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郁现在有了一种错觉,在后面紧追自己的并不是人。
肯定是鬼。
但凡是正常一点的人谁会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追着另一个人,况且太史郁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他,所以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太史郁尸颅之中的气力早就用完了,无法使用“风移”的情况之下只能靠双腿拼命地闪转跳跃,后面那人的速度似乎也早已达到了极限,二人的距离被渐渐拉大,那人似乎也不着急,就在远处慢慢跟着。
太史郁不敢休息,只能拼命地奔跑。二人你追我赶一直从半夜跑到了第二天的正午。太史郁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暗暗盘算,后面这个人这么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看来逃跑不是个办法,只能硬拼了。
虽然这是太史郁最不愿选择的方式,但是现在没办法,唯此一路。
想罢太史郁突然停住,立刻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顺势将腰间的水囊拿在手中,驴饮了一番。这时后面那人见太史郁突然停了下来,自己也放慢了速度,慢慢靠近太史郁,在二人还有四五丈距离的时候停下,静静看着太史郁。
太史郁心中焦急,这尸颅之气的回复速度要比丹田之气缓慢很多,如今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以求能多恢复一些。因此,太史郁开口说道。
“朋友,你追了我这整整六个时辰了,咱俩也不认识,你为何要一定要与我交手?”
那人似乎也很是疲惫,也像太史郁一样坐在了地上,缓缓说道。
”这个你不用管,我也不会听你的诡辩,到底是不是彭真的徒弟,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完这人猛然起身,飞向太史郁。太史郁见对方突然发难被惊得目瞪口呆。
瞬间太史郁便明白了对方早就看透了自己拖延时间的小诡计,不仅如此,这人还将计就计用一个看似是休息的姿势来麻痹自己,事实证明这人的计策成功了,太史郁当时看对方也坐下了心中的警惕就稍稍松懈了一下,可能对方观察出了自己的变化,这突然的发难正打了太史郁一个措手不及,太史郁现在尸颅之气刚刚开始恢复,根本驾驭不了”风移“,没办法,太史郁只能提刀招架。
就算在准备充分的状态之下,太史郁都未必能打得过面前这个神秘抹头,更何况如今已被人家抢了先机,太史郁只能被动接招,况且他所学的”天牢极刑式“只有一种出招方式,那是搏命进攻的招式,至于怎么变化以用来防守太史郁全然不知,因此只能靠本能狼狈躲闪。
而面前这人出手就是杀招,虽然这钢针只能用来刺,缺少变化,但在这人手上却如同疾风暴雨,密密麻麻的针影让太史郁疲于奔命,根本无法反击。
太史郁初出江湖,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这套武功叫什么名字,有多少式,有多少种变化。在匆忙接了十余招之后太史郁终于露出了破绽。
就见那人身形一低,右手自下而上斜着刺向太史郁的咽喉,左手一缩将钢针送回袖筒,变掌为拳,击向太史郁的腹部,这同一时间要防范两处太史郁有些应付不来,眼看着对方拳头已到,太史郁此时却顾不上了,他的注意力全在上面,正努力地护着咽喉。
对方右手这一刺算是被成功弹开了,但自己的腹部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别看这人外表瘦弱纤细,但是拳上的力道之大让太史郁大吃一惊。
吃痛之下,太史郁的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往后飞了将近一丈的距离,重重摔在了地上。那人可能是没料到这一拳会得手,本来按他的意思这一拳只是虚招,后面还跟着多种变化,怎想到对方竟然对这么重要的腹部都不管不顾,毫不设防,生生吃了自己一拳,而太史郁此时心中却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中默念道。
”好他娘的危险,幸好这家伙突然把兵器收了,不要肚子让人桶上一针,估计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就在太史郁暗自庆幸的时候,那人飞身过来,一脚踏主了太史郁的胸口,太史郁顿时眼前一黑,感觉胸口像是被巨锤锤过一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人俯下身子,右手的刚针抵住太史郁的喉咙,脸贴脸看着太史郁,这么近的距离让太史郁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所喷出的怒火,太史郁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开,刚好扫到了那支抵在自己喉咙上的钢针。
太史郁这时才发信,这人手持兵刃的地方,有两个细小的烫金字。
女哭。
太史郁这下心彻底凉了,完了完了,这个人真的是王膛。
这时王膛也发现了太史郁眼神扫到了自己的兵刃,看来自己的身份已经被猜出来了。于是王膛说道。
“小崽子,看你这副窝囊样我就来气,你武功这么差,不可能是彭真的徒弟,嘿嘿嘿嘿……没想到我王膛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白白在你身上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真是晦气。”
说完王膛右手发力,想要一下戳穿太史郁的喉咙。
太史郁发现王膛抵在自己喉咙上的那根钢针已经开始发力,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开口叫道。
“别别别别,好汉饶命,我就是彭真的徒弟。”
王膛一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玩味地看着太史郁,说道。
“哦?你怎么证明?”
太史郁急忙说。
“好汉,您都追了我一路了,那‘风移’你也都看见了,这中州除了我师父彭真,谁还会这功夫。”
王膛立刻追问道。
“不对,彭真不可能教出你这样的废物,我一套招法都没打完你就败了,而且刚才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你什么内力都没有,虽然跑了这么长时间,丹田真气会被耗空,但是只要调整几个呼吸的时间,丹田中就会重新生成少量真气,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小崽子,你是根本一点内功都不会吧。”
太史郁密切关注着王膛眼神的变化,就在刚刚,太史郁敏锐地发现王膛眼中那层杀意已经散去,于是暗自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心中安定下来之后,太史郁便考虑如何与这个**虚以为蛇,尽量少暴露一些秘密,太史郁想了想,说道。
“哎……好汉有所不知,我虽然有内力,但不是丹田中的,而是在尸颅当中,跑了这么长时间,尸颅之气早就耗费完了,与丹田之气不同,这尸颅之气恢复极为缓慢,因此刚才交手才会这么狼狈。”
王膛听完眼睛一亮,中州练武的人基本都知道,尸颅中的混沌之气虽然也能用来驾驭内功,但相较于丹田中的混元之气来说缺点还是非常明显,因此也没人会舍近求远,弃好追次,花时间来打磨尸颅中的这缕残气。
这时王膛又问道。
“小崽子,你为什么不练丹田的气,我可告诉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别扯谎。”
说完右手又加了些力道。
太史郁此时在盘算究竟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这些秘密,如果全都不说,显然不可能蒙混过关,毕竟这一些都有悖于常识,如果说的话,要说哪些,是和盘托出还是避重就轻。
但对于王膛来说,哪些是重,哪些是轻?
看着咄咄逼人的王膛,太史郁有些不知所措了。
哎,这就是技不如人的下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铁还需自身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