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锦素,你他么的再给我说一遍!”他气愤扔掉手中的半截烟蒂。
“不是吗?杨丽君把我转移走的时候,大火还未点燃,那么长的时间空档为什么就不能救下崔小荷?元无殇,我怀疑你故意放纵郑大新烧死崔小荷!”
他忽然笑起来,“锦素,从始至终,你的信任就不曾给过我。如果今天你面对的是杜一鸣,还会这么说吗?”
“元无殇你别往不相干的人身上扯!”
一听到他提杜一鸣,我就来气。
“你心虚了。”他用力拽我胳膊。
我往后退,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我的额头正好碰在一个椅子腿上。
鲜红的血从我脸上一滴滴滑下。
“锦素,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他俯身,伸手过来。
我捂住额头,一只手抓住椅子背,缓缓起身。
他伸手把我拉到他面前,拂开我额头的碎发,很是紧张。
“对不起,锦素。”
我甩开他的手,跑出他办公室。
随即,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文件被砸到地上的声音。
我去医务室简单处理了伤口。
伤口很浅,医护人员只在我额头贴了两个大号创可贴。
我回顶层,继续忙我的工作。
艾拉看到我额头受伤,问都没问,依旧只谈工作。
但我从她眼神中看出,她应该猜到了些什么。
我静静听她安排我明天需要做的工作。
“锦素,我明天休班,就不来公司了。你凡事认真些,别让元总挑出毛病,他对下属要求很严,去年,光特助就换了五个。最后连他都折腾累了,索性取消特助,把所有的工作都压在我身上。”
“艾拉姐,今天确实怪我粗心。害你替我挨骂,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其实你是个挺细心的人,今天估计心情不好,影响到你的工作。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元总从不给任何犯过错的员工机会。”
艾拉语气悠悠,意味深长。
我在推广部点错一位小数点,把千万弄成百万的事儿,估计艾拉也心知肚明。
元无殇把我从青云山弄到总公司,还做他的特助,估计聪明的艾拉已经看出端倪,只是不想点破罢了。
我真心向她致谢,“谢谢艾拉姐的教导。”
艾拉笑着摇头,“谢谢谈不上。元总亲自点名要我带你,我也不想看你总是犯错,你以后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其实元总这人,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但骨子里——暖!”
艾拉把办公桌收拾干净就下班走了。
我开始重做刚才弄错的那份表格。
做完,我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
冬天日短,掀开窗帘,我看到熙熙攘攘的街上已经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我忽然瞥到,元无殇办公室还亮着灯!
他也在加班?
也好,我把刚做的表格送过去就是。
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发现他正在一堆文件中忙着。
“元总,这是我刚做的表格,你看一下。”
我把表格放到他办公桌,准备离开。
“锦素,帮我个忙!”
他叫住我。
我只得停下。
他扔过来一叠厚厚的文件,“大刘出差了,你帮我统计下今年元氏在所有项目上的投资和进度,弄个详细的表格出来。”
我只得放下手包,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
“用我的。”他起身,把他的电脑让给我。
我也不矫情,坐到他老板椅上,开始统计。
他微微俯身,双臂撘在椅子两侧。
我的心跳忽然失衡。
“这里,别漏了。”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数字,提醒我。
好像我很笨似的!
我绷着脸,继续忙碌。
他带着烟草味的呼吸离我越来越近。
“锦素,你也不算笨啊,怎么总犯那种明显的低级错误?”
这句话说完,他的唇竟然落在我脸颊!
我往旁边一躲,“元无殇,你刚才说,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你越界了!”
“可现在是下班时间,别忘了,你是元太太。”
无论什么时候,有理的总是他!
我扔下还未弄完的烂摊子,“元总,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做完,弄错的表格也已经纠正,我现在要下班。”
我刚转身走了两步,就被他圈住腰肢。
“还生我气?来,让我看看你额头,不打紧吧?”
我知道,他低沉的嗓音又来撩拨我了。
“不劳费心!”我弯下腰,从他双臂逃出,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元无殇,我后悔跟你领证了,明天我们还是把婚离了吧?”
“锦素!”
他声音很大,吓得我身子一颤。
“你以为领证是闹着玩?”他牙齿咬的咯咯响,“我他么的瞎了眼才看上你!离就离,别以为我离开你就不能过!”
“元无殇,我们难得想到一块了。明天八点民政局见!”我抓起手包欲走。
“站住!”他吼住我,把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
“锦素,你把我当什么?替你排忧解难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傻又好骗的金主?”
我冷冷回他,“元无殇,你又把我当做什么?暖床的情妇?泄欲的工具?还是等某一天你玩腻了再丢掉的弃妇?”
他没有接我的话,只是深深望着我,眼神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
他如此沉默,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手去拧门锁。
他没有阻拦。
门锁一开,我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儿跑进电梯。
回到西区出租房,我的心神久久不能归位。
煮了包泡面,我就开始在网上找房子。
妈妈下个月就出院,我必须找到离医院近的房源。
这个夜晚,我把shǒu j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但shǒu jī出奇的安静。
我开始鄙视自己,为什么要不时的看shǒu jī?
因为我潜意识里还在想,元无殇会不会来diàn huà。
真是可笑!
第二天,我还是早早赶到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
从八点等到九点,就是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为了顾及自己昨天的豪言壮语,我厚着脸皮拨了元无殇的shǒu jī。
“元无殇,你赶紧带着结婚证和户口本过来吧,我在民政局。”
随之就传来他气愤的吼声,“锦素你他么的又旷工!今天艾拉休班,一大堆工作等着你做,你死哪去了?立刻马上给我回公司!”
“你——”
我刚开口,shǒu jī就响起一阵忙音。
丫的,还是这么强势,霸道!
不过这一次,我心里却有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
我也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心里就是高兴。
元氏大厦顶层。
艾拉和我不在,元无殇临时调了一个企划部的小姑娘,来帮他处理加急文件。
我一到,他就把小姑娘攆回去。
小姑娘失望地离开顶层,边走还边回头,含情脉脉望向元无殇。
“锦素,把昨天jk项目的会议记录给我调一下,拟份文件,追加后期投资三千五百万。发每位董事邮箱。”
我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锦素,把广告部的新增盈利金额给我报一下!”
在他的指挥下,我一个上午都忙得团团转。
看来,做元无殇的特助不容易。
做好,更不容易。
忙到中午十二点多,他才有休息的意向。
“走,去餐厅。”
“你先走,我再去。”
我和他一起去职工餐厅,会被人说闲话。
“怕什么?谁敢乱嚼舌根我炒他鱿鱼!”
他来抓我的手,我避开。
他薄唇一抿,“那就别下去了,我让人送上来。”
我不想跟他坐一起吃饭,说,“我下去吃。”
他气得在原地转圈儿。
忽然扬起右手,把办公桌上的一盆兰花打落在地。
一地狼藉。
我俯身捡起被带落在地的文件。
他shǒu jī响了。
他干脆利落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好,我马上通知公司高层迎接法国jk项目代表。”
原来,jk项目的法国负责人来了!
元无殇放下shǒu jī,扫了我一眼,“法国人提前来了华城。你马上通知公司各个部门进入工作状态。”
“好。”
我立马打开电脑,给各个部门发讯息。
jk项目是元氏与法国jk公司合作开发,涉及连锁酒店和西式餐饮。
法国人的忽然而至,令我和元无殇很快就结成工作同盟。
艾拉不在,我要考虑到许多易出错的环节。
元无殇从其他部门,调来两个手脚麻利的女孩帮我。
“锦素,怎么办?这个项目一直是艾拉姐负责。法国人本来说下周过来,如今却提前来公司!现在艾拉姐休班,diàn huà都打不通,我们怎么跟元总交代?”
两个女孩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公司就没人能临时担起给法国人释疑的任务吗?”
真没辙,我就马上向元无殇求援。
“迫在眉睫的事儿,谁敢接这个费力却不一定能讨好的工作?”
jk项目的所有文件和条款我都看过,我在大学选修过法文,应付与法国人的普通对话不是问题。
如果真没人应,我就破釜沉舟接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响,元无殇就大步走来。
“准备的怎么样了?十分钟后法国人就到。”
“元总,虽然我们有法语翻译,但艾拉姐不在,我们总觉得跟少了灵魂一样。”一个女孩子唉声叹气,“我们中方现在缺少一个既会说法语,又真正懂jk项目的人。”
元无殇目光悠悠,停在我身上。
“锦素,你试一试。”
我略一沉思,点头应下。
试就试!
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法国jk项目三名代表在元氏几名高层的带领下,认真查看负责jk项目的所有部门。
法国人很认真仔细,凡是涉及jk的事情,无论巨细,都要一审再审。
元无殇和丁副总以及三个负责jk项目的高管讨论着项目进度和前景。。
我和两个法语翻译紧跟其后。
其他百十号员工只有正襟危坐,忙手头工作的份儿。
元无殇就是个超盖的小强,法语说的那叫一个娴熟。
法国人提出的一些看似头痛的问题都被一一化解。
这场紧张的议程历经两个小时进入尾声。
一个法国人忽然提出,“我想看一下,被你们否定掉的那个方案预算。”
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顿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