打打闹闹,两位阿母也欣慰地微笑。
帮着阿母端上黍米粥,两家人正式开始享用丰盛的早餐。没有喝粥,在荒树部部众的眼里就不算是用过早饭。
阿母照顾荒笠吃饭,婶祖照顾荒黍,徐海、荒阶两个人吃的很慢。黍麦粥混合着野菜的清香,饱餐熊肉的徐海觉得味道还是很不错。
很快,两位阿母放下陶碗,嘱咐几句,起身抱起荒黍、荒笠,去巫院照看部落的娃子。家里只剩下两兄弟。
吃了一些鱼肉的小弟对黍麦粥毫无兴趣。徐海看着小弟期盼的眼神,飞快地把荒阶碗里的黍麦粥倒进自己碗里,一口气喝完。两个人笑呵呵地收拾餐具,然后一起制作红泥字模。
荒阶不喜欢去巫院,那里味道难闻,还有吓人的骨头。
徐海不想逼他去,而且他也不想面对阴阳怪气的叶吞。但是基础不能落下了,这个红泥字模就是徐海启发下荒阶想出来的玩具。类似积木,只是每个字模上都有部落的方块字,玩的时候潜移默化就能熟悉接近一百个字,而且可以不断扩展。
徐海知道荒阶这样不太好,他需要去巫院找到自己的朋友。不过徐海想让荒阶确切知道自己真的爱护他,他迟早会自己走出这种依赖。
“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红泥字模也是他给弟弟准备的礼物。去巫院见巫的觐见之礼,相信叶吞会意识到这其中的价值。
徐海拿出粗糙炼制的铁铲挖出一点红泥,用泉水混成泥浆,再用板麻丝过滤几次,把红泥中的杂质减到最小,然后反复摔打。这样的红泥字模不容易烤裂变形。处理过程简单易行,而且可以趁机玩泥巴,荒阶很喜欢,而且做得很仔细。
徐海给他准备泥土,荒阶就熟练地撕着烤干的鱼肉,一点点喂给徐海和他自己。中途休息的时候,荒阶也最喜欢依偎着徐海。这时候,徐海喜欢泡一壶茶水。两个人边吃边喝,享受点点温情。
这是徐海具身体血脉的自然反应,尤其是荒阶揽着他的脖子腻声喊他“大兄”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是全身酥麻。
亲情无价,修真者随着修为上升,修炼时间会变得越来越长,亲人会逐步消失在时间长河,修炼者也会逐步变得冷漠无情。
这种情况对突破最后一步“破碎虚空”非常有害,往往陷入“真空大定”出不来而坐化,只留下不会腐烂的肉身。
“他们要是都能修炼就好了,如果自己这样修炼下去直到最后一步,自己还是家人团聚,会不会走得更加顺利?无论如何,保持最普通的生活和感情肯定没坏处。”徐海宠溺地看着荒阶,心里头神思飞扬。
徐海修炼了混沌灵气,思路还是前世的观念,这也没办法。思想不能凭空产生,只能靠他自悟。好在他修炼等级很低,当前的修炼也只是混一,没有影响。
休息一会,小弟主动要求做字模。看着弟弟做完十几个字模,帮他小心地搬到树屋底下阴干,这里已经有十几套红泥字模泥胚。
“累了吧,大兄奖励你一个果子。”看到弟弟出了一身汗,徐海打断他的劳作说道。
做势把手举得高高的,二弟自然会扑上来“抢夺”,这却是两兄弟的常玩的把戏。
果然,荒阶欢快地扑上来,拿过那枚huáng sè的果子。他知道大兄给的果子最好吃,而且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大兄。”
“天色已经不早,吃完就该下山去看山豚了。”徐海坐下来,笑呵呵地看着弟弟。
两兄弟回到山下原来的匠房,有熊部的巫匠搬走之后,这里变成荒草驯养山豚、林鸡的地方。一大群妇人、小娘还有孩子们正在叽叽喳喳议论山豚生仔的事情。看到阿母向他招手,徐海领着荒阶走了过去。
“阿母,纤祖,你们不是在巫院吗?”徐海首先对干纤婶祖问好。
“今日山豚下仔,娃子们都要看,巫就让我们下山来了。”纤祖回答道。
“你别惹巫生气,这样不好。”阿母说道。
徐海唯唯着应付过去,四周看看,没看到叶吞。知道这位灵巫又在显示威严,非要最后一个出场,就告别阿母去找荒草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