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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云将司徒雨带到一间日式风格的茶馆,茶馆名叫和歌山。
馆内很静, 播放着节奏轻缓的rì běn民歌。客人们大多藏在包厢里, 能从木质的推拉门看到影子,和着歌曲,有些像一帧帧现代皮影戏。厅里只有两个穿和服的年轻姑娘招待, 一个在前台,另一个做引导。
司徒雨被安排在靠左边的第三个包厢。
“你自己待会儿, 我就在你隔壁,完事儿后来找你。”
顾行云交代后离开,从始至终,司徒雨一句话也没多问。
隔壁的木门打开后, 司徒雨听见顾行云跟等待他的人打招呼——
“路上捡了个朋友的同学,来晚了。”
那人笑他:“你小子走到哪儿都有艳遇, 现在连女学生也下手了?”
懒得再听下去, 司徒雨关上自己的木门, 抱着蒲团喝茶。
过了会儿,守在前台的姑娘敲门送进来一份定食。司徒雨看了眼,是鳗鱼饭、三文鱼寿司和海带汤。
想起路上顾行云问她吃没吃晚饭, 她拿起筷子, 慢慢地品尝起来。
陪司徒雨吃饭的是另一侧包厢里的几个上班族。他们谈论着工作、老板, 抱怨着房价和家里的妻儿, 时而大笑时而叹气, 与顾行云那一处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算了,过了今晚不会再有交集。
想到这里,司徒雨自在了一点儿,又多喝了几杯茶。
半个小时后,隔壁包厢的木门被推开,送走了约会的人,顾行云进了司徒雨的包厢。
“就吃这么点儿,不合胃口?”顾行云说着徒手捻起一块寿司塞进嘴里。
他咀嚼的样子很利落,司徒雨看着,说:“味道不错,但茶更好。”
毕竟是间茶馆,且消费不低,茶自然是绝品。
顾行云看了眼她脚掌上的灰,想起她跳上摩托车的那一幕,别过头,拿起块纸巾擦了擦嘴,“走吧。”
*
茶馆背后是一条古街,清吧酒吧小旅馆,如今古街的标配,蹭着点古风古韵,内里还是躁动和快节奏。
“喜欢哪个店名儿?”站在石板路上,顾行云看着一个个店名问司徒雨。
司徒雨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招牌,之后两人走了进去。
只是一间普通酒吧,好在粉饰的不错,店名好听,酒水名字也极具韵味。
司徒雨点了杯“千红一窟”,顾行云点了杯“琼浆玉露”,一个出自《红楼梦》,一个出自《西游记》。
两个人各自饮着。
“你和他们俩很熟?”
顾行云知道司徒雨问的是谁,说:“很好的朋友。”
来南城办事,顺便探望旧友,正因为送这对朋友回学校,顾行云才捡到逃跑的司徒雨。
司徒雨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转身去看舞台上弹唱的民谣歌手。
“你音响里的歌不错。”她对顾行云说。
“都是老歌。”顾行云点了根烟,想了想,又问司徒雨:“要吗?”
知道眼前是个惯抽,司徒雨坦诚道:“只会装个样子。”
顾行云不在意,自顾自地抽起来,抽了几口后又说:“最好别学。”
顾行云夹着烟拿酒杯的手势很潇洒,手指很漂亮。但他看起来心不在焉,喝酒的时候视线总是落在不同的地方。
他从和歌山出来后手里多了个小盒子,紧接着酒吧里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被顾行云抽烟的样子吸引,司徒雨朝他伸手:“我想学。”说着把他手里的烟拿过来啄了一口。
这一回,她试着吸了进去,呛得满脸通红。
顾行云笑了一声,任由她放肆。
“笑什么?”司徒雨问。
顾行云摇头不语。
烟把酒劲勾起来了,司徒雨的话多了起来,“不好奇我发生了什么?”
顾行云重新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你不也没问我是干什么的吗?”
司徒雨学着他的样子抽了一口,这回好了一些,咳嗽能忍住了,她说:“无所谓。”
朋友的朋友,真想摸清并不难。
“没兴趣。”顾行云也是这个态度。
司徒雨笑了,这是今晚她第一次笑。
顾行云看着她的红唇舒展开,入了神。
“我好看?”司徒雨的声音也笑了起来。
顾行云移开视线:“凑合吧,嘴可以再收点儿。”
顾行云的评价是基于她眉眼和鼻梁的风格作出的,他私认为成熟风格不适合她,太过鲜红的唇会夺走她上半张脸的风采。
司徒雨不以为意,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她又点了杯“万艳同杯”,同样是《红楼梦》里太虚幻境中提到的酒名。
*
灯光摇曳,群魔乱舞。
酒吧热闹起来后,司徒雨醉了,“待会儿你跟我走。”
顾行云笑道:“别告诉我你要把我带回女生宿舍。”
司徒雨晃了晃食指,“回家。”又指了指自己,补充道:“我家。”
“理由。”顾行云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司徒雨瞟了一眼,那似乎是一桌顾行云不太喜欢的客人。她收回目光,双手攀上顾行云的脖子:“我陪你演了一晚上戏,下面该你回报我了。”
她眼神迷离,姿态微醺,是醉态,声音却清醒着。脖子上一阵酥麻,顾行云看着司徒雨的眼睛,手自然地攀上她的细腰,“好。”
顾行云搀着司徒雨离开,酒吧的门打开之后,他们很不巧地被一伙涌入的人推搡了一下。
“你……”
顾行云俯身贴了下司徒雨的耳朵:“我没事儿。”
司徒雨禁了声。
摩托车行驶在夜色中,司徒雨在风中调侃:“怪不得要穿烟盒都能掉出来的裤子。”
顾行云神情淡然:“见笑了。”
司徒雨轻哼一声,不予置评。她醉了,刺激的夜晚能冲淡一些东西,别的不关她的事。
被推挤的那一刻,顾行云裤子口袋里的盒子被人顺走了,司徒雨看到了,他自己也知道。
*
按照司徒雨给的地址,摩托车驶近n大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
电梯里,司徒雨将口红印记胡乱地抹在顾行云的脸上和脖子上,顾行云玩笑道:“这样很假,倒不如动真格。”
司徒雨也笑,“想得美。”
可当他们走出电梯按下门铃之后,司徒雨整个人迅速贴在了顾行云的身上。
于是司徒霖一开门就看到纠缠在一起的这对男女。
司徒雨半露着香肩,如同一块橡皮糖似的粘在这个她不过傍晚才偶遇的男人身上。
“我叔叔。”司徒雨无比随意地跟顾行云介绍。从门被打开到话音落下,她的目光始终不曾经过司徒霖的脸。
听到“叔叔”这两个字后,顾行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在这之前,他揣摩过这二人的关系,朋友能让他插手,说明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而从他们各自的状态和年纪上来看,更像是金主与受了伤的金丝雀。
金丝雀想逃,他帮就帮了。可禁忌之恋……
真他妈的糟心。
从开门的那一刻起,司徒霖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司徒雨。他眼底有一只被捆住手脚的兽。
卧室门被司徒雨关上的一瞬间,顾行云看到司徒霖的脸像染了墨一般。
*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司徒霖陷在沙发里,能看到主卧门下漏出的光。
屋子里的司徒雨“咯咯”的笑着,欢愉的声音不断地从缝隙里传出来。司徒霖连烟都不想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隐忍着。
主卧里,司徒雨半醉半醒。
被顾行云嫌弃地扔回床上后,她站起来,在床上跳来跳去,将床垫弄出声音。她笑着,将自己的头发揉乱,遮住脸。
顾行云倚在窗边抽烟,无视着她的幼稚。
从主卧的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声,浴室的门应该没有关。客厅里的落地灯却被关上,随后,大门被关上。
司徒霖走了。
听见门外的响动,司徒雨穿着黑色吊带裙站在了花洒下面。
透过浴室磨砂质地的窗,顾行云看到一个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的剪影。
吐出一口烟雾,顾行云转头看飘窗外的万家灯火,自嘲般地笑了一下。
荒诞夜晚,无趣至极。更郁闷的是,楼下有人,他暂时走不了。
*
许久之后,司徒雨裹着浴巾出来拿了套睡衣,顾行云看见她暴躁地扯睡衣上面的吊牌,再扫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她应该不常来这里住。
换上睡衣再次出来后,司徒雨看似恢复正常,她清醒地对顾行云说:“谢了。”
这意思听上去像是——戏演完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