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流星!”
“疾风剑!”
一团烈火如流星坠地般由上空迅猛的轰击而下,地上一卷狂暴的气旋冲天而起,风与火纠缠在一起掀起漫天的火浪。
两道身影狼狈地从火浪中跳了出来,均是满脸黑灰,头发焦卷,衣服上还挂着零星的火苗。这两人自然是陈天赐与欧阳擎天,方才二人均使出了最强一击,未曾想风火相交后就造成那么大的声势,两人躲避不及才搞得如此狼狈。
两人躺在地上,互相看了对方一身怂样,很有默契的放声大笑,直笑到差点都岔了气。
山风轻抚,天上白云朵朵,似牛似马又似那展翅的雄鹰。
如今他们已不在灵膳坊的空地切磋了,自从法诀碰撞搞出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后,陈天赐还真怕把灵膳坊给毁了。欧阳擎天亲自找了现在这个地方,后山一个不起眼的山头,视野极为开阔,一边是几座高耸入云的奇峰,如刀劈斧砍一般陡峭严峻,另一边则是波光粼粼的空留湖。
“天赐,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冷不丁的欧阳擎天突然开口说道。
陈天赐吓了一跳,难不成这小子还有龙阳之好?!
见对方那防狼一样的眼神,欧阳擎天直接丢了块山石过去。
“我家原是洛洲天阳城里的望族,也算家大业大。我爹是族长,本来我该有个骄傲的童年,长大后继承族长之位,经营家族产业,娶一位美娇娘传宗接代。可是八岁那年我爹意外身亡,然后一切都变了样。”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的叔叔继承了族长的位置,我爹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对我家人是恭恭敬敬,爹走了之后他们便露出了豺狼面貌。一年之内,把原属于我家的产业统统用计强夺走,最后还强占了我家的房产,将我娘和我赶至偏房一个破烂的小院子住。我跟我娘就在那破院子里整整住了五年,期间就靠我娘做点女工维持生计。”
说到这,他的双眼已经饱含泪花,陈天赐从没想过他还会有这么悲催的经历,错愕之下想要安慰几句,也不知从何说起。
“这还不算,我叔叔一家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堂哥一个是我堂弟,我们三兄弟从小一起玩,我真的以为我们的感情很好。没想到在我落难之后,他们竟然不顾亲情友谊,只想着怎么折磨我,糟蹋我。动不动便对我拳打脚踢,让我学狗叫,还一口一个贱种的骂我!”
陈天赐能见到欧阳擎天的手指此时已经深深的抓进了泥土里,颤抖着。
“后来娘亲收留了一个孤儿,是个哑巴女孩,虽然小却很懂事,总是帮着娘亲干活,还老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可就是怎么一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我那堂弟都不放过,竟然把她压在水里差点断了气。那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动手打了堂弟,结果他领了四五个家丁回来。那一次我被打断了两根肋骨,眼眶都肿得看不见了,血流了一地,好几次我都以为死定了,或者干脆死了算了,可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后竟然好了。”
“身体好了之后,我每日寻思着要去报仇,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我娘苦苦哀求拦着不让我去。再后来她拿出了一个玉牌,那是我太叔公也就是欧阳无畏留下的,凭该玉牌可以请太叔公办一件事。那玉牌原本只传族长,却是娘亲留了个心眼没让叔叔一家知道。”
“娘亲摔碎那玉牌,果然几天之后太叔公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娘亲恳请太叔公带我走,太叔公见我灵根尚可便答应了,甚至还出面让我娘住回了原先的老宅。接下来就是在铁真门一边修炼一边欺负人,直到遇见了你。”说道这欧阳擎天竟然笑了笑,人的心境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我?遇见我怎么了?”陈天赐一脸懵。
“你以为我真愿意欺负那些同门的师兄弟啊,开始时我借着太叔公的威严欺负人一是为了壮胆,二是为了体验我那两堂兄弟欺负我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再后来当我看到那些躺在我脚下任我欺凌却不吭一声的人,我就来气,我气我自己从前怎么就如脚下这些人一般软弱,任人践踏,我真的很气!所以越不吭声的,我打的就越狠!“
陈天赐不由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游勇被他踩在脚下那球样,打的还真是狠。
“你是在铁真门第一个敢反抗我的人,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的手臂给打折了。其实太叔公并没有那么在意我这个侄孙,我若请他帮忙顶多是找一顿臭骂罢了,他不可能帮我的,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找回场子。就这么一来二去,我每天除了干活便是想着怎么修炼才能打倒你,渐渐的我发现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充实快乐,不用wěi zhuāng自己,所以我要谢谢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看着欧阳擎天那真挚的似乎都要流下泪来的双眼,陈天赐慌忙说道:“兄弟打住啊,千万别哭,我受不了这个!”
“去你的,那是风沙给吹的。”
“原先我总想着学点仙法之后就下山,将叔叔一家全都杀了,以解我心头之恨。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下个月是我娘亲寿辰,我打算下山祝寿顺便将她老人家接来山下住着,不再去理会凡间的种种丑恶,平平淡淡过日子也挺好的。也许这也是这么多年再苦再难娘亲也不曾想过求叔公帮忙的原因吧” “恩,你能这样想便好,如今你也是修仙之人了,犯不着为凡人的仇恨把自己搭进去。”
……
“记得到时候代我向伯母祝个寿。”陈天赐这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只可惜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为他们做寿了。
“再过三个月便是门内弟子考核,到时候一起进内门!”
“恩,一定!到时候别输我输得太难看啊,兄弟!”
“是该你来操心这事吧!不服?!再战一场!”说罢,欧阳擎天便又起身挑剑朝陈天赐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