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钱听完我的“玩笑话”后,笑了,看着他嘴角浮现的微笑,我的心里泛起苦涩。我是想通了,但并不是想通了要怎么去找下一个能帮我解决麻烦的高人,而是我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去见一见孙逸飞,我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他。
比如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看见阴魂所谓的镇魂灯又是什么原理?
半个小时后,我和孙有钱回到了西宁村。刚到村口,孙有钱就邀请我到他家去坐坐,我委婉的拒绝了,告诉他我的问题我还得抓紧时间解决,就先不去他家了。
“你要走了?”
孙逸飞以为我要离开了,一再的挽留我。我笑了笑跟他说:“暂时还不走,我只是想在你们这里转转,刚才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看到有许多的草药,既然来了我想顺便带点回去!”
“你还懂医术?”
“懂点皮毛”
我尴尬的对着孙有钱笑了笑。其实我懂个屁的医术,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孙有钱牵扯进来,才会撒谎告诉他,我还要停留一段时间。
没办法,我本来是想直接告诉我要离开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才中午十分,到晚上十二点还有半天的时间,如果我把话一次性说得太死,加上西宁村本来就要是在我停留的时间里再次碰到孙有钱,他心里肯定会有想法,所以为了避免尴尬,我才想出这个善意的谎言!
“兄弟,你真厉害!那行吧!你自己转悠,我就先回去打扫屋子了。如果你晚上不走的话,到时候就来我家吧!”
“嗯,如果今晚走不了,我一定来”
孙有钱听说我懂医术,对我翘起了大拇指,我汗颜啊!只能虚心的连连摆手。
目送孙有钱离开,我没有转身上山,而是远远的跟着他进了村子。
为了避开孙有钱,我在村子的另一头重新找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一瓶老板家自己酿的包谷酒,又让老板帮我炒了两个小菜,独自坐在门口喝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里始终有梗,不知不觉间,我一个人都喝了大半瓶而不自知。老板见我面生,帮我把菜热了一遍,端着一盘花生米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陪我喝了几杯,又随意的跟我东扯西拉的聊了起来。
有人陪着吹牛打屁,时间总算过得快了许多。晚饭的时候,老板热情,直接留我在他家吃了饭。
不得不说,老板的酒量,那可是公斤级的。一个下午陪着我喝到底不说,吃饭的时候又毫不吝啬抱来一个泥坛,拍开封泥帮我倒了一大碗跟我说:“今天难得能找到你这么能吹得来的人,心里高兴,今儿个咋叔侄俩不醉不归。”
无论走到哪,咋们农村人都热情好客!老板的热情我没敢不顾,但心里也始终留着底线,时刻提醒着自己今晚有事,不能真的醉得人事不知,所以在老板大饮的时候,我只是慢慢品尝。
一顿饭吃了四五个小时,到了最后,老板也开始飘飘然了,不断的重复着白天说的事情。至于我则是有些不厚道,因为每次都只是小口品尝,所以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尽管脚步虚浮,但是头脑却还很清醒。
“老板,其实我这次来,本来是有事找孙老先生的,但是不料他老人家”
“嗯,老孙这人一生善良,他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就这么死了,确实可惜了。”
老板舌头都开始打卷了,含糊不清的感慨了许久。我一看真的不能再喝了,否则别说是老板会直接醉得不省人事,就连我恐怕也得醉了。
“嗯,所以我想到村口去拜祭一下他!”
“应该的,应该的!”
一听我要去拜祭孙逸飞,老板立马起身踏着虚步,走到货架上乱七八糟的装了一大堆拜祭用的东西,什么香蜡纸的递给我,让我快去快回,拜祭完了回来他家住。
接过东西,我问老板多少钱,老板眼睛一瞪,“别跟叔谈钱,谈钱多伤感情啊!”。
我一看知道老板酒劲上来了,于是,不敢直接将钱硬塞给他,而是跟他说:“叔,这钱我不能不给啊。你也知道拜祭这东西讲究的诚心对吧!我既然是去拜祭,那就肯定要出钱,才能体现出我的诚意对吧!不然,孙老爷子知道我这是借花献佛,搞不好会生气的,你说是吧!”
我自己编造出来的东西,差点说得我自己都信了,就更别说脑袋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太灵光的老板了。
“嗯,你小子说得有点道理,那行,我就意思意思随便收点!”
老板接过我手里的百元大钞就要给我找零,我一把拉住他,“叔,别急,我这里还有点酒,咋叔侄喝完了再说。”
老板笑呵呵的指着我说了一句小酒鬼,又坐回了位置上,跟我慢慢的喝了起来。
我不时的掏出shǒu jī观看着时间,我不敢去晚了,毕竟白天里孙逸飞的态度太过强硬,我担心去晚了会出现变故,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我领着东西出了商店。
在临走时,我告诉了老板说:“叔,今晚我就不来您这儿住了,早上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孙有钱,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老板虽然醉了,但酒品没得说,听完我的解释,没有发酒疯,随意挥了挥手让我自己小心点。
不知是怎么回事,白日里还艳阳高照的西宁村,到了晚上居然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我抬头看了一下夜,一副山雨欲来的势头,让我忍不住的想骂人,“老天爷你这是要玩我啊!”。
凭借着酒精的作用,尽管夜漆黑,我居然没了丝毫的胆怯,大步迈动着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的朝着山上走去。
十多分钟后,当我走进山沟的时候,我身前不远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七八个年龄不等的男子。
我忘记了我的眼睛能看到阴魂,所以刚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我想都没想就朝着前面吆喝了一声,“前面的老乡等等我啊!”。
我的话音刚落,前方那七八个男子就齐刷刷的回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我,满脸的愕然。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加速靠近的准备,但是当我看清楚前方那七人狰狞的面容时,我刚迈出的左脚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身体直接僵化,丝毫不敢动弹。
许久以后,直到前方年龄最大,脸部也是最完整的一个老人开口打破了僵局,才让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居然能看见我们?”
僵局虽然被打破,但是一看到老人身旁,剩余那七人残缺不全的脸庞,我就忍不住的猛吞口水,暗骂自己就不该喝酒,搞得现在心惊胆战的。
“嗯,能,能看见!”
老人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平静,但是从他深深的皱纹中,我看出了他内心的惊讶。我木纳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既然能看见我们,那就一起吧!”
当老人的眉头舒展开后,看了一眼身旁的众人,直接招呼我跟上。我本想让他们先走,但是短时间内,我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继续朝着他们靠近。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当我走到离老人只有一两米的时候,那七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们可能是想表达善意,但是,突兀的笑容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恐怖的脸,让我忍不住的屏住了呼吸,心脏更是在一瞬间差点就从嗓子眼跳了出来。
“行了,你们就别吓唬这年轻人了!”
老人再次开口,我才知道我被鬼给耍了,但是尽管知道真相,我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谁让我嘴贱让人家等呢!
那七人在老人的阻止下,收起了诡笑,转身走在了前面,不再管我。
看着那七人远离了一段距离,我才缓缓开口问老人他们这是要去哪里。老人没有回答,反而笑着问我,我又要去哪里呢?
我讪笑着跟他说我的目的地,老人听后了然,随后赞许的看着我说:“真是后生可谓,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你这份胆识的已经不多了!”。
听着老人的赞赏,我欲哭无泪,我有胆识,我只差没告诉他,我昨天晚上看见你们的时候,我**的一直在装聋作哑。今晚上要不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才不会傻不拉叽的暴露我能看见你们的真相,让那七个死鬼吓得把我差点精神崩溃。
老人赞赏完后,带着我继续前进。剩下十多分钟的路程中,无数的阴魂每当看见我和老人走在一起,总是指指点点的。而我明知事情已经暴露,却又不得不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
老人看着我装模作样的样子,也没点破,忍俊不禁的掩口而笑。似乎为了配合我,还刻意的拉开了和我之间的距离。
当我和老人到达孙逸飞的埋骨处时,坟包已经被数百阴魂围得水泄不通。我看了一下shǒu jī,刚好十二点。为了让孙逸飞知道我已经如约而至,我扯开嗓子就嗷了一声:“孙老爷子,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