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城百里外宽阔马路上,一批人马飞快而来,横冲直撞,沿途行人纷纷躲避,他们一个个rén miàn容凶狠,身后的马车上还有一箱箱不知名的货物,而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独角兽,很是惹眼,偶尔有人认出他来都在议论:“他怎么来了,都两年没看见了。”
不久一行人就到了青城下,纷纷下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街道上异彩纷呈,有几位姑娘向他们招手,其中一人忍不住要过去,为首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顿时打消了他的念头。一行人丝毫不在热闹地方逗留,找到一家客店,问掌柜的要了几间房,把车上的xiāng zǐ搬到了后院,其中一个xiāng zǐ被两个人抬着上了二楼。
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这群人围着一个xiāng zǐ,为首的一示意,就有一人打开xiāng zǐ,里面是一个面色微黄,身材消瘦的青年,正是罗洪,此刻被绳子捆着,嘴巴也被堵住,而其他人,自然是独眼一行了,独眼再次示意,一人上前取了堵在罗洪嘴上的布,同时解开了他的绳子。那天他被独眼等人带着逃跑,几天后,他们穿过荒野,渐渐到了平原,恰好碰到一批商队经过,独眼等人毫不犹豫的截了下来,将罗洪绑起来放在一个空xiāng zǐ里,然后再次出发,连续赶了七八天的路,终于到了这里。
罗洪从xiāng zǐ里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一声不吭,独眼尽量用亲切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洪”,独眼的笑容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好像酝酿着什么坏事,罗洪退后半步,有些惊慌。
独眼笑笑,“别怕,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你,说不定还会的得到很多好处。”
罗洪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这几天的颠簸让他一时难以适应,独眼男继续问道:“你那天说你在谷中看到了东西,说说吧。”
“就是一大块石头,比鲍震的那块大多了。”
“哦,具体长什么样?”
“黑紫色,上面还有字,不过我不认识。”
“去弄些纸和笔”,独眼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一人点点头,看了一眼罗洪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回来纸笔,独眼拿过纸笔看了一眼递到罗洪身前,“把你在石头上看到的东西写在上面。”
“想不起来什么东西了”,罗洪说道。
独眼眯着一只眼睛看着罗洪,良久露出笑容,“慢慢想,一定能想起来的。”
罗洪想这要是不给他写不行了,索性接过纸笔,开始写了起来。对于石头上的东西他的确有些映像,但他画出来的东西歪七扭八,根本和石头上的东西不是一个样,一来是因为他没干过这事,的确写不好,二来他没把这当回事,反正独眼他们又没见过石头上的东西,自己随便写点东西糊弄糊弄得了。
不一会儿,罗洪就写了一大篇东西,有根据映像里的照猫画虎的,也有自己即兴创作的,写完后他放下笔看着独眼,独眼狐疑的看了看罗洪,“就这些?”
“还有,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罗洪说道。
独眼皱起眉头拿起纸,他在罗洪写的时候就仔细的看着,发现一个都不认识,现在拿起来一看,更加觉得晦涩难懂,不由头皮发麻,身边一群人围了过来开始议论:“什么东西?”“一个都不认识”“完全是瞎写的,哪有这东西”
独眼也怀疑这罗洪瞎写的,但又一想罗洪就一穷乡僻壤的野小子,没什么见识,这东西虽然他不认识,但看着却有模有样,就算瞎写,也不是罗洪这乡巴佬能瞎写出来的,罗洪看着独眼变化的表情和其他人的议论,心中暗笑。
身边的人嚷嚷个不停,独眼有些心烦,“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赶路这么多天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几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出去,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罗洪,没有说话,将那张纸收了起来,跟在其他人身后出去了。
罗洪松了一口气,接着一丝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这些天赶路罗洪一直都紧绷着神经,从来没有好好的休息过,看了看四周土墙,只有一个很小的窗口,走到窗边,看到街道密集的行人,他有了逃跑的想法,但又想到对这里很陌生,逃出去很可能有被抓住,况且独眼等人想得到他在谷中看到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不会要他性命,想到这里罗洪走到床边,头一歪呼呼大睡起来。
罗洪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窗口下面一道门里,独眼站在那里喃喃:“小子竟然没逃。”
罗洪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直到他感觉身体被人拉起来一阵摇晃。
“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在睡“,罗洪睁眼一看是独眼一行的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他还没睡够,那人看着罗洪的举动一脸嫌弃,说道:”赶紧下去,头儿还等着你呢,把你那身破衣裳换了。”
罗洪慢腾腾的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一阵苦笑,换上身边的衣服,这种细致多彩的衣服他还是第一次见,整理了一下感觉没什么不适后走下楼。
独眼正在和他那几个兄弟低声说着什么,看到罗洪下来冲着他招了招手,罗洪走了过去,独眼今天也换了一身新物件,一身标准礼服,黑的发亮的长筒靴,头戴折顶乌帽,看起来像个绅士,但眼中闪烁的狡黠和那张凶狠的脸破坏了这一形象,他嘴上叼着个烟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罗洪一番,露出一丝笑意,丢下一句“跟我走吧”,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罗洪狐疑,但还是跟了上去。
青城的街道带着浓厚的市井气息,这里各行各业的人都有,形形色色,眼花缭乱,商铺门口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独眼高昂着头,腰杆挺得溜直,目不斜视,嘴里的烟嘴随着他的嘴不停的嘬不停的吞云吐雾,罗洪跟在身后被烟雾缭绕,但却不妨碍他对这里的兴致,对于罗洪来讲,这一切都是新奇的,他看到前方搭了一个舞台,有很多人围在那里,罗洪凑过去看了一眼,台上一打扮鲜艳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半跪着看着一女子,带着一顶高高的顶部耷拉下来的帽子,穿着喇叭裤,一身的花花绿绿,此刻正大声说道:“我们的心中都有对方,萨莉愿意跟着我走,无论富裕或贫穷,我们都要过我们想要的生活,萨莉跟我在一起会幸福,这何乐不为?”
男子说的不卑不亢,振地有声,人群开始发出喝彩声,吹口哨声,那女子看着男子,欲要上前,刚走了两步,忽然停住,男子眼中露出了期望,女子做着着强烈的自我挣扎,最后还是转过身走了回去,背对着男子,男子目中露出绝望。
“可怜的多伦啊,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你一贫如洗,却扬言要给她幸福,在我看来,你就是一色胆包天,坑蒙拐骗的无耻之徒,你快点走吧!”,旁边一中年妇人带着白色厨巾,拿着一根鸡毛掸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看着男子一脸的厌恶,讥讽道。
“怎么,对这杂技团感兴趣啊。”罗洪正看的入神,突然耳边传来独眼的声音,一惊,回过神来,看到独眼瞥了一眼人声鼎沸的人群,看着自己,带着莫名的笑意。
罗洪赶紧摇了摇头,独眼的笑在他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在街上没有在做逗留,不一会儿来到一家赌场,这是一个面积相当大的大厅,里面摆放七八台大桌子,每台桌子旁边都围着一圈人,一片嘈杂,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罗洪刚进去有些不适应,不由捂着嘴咳嗽起来,在独眼一个冷冷的眼神示意后只好强忍着,里面的人各个神情亢奋,瞪着眼睛盯着眼前的赌具和金币,大喊着,叫骂着,独眼看了看四周,然后径直向旁边的柜台走去,一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趴在柜台上看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独眼走到跟前那人没反应,继续闷头看书,独眼敲了敲柜台。
“客人满了,下次来早点”,那掌柜的头也不抬的说道。
独眼语气凌厉的道:“再满也要给我腾出位来!”
那人一愣,抬起头,厚厚的玻璃镜下的眼睛一亮,“迪尔巴!”
迪尔巴也一愣,接着高声道:“二哥!”
被迪尔巴叫二哥的人叫李欧,是早年跟迪尔巴一起混的兄弟,两年前为了逃难而走散,没想到却在这里相遇。
李欧走出柜台向迪尔巴展开手臂,两人拥抱后,李欧上下打量了迪尔巴一番,道:“这一晃都两年多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你去哪儿了?”
“哎,别提了,跑到个穷山沟里头避难去了。”
“你怎么不来我这啊,那地方哪个倒霉蛋被你盯上了”
“哎,当年风声紧,那地方虽然穷,但也安全,况且大哥死了,我也没什么事好干,都想在那儿一直呆下去了”
“不对,跟我你就别来那一套了,老实交代,有什么收获?”,李欧目露狡黠。
迪尔巴眼睛闪了闪,说道:“这个以后再说,这赌场是你开的?”
“嗯,当年来到这小镇,没什么事好干,想着咱们就这么点爱好,就想开个赌场,正好这间房子有人转手,我就把它接了过来”,李欧说道。
迪尔巴点了点头,看了看热闹的人群,说道:“生意很不错嘛!”
“嗨,什么不错,你别看人多,赚的钱大部分给那小老头交了税了”,李欧说到这里有些气急败坏,看来他对那位小老头很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位小兄弟是?”,两人说了半天,李欧才注意到迪尔巴身后的罗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