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桑榆忽然嘴角一扬,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右手一打折扇迅速向身后旋出一个弧度,数十枚透明的细针向阡陌和星魂的方向而去。
少女和男孩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桑榆身后不远的两个陌生人,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讶异。
细针已向两人扑面,阡陌水袖一扬,针被一股淡蓝色的水流迅速甩了回去,桑榆眼角含笑,嘴唇轻抿,右手一伸便将细针收回。
“两位来此有何贵干?”桑榆轻摇折扇,掩嘴浅笑,将身后的两个人护着。
阡陌望了桑榆一眼,冷冷道:“让开!”随即手中凝成水汽,向桑榆掷来。
桑榆折扇一打,又将折扇甩了出去,旋即飞身将身后两人带离了原地。
那折扇在水流中旋出一个弧度,扇面上沾了些水渍,水流却未退去,而是直直向桑榆袭来。
桑榆一个翻身向前接住被甩开的折扇,阡陌嘴角微扬,双手迅速打出一个白色的结印向桑榆掷过来,而就在此时,一旁观望的星魂忽然右手聚气成刃,紫色的刀刃向桑榆身旁的两人砍去。
桑榆见此,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旋身欲挡下气刃,而此时水流与结印已将他全身笼住,整个视线也被水流遮挡,看不清外面的状况。
那少女愣愣地盯着迎面而来的气刃,一把拉住男孩掩在身后,直接向气刃迎了上去。
“噗!”随着一口鲜血喷出,气刃直直穿过少女的身躯,地上的草染上了殷红的血迹。
“姐姐!”男孩低声嘶吼,脸上满是恐惧与诧异,踉跄地走了几步,跪到少女身前,眼泪一滴滴地掉落下来,晕染了地上的鲜血。
桑榆听到喊声,眉头紧蹙,手中的折扇不断砍着水流,眼中满是愤怒与焦急。
星魂听着男孩的喊声,有那么一瞬的愣神。脑子里闪过一个大火焚天的场景,一个紫色倩影在眼前掠过,那一声“姐姐”,好像很熟悉却又很遥远。随即星魂定了定心,抬眼望了望那男孩,眼神怪异,却无半丝怜悯。
突然落叶扫风,一阵强劲的破风剑气向包裹桑榆的水流刺来,只见那青色的剑身一个飞旋,那淡蓝色的水流迅速向四周散开,洒在周围的草地上。
来人一身白衣,长剑泛着青色毫光。
“南烛,我要杀了他!”桑榆见到躺在地上的少女,眼中杀意尽现,脸上的笑意也荡然无存。
南烛收了长剑,伸出手挡住正欲冲上前去的桑榆,淡淡道:“你别动。”
阡陌抬眼看着南烛的长剑,心中叹道:“青冥剑。”
星魂和阡陌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双手聚成气刃,直直向南烛而来,南烛旋步上前,脚尖一点,一手拔出长剑向星魂刺来。
阡陌看了那男孩一眼,极速瞬移到男孩面前,桑榆眼角微颤,右手甩出折扇,几枚银针也向阡陌袭来。此时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扬手将男孩用强大的气流向那折扇甩去,桑榆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身子极速向折扇倾来,想要抓住些什么,可终究晚了一步。
只见那男孩满脸的恐惧与悲痛,银针划破了喉咙,鲜血四溅。
桑榆旋身将男孩抱住滚到一旁,有些慌乱地拂着他的脸,颤抖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声音有些呜咽,可男孩已没有了气息。
阡陌极速朝桑榆的后背掷出一团水流,此时的南烛正用剑气破了气刃,星魂被剑气击退了几步。
水流马上就要穿过桑榆的身躯,却硬生生地被剑刃砍散,水流失去了聚成的气势,溅到了桑榆的青衫上。
“你的能力比起河伯还差了些。”南烛淡淡说道,面容冷滞。
“这还用不着你操心。”阡陌冷笑一声,朝星魂那边走去。
“我要杀了你们!”桑榆站起身,将落在地上的折扇吸到手中,棕色的眸子泛着血光。
星魂和阡陌两人完全没有理会身后刺来的冰冷目光,径自向外而去。
南烛伸手拉住正欲出手的桑榆,手中力道很大,紧握着桑榆的衣袖,让桑榆有些不能动弹,脸上因为愤怒,表情扭曲了些,脸色显得苍白,他紧咬着下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怒视着向林中而去的两人。
南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很久,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才缓缓开口道:“方才他们均未使出全力,如今以我的实力对付他们二人,并无胜算。桑榆,很抱歉。”
说着他松开了手,有些歉意地欠欠身。
桑榆抬起头望了望有些昏黄的天空,眼角微润,脸上的愤怒也被一丝淡淡的哀伤与无奈所替代。
“我,无事。”桑榆朝南烛笑了笑,脸上挂着往日的浅笑。
“不在魏宫好好待着,跑这来做什么?”南烛瞥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无奈地摇了摇头。
“厌了那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原本喜爱这里的清静,没想到离了那地方我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桑榆苦笑一声,自嘲地笑笑。
“阴阳家,并非是你我之力就能将之撼动的存在。若有恨,忍着。”南烛抓住桑榆的衣袖,语气强硬,依稀能听见牙齿磨损的咬合声,眼神冰冷。
秦国
咸阳城外
高大的城门上用篆文写着两个大字“咸阳”,城门口进进出出的商旅、谋士、门客以及坊市之间的守卫都将咸阳的繁盛彰显无疑。
河伯立在城门外,抬眼望了望城头的篆字,低声喃喃道:“云瑶,你喜欢的咸阳城,我带你来了。”眼神却有些飘忽,又异常坚定地向城内而去。
城内王宫
曲折朱红回廊,飞檐翘角,花园中的百花争妍,蝴蝶也在其间飞舞盘旋。
“嘿!”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一头略微卷曲的粟色短发,内着紫色长袖云纹衣,外穿无袖白色赤边交襟袍,双肩上用红色丝线坠着碧色玉环,腰封与腕饰也都镶着红绳碧玉环。那男孩正一脸天真地跳起来用手扑着一只花色蝴蝶,右眼金珀,左眼冰蓝的眸子在暖和的阳光下泛着微光。
“十八世子,小心些!别摔着了!”那男孩的身后跟着一个褐衣奴仆,一身宦官的装束,身形佝偻;他躬着腰,右手提着下摆小跑着,左手还向前招呼那个男孩;他喘着粗气,额上渗了些细汗,还不时用袖子擦掉鬓角的汗渍,脸上带着些许担忧与惶恐。
“我才不呢!哼!”被称为十八世子的男孩在花丛中跑着,转过头向那老奴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咧嘴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