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我们开车到了号称俄罗斯西伯利亚心脏的伊尔库斯克,在这里需要换乘飞机进入位于北极圈的西伯利亚。
伊尔库斯克,始建于1700年,已经拥有300多年的城市发展史,该城市是西伯利亚最大的工业城市、交通和商贸枢纽,被很多外国游客誉为俄罗斯的“东方巴黎”。
走在伊尔库斯克的大街上,并未感觉到这是一座拥有60万人口的大城市,相反却像是进入了一座恬静的小镇,只有在中心区最繁华的马克思大街上,才感觉到一些城市的味道。伊尔库斯科的城市格局并不复杂,马克思大街、列宁大街等几条干道贯穿了整个中心城区,伊尔库斯科河、安加拉河沿岸是城市较为集中的聚居区,众多的居民零散的分布于3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使整个城市显得稀疏松散,也正因为如此,良好的生态环境、自然多样的开敞空间,成为城市的一大特色。
我们众人坐在街头大口喝着啤酒,大口吃着俄罗斯烤肉,即使西伯利亚的寒风依旧刀子一般吹佛在脸上。
我之所以跟着参加,一是托娅坚持要来,另外就是才贤单独跟我交流了一下,希望我参加,因为这是一次中俄联合科学考察,需要一个法律顾问。
“我不懂国际法。”
“我们说你懂,你就懂了,到时候可以给你申请一笔费用。”
“具体需要多长时间?”
“半个月左右。”
“多少钱?”
“五万美金之内我们都有权利批准。”
“成交。”
跨越俄罗斯边境口岸的时候,也就是第二天上午,单位同事给我打diàn huà,说确实有一笔三十万的费用进入我们的账户。
于是我就把才贤当成亲人了。
酒足饭饱逛完城市街景之后,大概傍晚时分,我们开车进入伊尔库斯科附近的俄**事基地,一架伊尔76运输机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候多时。
我们两台qì chē直接就开进了机舱内部。然后飞机就在夜幕的掩护下,飞向苍穹。
这个时候,我们身上所有的证件以及电子产品都被小曾拿走了。
对此没有一个人产生异议。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科学考察那么单纯。
不过现在还有吃后悔药的机会吗?
能够荣幸地坐上俄罗斯军用飞机,这是我们做梦都无法想到的事情,老包王道德的眼睛一直在冒着蓝光,但是努力在掩饰着,仿佛自己见过多少世面似的。
当然这种表情我也有。
半夜十二点左右,飞机降落在在一条黑暗的跑道上。我们所有人现在都已经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雪地靴,就连帽子都是我这辈子在北方没戴过的护耳貂皮帽。
早上这里天亮的非常早。
三点多时,外面已经亮了。
我们睡在俄罗斯风格的木刻楞屋子里,这几栋屋子坐落在一片稀疏的白桦林里,即使到了五月,外面依旧白雪皑皑。不过气温并不是特别冷,估计也就在零下二十度左右,对于我们这些东北人,实际压根没当回事,老包甚至敞开怀,直接抱着伏特加酒瓶子,旁若无人在路边撒了一泡尿。
因为我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不是有暗哨,所以不敢轻易出屋,只能继续躺在被窝里。
“你醒这么早啊?”托娅躺在我旁边,睡眼惺忪地问道。
“你继续睡吧,我不困。”我起身从裤兜里拿出在伊尔库斯克买的俄国烟,点上,披上羽绒服站在窗口向外看去。
我现在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来到西伯利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已经进入了北极圈。
就在几天前,我还是国内一名普通律师,接触着最平常的老百姓,说着最无聊的法言法语,然后就莫名其妙找到了托娅,到了传说中的乌兰巴托,到了以前只在地图上才能看到的伊尔库斯克,至于现在,我一度怀疑可能自己依旧在国内,但是窗外厚厚的积雪以及屋内燃烧的火炉,还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伏特加味道,让我明白,这里确实可能是异国他乡。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隔壁房间里传来老包不管不顾的声音,这家伙估计是酒醒反过味了,王道德则在旁边一个劲劝他。
我们这个木刻楞有三个房间,才贤和小曾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他们的屋子里没动静。
我看了眼托娅,她也起来了。我示意她躺下继续睡,她没听我的,我为了安抚老包,将衣服快速穿好,就走了出去。
“喊什么啊?”我推开老包的房门,低声叱问。
这小子在穿衣服,王道德无奈地穿着拖鞋站在旁边。
“我为什么要来啊?我完全是被拍花了,我要回去。”老包穿上鞋和裤子,开始找羽绒服,他的衣服和王道德的衣服混在一起。
“坐下。”我声音不大,但是不容置疑。
“你管不着我。”老包没把我当回事,继续翻兜,他衣服里面装着四盒烟,王道德那里只有两盒,这都是我买完送给他们的。
“你要不想死,你就老实待着。”
“吹牛逼,我不参加,你还能杀了我。”
“我不杀了你,你自己走回国去啊?”
“让他们派车送我回去。”老包这话不太气粗,这种愚蠢的思维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向来没有检讨的习惯。
我哼了一声,“这里距离中国,至少有5000公里,开车回去,需要四天,你自己多大斤两不知道啊,值那点油钱吗?”
老包一听沉默了。
这个5000公里是我胡说八道的,就是为了吓唬他。
“有人强迫你来吗?”我坐到了沙发上,屋子里虽然烧着火炉,温度却不太高。
“不都是咱们自愿来的吗?”王道德帮腔道,实际王道德也有点后悔,他以为是来免费度假的,结果对方神通如此了得,竟然还动用了军事基地的飞机,这他妈的只有在007diàn yǐng里才能看到啊。
“既然是自愿的,拿出点老爷们的气概,别娘们唧唧的。”我多少有点鄙夷地看着老包,当初在蒙古时,他就这么侮辱过我,现在我及时反击了过去。
“我没考虑好,没想到走这么远。”老包气呼呼道。
“我们都在呢,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怕什么?”我继续安慰老包,他的情绪我完全理解,如果我没有三十万入账,估计还不如他平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