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贪财不假,喜好女色不假,但本质上人并不是多么坏,他贪财好色也是有原因的。身为当红太监,厂督曹化淳的干儿子,他需要时常孝敬,不仅要孝敬曹化淳,还要孝敬皇帝皇后公主皇子等等。他还有大批太监下属,也需要给予赏赐,不然谁会为你卖力卖命?做太监苦啊,身体短缺一部分后,被人鄙视看不起,时间长了,性格也开始扭曲了。所以很多太监都会在拥有一定权力后,开始玩女色,以表示自己还是个男人,王泽也不例外,曹化淳更是如此。哪怕是皇宫里的内侍们,也常和宫女勾勾搭搭,只是没人追究罢了,大家都保持着一种默契。
万花楼后园里,王志又让人放了一批烟花,看得赴宴宾客们心驰神往后,才满意离去。老太监陪笑着送走了这批人,等人走远了,老太监冷笑着呸了一口,骂道:“一群衣冠禽兽,不知所谓!”
王志一愣,觉得这老阉货还挺有意思的,便说道:“干爹,逢场作戏而已,您何必跟他们计较?这些人,有奶便是娘,咱们只需随机应变,应付过去就是了,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我觉得,他们这么热心,反倒是件好事。”
“哦?说说看?”王泽倒来了兴趣,笑眯眯看着王志,以图下文。王志也不矫情,直言道:“干爹,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朝廷大员,一个个身居高位,而且平时自诩清流,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可不光是您,儿子认为,他们这些人,攻讦过几乎所有的内侍,哪怕是厂督,恐怕也逃不过。但您还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他们越攻讦,您在陛下面前越受重视,而陛下最喜欢什么?”
老太监一愣,嘎嘎笑了起来:“陛下自然最喜欢钱了,这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然,陛下也是最好的皇帝,勤政爱民,俭朴节约,哎!想当年我还在宫里的时候,常常给陛下……”老太监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表情,绝对是真情流露,而不是弄虚作假。
关于崇祯艰苦朴素的事实,在历史上是有记载的。王志上学的时候学过那一段,知道那段的历史真相,而后来说书的更是把崇祯的史实夸大,说崇祯如何朴素,甚至一双袜子也是里三年外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地穿,身上除了龙袍不带补丁,其他衣服全都是大补丁叠小补丁,比乞丐的百纳衣好不了哪去。
其实崇祯确实是个好皇帝,只是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年代。他勤政爱民,艰苦朴素,有头脑有主见,有魄力,生不逢时这不是他的错。后世人认为,如果崇祯早生五十年,绝对可以成为大明的中兴之主。
王志倒是有点想法,他来自后世,他知道历史,他的高祖父就出生于清末,非常清楚满清的**。满清给华夏大地所带来的耻辱,是前所未有的。割地赔款,丧权辱国,这一切,其实是朝廷**不作为所造成的。然而最后骂名谁背了?李鸿章等世人所知的所谓卖国贼背了。李鸿章多委屈啊,那不平等的条约,他愿意签吗?开战朝廷打不过,不开战你就得签条约。这条约,如果他李鸿章不签,不仅洋人找他麻烦,满清朝廷也会找他麻烦,谁让他惹怒了洋人呢?可这一签,却是遗臭万年,被世人唾骂。
但李鸿章终于还是签了,他很清楚,如果不签,惹怒洋人,恐怕遭殃的还是国内的老百姓,而且清朝损失恐怕会更大。就拿圆明园来说,那仅仅是烧毁一座园子那么简单吗?光是白银就抢了数千万两,再加上几万件甚至几十上百万件的惊世艺术品,那价值,简直海了去了。后世统计,如果把圆明园所有的藏品放进拍卖行拍卖,所得钱财能买下一个不小的国家,那价值是何等恐怖?
也许,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不仅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也为了自己所存在的这个汉民族,不再被鞑子欺凌,不再饱受那些屈辱,不再让历史重演。或许,王志现在还做不了什么,但以后呢?等自己积累了足够的钱财,有了自己的势力人手,凭借着自己来自于后世的见地和知识,在这天地间兴风作浪,翻云覆雨,还不是小事一桩?
一念及此,王志安慰着老太监说:“干爹不必忧心,苦心人天不负,这大明朝,总有一天会出现一片朗朗青天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给皇帝一个坚实的后盾,给他足够的支持,帮他驱逐鞑虏,平息匪患。”
“哎,咱家也想啊,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办?”王志嘿嘿一笑,说道:“干爹,儿子却是有一物,乃是保国安民的利器。只是没有现成之物,待儿子弄好后,由您献给陛下,到时候……嘿嘿……”
老太监闻言大喜,拍着王志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咱家果然没有看错你,好好努力,争取早点把那物弄出来。”王志有些犹豫,扭扭捏捏道:“干爹,此物极难制造,以大明现在的工匠们的水平和现有的材料,恐怕很难。儿子需要不断尝试开发新的材料,如果真要完成,恐怕最少得两三年时间啊,而且,耗资甚多。”
“哦?究竟是何物?”老太监疑惑,狐疑地看着王志。王志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干爹,您知道火器吧,其实就是一种火器,但要比现在的火器先进许多,至少先进几十年。这种火器射程很远,能达到五六百步,威力极大,能穿透四五层铁甲,而且,不惧风雨且能连发。用这种火器,一盏茶的功夫,能打出一百次子药,而且不易炸膛,安全性很高。”
老太监呆滞地看着王志,说不出话来,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惊喜啊,这次可不仅是惊喜了,还是惊吓啊。这世间,还有火器能打到五六百步远?天哪,那是什么概念?火炮倒是能打这么远,可是炮也不能一盏茶打出一百次子药吧?还不炸膛,开什么玩笑?老太监有些不相信,怀疑地看着王志。王志呵呵一笑,说道:“干爹可以保持怀疑,只需要给儿子两三年的时间,待此物一出,陛下的军队将所向披靡,天下无敌。您认为,那时候,天下会不会是一片朗朗青天?”
“会!一定会!”老太监迷茫地看着天空,似乎看到了那一天,虽然不清楚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可他的表情让王志也有些向住了。那绝对是一幅美好的画面,那不仅是王泽向往的,也是王志向往的,是天下所有人向往的。其实老太监向往的不仅仅是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还有天下间不再有太监的情景,如果王志知道,肯定会郁闷得吐血三升。
仔细考虑良久,老太监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吾儿,此事由你督办,咱家给予你最大的支持。以后礼花生意的分润,咱家只要五成,多余的两成,就当作是研发新型火器的经费了,你小子可不许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