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奶奶今年已经七十五岁了,十年前我叔叔姨妈夫妻俩出去外面打工,留下我爷爷和奶奶单独守护老家,平时只有我爸爸妈妈偶尔照应。我的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矫健,其实也无需谁去照顾,只是有好吃好喝的时候叫他们,并且刚好我家和我爷爷奶奶家就是隔壁,只是没有住在一个房间其实是一起生活的。虽然我爷爷奶奶独守家庭,但这并没有让他们孤独,反而让我的爷爷奶奶晚年有了个安静的生活,我们的村子很小,村子里的人都很是和睦相处,好似一家人,所以我爷爷奶奶白天出去劳动晚上和村里人一起聊聊天,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寂寞。
在我叔叔姨妈还在家里生活的时候,我爷爷奶奶的生活其实才是痛苦的,我奶奶老人家总是唠唠叨叨,平时说话总是管不住嘴,经常唠叨的我叔叔大发雷霆。而我那叔叔脾气暴躁,一生气什么都不管,经常会和我爷爷奶奶大吵起来,砸家里的东西。那时候我们还小,我才**岁。我叔叔和我爷爷大声吵架又打架,经常拿着刀,我叔叔虽然不会真的动手打我爷爷奶奶,但他总是拿着刀要让我爷爷奶奶杀了他,气糊涂的时候也会没控制住会打到我爷爷,经常性的家里闹的一塌糊涂。那时候我们又小,又拉不住我叔叔,他一甩手可能就会把我们甩很远,每次我们都会被无意间打的脸青鼻肿,我们都大声哭着求我叔叔别跟我爷爷奶奶大吵大叫,别动手动脚。经常性的我爷爷奶奶因为害怕我叔叔而半夜出走,我爷爷总是带着我奶奶去别的家里过夜,而我们泪流满面,涕泗横流地跟着我的爷爷奶奶。有多少次因为合不来我爷爷奶奶和我叔叔把家分成两家,隔离生活,然后过段时间又拆了在一起,但过不了多久又吵架打架。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几乎都是在打架斗殴的环境里长大的,当然我在很多的文章里已写到过我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我的童年几乎就是看着听着别人打架,或者就是自己挨打中走过来的。包括到现在我个人还是不习惯跟别人吵架,一吵架我就会紧张到面红耳赤,甚至发抖,毕竟我的整个童年几乎就是这样度过来的。那时候只要听到吵架声我就会颤抖,慌张,脑袋轰轰隆隆地作响,感觉整个人就像落入深渊,飘飘然,额头无端端冒汗。
后来,我叔叔自觉去田园里盖了一栋小房子,跟我姨妈,还有他们的两个女儿去那里生活。他们养了很多的鸡和鸭,也在田地间开垦了几块菜地,菜地里的菜绿油油的,非常健壮,非常茂盛,姨妈经常腌了各式各样的酸菜。养的鸡和鸭也是个个精神抖擞,体格健壮,体大腿粗,母鸡下蛋下的特别勤快,尤其是那些母鸭,几乎一年四季都下蛋,很多时候还把鸭蛋下到了田里去,经常被人捡走或者腐臭在田里。那时候我那两个mèi mèi却不怎么喜欢在那里生活,虽然她们两姐妹在那里天天可以吃蛋,有时候还可以吃鸡肉鸭肉,但她们还是喜欢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而最让人幸福的是,我叔叔那两个女儿爱爷爷奶奶比爱父母重,所以经常偷偷的把蛋拿回来给我爷爷奶奶,也经常会抱鸡和鸭回来,当然我叔叔他们是知道的,但这也是他们无形中对父母的爱,虽然真的不适合一起生活,但对父母怎能割舍呢。我那叔叔也是铁石心肠,气糊涂的时候犯错,过段时间他就会自责,自己哭泣,经常会在我们面前哭泣,说他不孝顺,说他不是人。
大概在那里生活了两年,由于鸡和鸭的繁衍生殖很旺盛,而且他们从小生活在大自然里,经过时间的推移,它们会飞的很高,会走的很远,久而久之,渐渐的一些扒手也悄悄出现了,也迎来了很多野外动物。最后走失的,被偷走的,被猎物捉吃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出现,后来又闹了一场瘟疫,家畜日渐荒芜。这个时候我爷爷奶奶和他们也已经很要好,而且我爷爷奶奶也总是惦记着他们的两个孙女,就那样又回来一起住了。可是还是没能适合在一起,没过多久又是吵架打架,而这一次是我的爷爷奶奶搬出去了。我爷爷在一座小山上开垦了几块田地,在那里盖了一间房子,养了些鸡,鸭,还养了几头牛,从此两个人在那里生活。当然也不是跟我叔叔完全不来往了,大家都只是感觉不适合在一起生存,可能有点距离比较合适,所以我爷爷那时候就是放牛,干活,他们两个自己种地自己收成。那时候我爷爷是出了名的劳动强人,他一天没有闲过,而且我爷爷身体健康,几乎不会生病,他每一天要不就在田里或者山地里干活,要不就是在山上放牛。
我爷爷衣着非常简单甚至破旧,他经常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背心,穿着一条三分裤,穿着一双缝缝补补的塑料鞋;体型消瘦,中等个子,皮肤黝黑;背着一个我奶奶随意用饲料袋缝成的单肩背包,整天穿梭在草丛里,树林里。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日晒雨淋,不管严寒酷暑,他孤独地,无怨无悔地放牛,劳动。我爷爷经常是带着我奶奶劳动的,他犁地,我奶奶锄地,就他们两个,就这样他们两从二十岁开始在一起,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劳动,一起奋斗。从年轻到年老,他们从未离开过,每一颗粮食都是他们两一起劳动得来的。他们两一直早出晚归,一起上山下山,相依为命,恩恩爱爱。
没有活儿劳动的时候爷爷就一个人放牛去,奶奶在家操持家务,洗菜做饭。放牛时候,我爷爷经常会坐在树上看守自己的牛,也经常会在树上搭个树枝简易床呼噜睡觉,就像一只猴子。别看我爷爷已经五十多,他爬树,穿梭草丛的便捷能力绝对不输于小孩子,并且他那消瘦的体型和健壮的四肢恰到好处地适合huó dòng这些,灵活如猴,自然会有一些人会调侃他几句“啊啦啦喂,,一个老爷爷的经常不落地,非要在树上,你一天一半多时间是不在地上的”这个时候我爷爷会抿嘴一笑,总是说“这样才能看见我的牛啊!哈哈,。”当然很多时候我爷爷背着我奶奶给他做的包包,在山头上在树林里走来走去,他那小背包也从来不空的,他总是会摘野果,或者采野菜,比如芒木果,橄榄果,酸果;龙爪菜,苦凉菜,等等。我们那里山清水秀的,就是有数不完的野果,采不完的野菜。我爷爷的生活艰辛却自由自在,贫困却快快幸福。
我爷爷放牛时候也不会太闲,他是养蜂高手,他不仅仅会饲养蜜蜂,还饲养各种各样的马蜂,在我家的屋檐下到处倒挂着爷爷饲养蜜蜂的蜂窝,还有山上他还隐藏性养蜜蜂以及其他的马蜂。那时候我们经常可以吃蜂蜜,甚至可以说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因为我家除了我爷爷以外我哥哥也是个非常厉害的养蜂人,我也马马虎虎会一些,所以我家里一年四季都有保存的蜂蜜。春夏天,家里就会取很多很多的蜂蜜和蜂蛹,我们经常可以吃各种的蜂蛹菜。奶奶也会经常煮糯米饭,然后拌蜂蜜吃,那是我们小时候最美味的饭,糯米拌蜂蜜又香又粘又甜,非常可口。秋天爷爷会饲养黑马蜂,黄马蜂,灰马蜂,有树上结球的也有地里趴洞的,那时候我们又可以吃各种各样的马蜂蛹菜,营养丰富,美味佳肴。
还有,我的爷爷还是个猎人,他那时候有一支土炮抢,白天他会打野鸡,兔子之类的野生动物,也经常会用细绳圈住穿梭在草丛里的鸟。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我爷爷要是打到猎物了就会留到周末等我们回去吃。有时候半夜三更他也独自一个人去打猎,他从来不害怕黑夜,他总是一个人拿着手电筒走在黑暗的树林里到处走,看看哪里有大鸟栖息休眠。如果他发现好几处大鸟栖息的地方,也会叫上我和我哥哥跟着他去,我们静悄悄地跟着我爷爷,他打下来一只我们就去捡,运气好的时候一个晚上可以打到三四只,有野鸽子,有野鸡,有鹰等等。
后来我叔叔他们决定外出打工,我爷爷奶奶又回来自己的家里,而那山上的房子渐渐人去屋空,寂寞凄凉。
渐渐的我们都已长大,爷爷却渐渐老去了,曾经拥有过人的健康体魄,如今经过风吹雨打,岁月无情地摧残下,银发沧桑,皱纹满面,身体也渐渐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状况。
其实在我上高中时候爷爷的身体就渐渐出现毛病了,太阳太辣时候他甚至会晕倒。后来家里人担心他晕倒在山上,牛也卖了些,但爷爷坚持不卖完,对他来说,牛已经成了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陪伴,他经常要放牛,所以家人还是尊重他意愿,没有卖完。就这样,爷爷还是天天放牛,一直在他身边还有一条黑狗陪着他。现在爷爷再也不上高树了,上也是矮一点的,晴天他就独自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打盹,或者午休,雨天他就披着一件塑料布在树荫下避雨打盹。现在他放牛经常会找不到牛,也经常会因为看不住牛而让牛吃了别人家的庄稼地。但xìng yùn的是别人家也没有骂他,会给他打个diàn huà叫他把牛赶回去。
三年后第一次回到家,看到爷爷奶奶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我奶奶生病着躺在床上,我爷爷在一旁默默守护着。奶奶想吃东西爷爷给她做,奶奶口渴爷爷递水,奶奶发烧爷爷给她敷湿毛巾,奶奶酸痛爷爷给她捶捶背,形影不离,日夜陪伴。当然反过来爷爷生病时候也是奶奶自己照顾爷爷,两人患难与共,相依为命。
这次奶奶病的不轻,爷爷总是害怕奶奶就会这样离去,奶奶吩咐过爷爷即使她不在了,也要爷爷跟着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好好地生活下去。后来爷爷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奶奶若是真的走了,他也不想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