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来了,水来了”道口捧着一个瓢水,快步走来。
石胆队长看了道口一眼拿过,蹲着一手抱扶着小恩泽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度了几口水,淋的小恩泽满身满脸。
小恩泽恩恩啊啊,无力地shēn yín挣扎,紧咬着牙关。
石胆队长暗暗摇头叹息‘灌不进去,怕是真的没用了’唉!一声长叹,缓缓地把小恩泽发软的身子放下,眼角发涩走到一边,撑在石壁上偷偷的抹了抹,转头对月盈说:“再打一瓢水,把他身子擦一擦”
月盈坐在地上满脸哀容无声地哭泣,眼泪哗哗地流淌,像是没有听见。
石胆队长见她如此,转手又朝道口比划一下,道口看见急急的又拿来一瓢水,濮的一泼。粉红小子身上热气腾腾,道口又取过一瓢,刚想再淋他一次。被爬起的月盈抢过,放在地上,不甘心地扶起小恩泽想喂他喝上一口水。轻飘飘的身子骨,月盈用力过猛,小恩泽头向前猛地耷拉低垂在胸前左右晃荡,月盈忙托举端正,拿着水就想给。小恩泽原本紧闭的牙关迎合着张大嘴巴,月盈看见一喜。
“没用了没用了”道口急叫着说道“都翻白眼了”
只见那浑身通红的小子,惭惭变白,眼白上翻,呼吸急促微弱地从候咙里发出‘啊——’瞅着只有一丝气息,眼看着不行了。
“这是小恩泽,是恩泽,是恩泽啊,是恩泽,是恩泽,恩泽啊,恩泽”月盈谔然看向那退却红潮渐渐冷下来的小男孩,心里猛的一提,高声号哭着叫道。
刚不忍看的石胆队长缓缓向外走去。听见急惊慌转来,脚步一滑差点摔倒。大喊一声:“是谁?你说是谁?”
大家都惊愕地朝这边看来
石胆队长脑袋感觉嗡地响了一下,怔怔地看向那个‘小伙子’,那熟悉的脸,那往日对谁都嘻嘻哈哈蹦蹦跳跳闹着要跟着去狩猎的小孩。刚才那给了他一柄珍贵石器,只要他带着去打猎的小男孩。唉!我早就该想到。除了闹着出去狩猎的小恩泽,那做梦也想去狩猎的小恩泽,谁会如此痴迷,谁会如此舍得。
石胆队长硊在地上颤抖地伸出手去,抿着嘴强忍着泪,声音呜咽地道:“是小恩泽,是小恩泽吗,你是怎么啦,你不是想要去打猎吗,你醒醒,叔带你去打猎,叔这次一定带上你去打猎,叔带你去狩猎啊,你快醒醒,你可不能走了,你对得起你娘吗,对得起族长吗,对得起疼你爱你的智者爷爷吗啊,醒醒,醒来呀啊、”
忽然发愣中的石胆队长对着自己的脸,噼噼啪啪地打着,边打边说,“一路上我都没认出你,我怎么都没认出你,一路上我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竟然都没想到是你,是叔不对,叔不对啊,我早该想到,除了你能有兽粪的草药擦身子外,谁还会有哇,除了你能有草鞋外,谁还会有穿哇,该死该死,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哇”嗷嗷叫地哭道。
横眼一瞪那些呆立在一旁的小伙子“都过来,你们这些小王八蛋,我瞎了你们也瞎了吗,一路上走在一起,你们怎么都没发现啊”
战战兢兢的几个小伙子挪到队长跟前一声也不敢吭。
“多么善良的小孩子啊,每个人都跟他要智者爷爷的红果果吃,多么可爱的小孩啊,昨天还跟在我和五长老的屁股后头转呢,多么懂事的孩子啊,昨天还给我一把斧子呢,你怎么就走了啊”。
看见伤心痛号的石胆队长,元溪小声翼翼地说道:“我和徐林队长在前头走,她们这三个女孩和恩泽在最后面走在一起,对了,我看见月盈拉着他的手走呢,她们可能碰了什么不能碰的东西了吧。”
“嗯?”队长想起什么,恕火冲天地看着月盈“你个死货,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好大的胆,小小侍女你竟敢带着小恩泽冒险到丛林里头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死妮,胆敢带着族长的幼儿到密林里,你是怀了什么心思,你个劣货,快说”
月盈傻傻地哭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都没认出他来,我不知道是他,我出来他还在智者爷爷那儿呢,怎么就跟着来了,呜呜,我不应该来啊,一定是看着我要出来也偷偷地跟着我出来了吧,是我不好,怪我呀,是我的错,呜呜,呜呜,小恩泽,是姐姐不好,一路上都没认得你,难怪见你好熟悉,你怎么就不告诉姐姐是你呀啊,呜呜。”
“哼,还敢撒谎”
亚度青萌也在边上垂泪,亚度说道“石队长,我们也都没认出来是小恩泽,我昨天都跟他在一起玩过,向他还要过红果子吃。涂成那样,还跟我们一般的高,我们都不知道的”
“都别欺瞒,哼,你也跑不了,定是你们一起怂恿撺弄的”
亚度吓的脸色苍白连慌道“不不,没有没有,可没有”
“哼,看你们胆肥的,一个个都等着拔皮抽筋点天灯吧”队长凶狠的说道
“啊!”一声,青萌恐怖地晕了过去。
叶开走上前,从队长怀里抱过小恩泽平放在一个石台上,摸了摸脉搏,掰了掰眼皮,探了探呼吸。
“还剩一口气吊着,队长你身上带着什么续命的草药吗”
“没有,我哪有”
“我这倒有一颗浆果,原本是拿来调酒的,能使人血液沸腾,小恩泽小身子板怕受不了,你看?”
队长猛然站起,怒睁着圆目吼道“那还废什么话,反正是个死,快点给我”
“嘿!别慌,兑点水,捣烂了一点点灌下去,再看看效果”叶开阻止到“拿水来”
“水来了”队长提着那桶200来斤的水放下。
“瓢”“干净点的”叶开叫
“哎”队长又去找
叶开取出一个鸡蛋般大小扁扁的红果,“这是下午在梅岭采的”放入瓢内,用根木棍把它碾的稀烂,捣成糊,摇了点水荡了荡。对石胆队长说“还是我来吧,你帮他靠扶起来”
扣着小恩泽的牙关一捏,往张大嘴巴的小恩泽缓缓地一点一点倒下。
鲜红的汁液顺着小恩泽的嘴角流出。
队长看了看叶开道“灌不进了”眼立马又变红了。
叶开不语,把手上的递给在一旁观着的克虎,一手扣住小恩泽的口鼻,一手拉起小恩泽喉咙皮肤,扯紧一放,‘咕噜’
‘嗷呜’一声狼嚎,声音就在洞口。
众人转头透过火苗看去,两三只人般高大的狼在不远处闪动。
是青背狼,完了
“火堆,火堆”大家看到那火势渐弱的火堆惊慌叫着
队长也看到那般高大的狼影,心里一沉,定是青背狼没错,想在无遮无挡树木稀疏的空地上与狼搏斗,与人般高大的青背狼口中留得性命,那是痴心妄想,狼一旦盯上,那你就已经是那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原本不报希望的队长心里暗暗想到,我们这些个死了不打紧,可族长的幼子若是落了个尸骨无存叫我怎能安心,背着他冲上山去,拼死送入密林,只怕希望不到一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这么办,
看着战战兢兢的族人,耍出威风,给于失去胆色的族人丁点盼头和希望
“青背狼不敢进吧,它还是畜牲,它也怕火,只要呆在这里就没啥可怕的,它们比原林更强更壮不错,但也更凶更狠胃口更大,不会像原林狼那么地守着一个不放。一旦一时得不到嘴,它们就会寻下一个目标,我们这些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呢,呵呵,肯定不会守在这里,明天准都跑了。哈哈”
“看什么啊!你怎么在这,火也不管了,你咋不现在就去死啊”队长看着克虎傲慢地似乎漠不关心地对他咒骂道
“哦哦哦”克虎惶惶然,转头就走
“药给我”叶开平静地道
“哦”克虎转身扑通,摔得一跌。
“哎呀!药给撒了”队长喝道“咋就这么笨”
克虎满脸通红,尴尬地爬起身,看着撒在一地的药汁,静静垂立在旁
“火――啊、个笨蛋”
“哦”克虎急急冲去,又招手呼喝几人。
队长气的摇头。
看向叶开“药没了,怎么办”
“好在喝下去些,看他命硬不硬吧”
队长点点头。两个并排坐在石凳上,看向忙碌的族人在添柴加草,火头顿时涨高了不少。
哎!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相视了一眼,两两无语。
许久
“这果儿有什么效用,能救人活命?”队长问
“对我来说,这果子就是酿酒,除了活血,并无它用”
“哦――?”
“这果子是我这几年发现的,但这果子,除了蒸沸血脉外,稍带还能解百毒,对于不明症状的dú sù有仰止效果,以前带回族地的我都做酒了,智者得知后吩咐我带上几个给他。寻着红透了的我只采了两个,半道上吃了一个,过几日再去采摘吧”
“听你这么说,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啊”
“嗯,又不香不甜,吃不惯的人,还能把人吃醉了,林中动物都不希得要呢”看在躺着石台上的小恩泽,苍白的脸上隐隐有点红晕,呼吸好像略微加重了一丝,但吊着口气高悬一线的现状却无多大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