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聂天和晓药的车子发动了,朝着县城驶去。</p>
一路上,司机也不问他们是谁?又从哪儿来?甚至都不和他们聊天,专心开他的车,仿佛当车后面的聂天和晓药是空气。</p>
聂天也不说话,头有点晕,坐在位置上仰着头睡觉。</p>
其实聂天要跟着去县城,不是舍不得晓药这个移动饭票,而是他想了想,既然有便宜车可以去县城,那为什么不节省这段路程呢?再说了,就在县城买药待那么一会儿,自己不会这么倒霉遇到要杀自己的魑魅魍魉吧?</p>
晓药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了他一眼,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把头靠我肩上睡吧,仰着头等会儿车子要来个急刹车,还不得歪了你脖子。到了县城,我叫你。”</p>
聂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看了她一眼,就不客气的把脑袋搭在了她的肩上。</p>
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内视镜里看了一眼他们,也不说什么,继续开着车。</p>
倒是晓药,嘴角起了一抹浅笑,忽的,看见了那司机从内视镜里瞅他们,对此,轻咳了一声,收起那抹浅笑:“专心开你的车,眼睛别乱看。”</p>
晓药的话像是一道命令,让那司机眼都不斜一下了。</p>
到了县城,车子停在了一家大药房前。</p>
“谢谢师傅。”晓药说了声谢谢,就和聂天一起下车。</p>
“不客气。”司机瞅了他们一眼,就开着车走了。</p>
在药房里,晓药问了一下聂天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好买什么药。药买了,就在药房要了杯开水,让他吃药。</p>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上个厕所。”晓药看向那卖药的,问了他这里有没有厕所,然后去了。</p>
聂天吃了药,站在药房门口,无精打采地左右看看。</p>
就在等晓药的这个岔口,斜对面出现了两个人,一老人带着一小孩,这两个人冲对面的聂天看。聂天也感觉到了有人看他,将目光投了过去,和那一老一少撞了对眼,那老头冲聂天含笑点头。</p>
聂天不认识那一老一少,心说那老头干嘛冲自己点头,还笑?</p>
一老一少,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竟朝聂天走了过来。</p>
来了后,老头上下瞅量着聂天,一双含有智慧的老眼捉摸不透。</p>
聂天也打量着这老头,但见这老头个子不高不矮,留着平头,鬓角有少许白发,脸上有着不少岁月留下的褶子,还留有花白相间的山羊胡须,看年纪有六十左右了,身体硬朗,穿着对襟白褂,看上去,像公园里每天清晨练太极的老头。</p>
在看那小孩,应该有十一二岁,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目光却没有孩子的那种天真,反倒是一直仰头盯瞅着他聂天看。</p>
“老头,你谁呀?”聂天问。</p>
老头呵呵一笑,捋了捋他的山羊胡须,对他聂天说:“小伙子,老朽看你面相不凡啊。”</p>
“算命的?”聂天盯着他,想了想:“我可没钱,你别给我算。”</p>
老头抬手,笑着说;“小伙子不用紧张,老朽以前的确给人算命批八字来糊口,但那破天机有损阴德,因已好些年没给人算过了,可今日,老朽无意见到你,观你面相,不是一般人。也是红尘里我们有缘,今日老朽破例免费给你一卦,不知可愿听?”</p>
免费给自己算命,聂天点点头,反正也无聊,听听吧:“好啊,那你给我算算吧。”</p>
“小伙子,你不是一般人啊。”这句话老头儿已说了好几次了。</p>
“怎么个不一般?”聂天好奇。</p>
老头儿盯着聂天的五官,点头感慨:“你气宇轩昂,人中龙凤,眉宇间透着英气,可这英气被一团黑云包裹出不来,一旦出来,你必云中龙,山中虎。尤其你的双眼,这是一双分善恶、掌生死的龙睛风目,奈何你眼里有红丝,说明小伙子你最近有一劫,是命中注定,血光之灾。轻则性命难保,重则,家破人亡。”</p>
聂天怔住,想起自己的遭遇,可不是吗,生死血光劫。</p>
“不要紧张,你今日算是遇到老朽了,老朽有一方法可以化你这命中血光之劫。”</p>
聂天看着他,眼睛一转,问:“怎么化?”</p>
老头儿左右看看,谨慎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若信任老朽,跟老朽来。”</p>
“呵呵。”聂天笑了,目光有了神采,盯着这老头儿:“如果,我不去呢?”</p>
老头愣了一下,问:“怎么?是,不信任老朽?”</p>
聂天摇头。</p>
“那是?”</p>
“我是你爸爸。”</p>
老头儿眼睛都直了,心里这个气啊,上下这么一打量聂天,脸上却装作无事一样乐了:“小伙子,这玩笑不好笑。”</p>
“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聂天盯着他。</p>
老头儿也看出来了,这是人家不信任,点点头:“得了,既然小伙子不信任老朽,那老朽就不打扰你,是生是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p>
说着话,老头儿和小孩要走。</p>
“等等。”聂天叫住他们。</p>
“怎么了?”老头儿回身看向他。</p>
正打这时候,去上厕所的晓药回来了,一见他正和一个老头儿说话,便好奇走来,问他是怎么回事。</p>
聂天看向她,把刚才的事简单那么一说,听得晓药心里咯噔一跳,但没有说什么,就这么瞅着那老头儿和那小孩,老头儿也盯着她晓药看。</p>
聂天冲老头儿笑了,上前一步:“你是算命批八字的,巧了,我们是同行,我是给人测字推吉凶的。”</p>
嘿!这老头儿又这么一上下打量聂天,眼睛里竟是不信。</p>
“不相信?”聂天看着他:“你说我有血光之灾,我看你也有生死劫,不信你就来测测,看我说得准不准。”</p>
老头儿也来了兴趣,说了个好,然后问:“敢问怎么个测法?”</p>
晓药在旁边一脸无语,心说这该死的什么时候会测字了?不过也不点破,看他怎么给人家测。</p>
聂天说:“我没有笔和纸,这样,你捡块小石头,在这地上随便写个字,我来给你测。”</p>
这时候药房里面的老板因为好奇,也走出来看。</p>
“好,今天你小子要测不准,说得要没理,老朽我可和你没完。”老头儿没有去捡石头,就这么盯着他聂天说:“你要给老朽测吉凶,好,我这里说一个字,听好了,有。”</p>
“那个有?”聂天问。</p>
“有没有的有。”</p>
聂天哦了一声,闭上眼回想了一下这个字怎么写。</p>
药房老板和老头儿以及那小孩都瞧着他,就连晓药也无语加好奇的看着他,心说不会测装什么大尾巴狼?</p>
“你说啊。”老头儿催促。</p>
聂天睁开犀冷的眼,盯着老头儿,抬手指他:“你要死啊!”</p>
老头儿怔住。</p>
旁边站着的晓药忍着不笑。</p>
“年轻人,人家让你测字,你怎么咒人家?”药房老板觉得聂天不地道,玩耍一老人家,开始说他。</p>
聂天侧头盯着药房老板,眼睛一瞪:“老板,这没你事,你一边去。”</p>
这老板被聂天这么一瞪,加上聂天这一米九的大高个,是个人被他这么一瞪,都瘆得慌,所以也不说话了,不惹这个麻烦,退远一点。</p>
老头儿还那么站着,盯着他聂天:“你说我要死,这是你给老朽的测语?”</p>
聂天笑了,点头:“对。”</p>
“怎么个说法?”老头儿问。</p>
“你说了一个有字,我测得是你的吉凶。你想一下有字怎么写?上面一个大却少了一笔,说明有残缺;而下面是一个月,少了一个日,组合不了明字,说明你这老头儿活不过明天,死法会很惨,不是缺胳膊就是瘸腿。”</p>
老头儿双眉拧到了一块儿,心里这个气啊!</p>
“你胡说。”小孩不乐意了。</p>
聂天盯着小孩,冷笑一下:“小孩,别看你是一个孩子,我告诉你,如果你和这老头儿一起,那么你也会活不过明天。”</p>
“你——”小孩想说什么,却被老头儿制止了。</p>
一旁站着的晓药,眼神很复杂,因为她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测字,可是刚才经他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可是这究竟是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还是他真的会给人测字算吉凶?</p>
一层神秘的色彩笼罩着他,让晓药越发看不清他。</p>
“小子,刚才老朽说错了,我说的是朋友的友。”老头儿这是诚心刁难聂天。</p>
“好你个老东西,出尔反尔。”聂天瞪着老头儿骂。</p>
老头儿也盯着他:“测吧。”</p>
聂天盯了他两眼,就闭上眼想着那个友字怎么写。</p>
半响,聂天睁眼,盯着老头儿:“你要死啊!!”</p>
晓药怔住,心说该死的你又要和人家胡说。</p>
老头儿笑了:“前面那个字你能说,敢问这字怎么说?”</p>
聂天哼哼一声:“听好了!”</p>
“老朽我听着呢,你赶紧说。”</p>
“朋友的友,这个友字比你之前那个字还要不好。为什么呢?因为前面那个字你会缺胳膊断腿,可这个友字,却是反字出头,说明你这老东西会探头干反事,这可会断头的。”</p>
老头儿心里咯噔一跳,眼角都抖了一下。</p>
老头儿脸上那细微的变化,被晓药捕捉到了,心说难道被这家伙说准了,这老头没干好事?</p>
“错了。”老头儿说。</p>
“哪儿错了?”聂天问。</p>
“我说错了,不是朋友的友,而是酉时的酉。”</p>
“你个老东西,你还有完没完?”聂天脸都黑了:“你这是要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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