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对耶稣信徒的屠杀终于停止了,可所有天之子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谁都知道这个十五年的期限。如今罗马的势力这么大,莫说欧洲,便是亚洲和非洲,都已被罗马的势力渗透,都有一大块土地落在了罗马人的手里,到哪里再去找可以和罗马抗衡的力量呢?
加百列叹了口气,离耶稣离开也已经好几年了,耶稣临走时,自己还是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要在有限的十五年里找到能够保护所有信众的力量。可是现实……
“加百列大人。”一个信众跌跌撞撞跑了进来:“门外……门外有个人,说是和您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说要见您,他说他叫保罗。”
“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的?保罗?”加百列蹭就站了起来。什么?保罗?那不是耶稣在地球的名字吗?难道……?他那么快就回来了?
“快,你快去通知米迦勒、萨里尔和拉斐尔。”加百列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冲出了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人,年纪不大,背着一柄刀,虽然身材健硕,但却透着一股萧瑟的味道,身上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你……你是保罗?”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加百列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是从基地来的?”
背着刀的陌生人点了点头。
“哈哈,是你,真的是你?”加百列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你逍遥了这么久,终于肯回来了?哈哈……对了,你这次在这里准备用什么名字?”
“保罗,我在这里的名字就是保罗。”陌生人的脸色很沉重,嘴唇哆嗦了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就叫保罗?怎么可能?”加百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上头可是有规定在这里不能使用本来的名字的。”
说到这儿,加百列的脸色变了……
米迦勒、萨里尔和拉斐尔都出来,看着面前这个叫保罗的男人,面露惊喜。
“不是他,他不是他。”加百列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你怎么知道?”米迦勒一愣,看着加百列,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加百列苦笑了下,指着面前的陌生男人道:“他说他在这里的名字就是叫保罗。”
拉斐尔低着头嗫嚅着:“在这里谁也不可以用自己的真名……”
“你……你到底是谁?”萨里尔看着保罗,面色不善:“为什么是你来了?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他……他……”保罗面露哀伤之色:“他死了。”
“什么?怎么会?”加百列脸色惨变,一步冲到保罗面前,一把薅住了保罗的衣领:“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说他死了?他怎么就会死了?你到底是谁?”
“我是保罗,1号库的,基地这次特别派我来这里协助你们的。”保罗轻轻将加百列的手拨开,眼圈微红着道:“就在前几天,不,对这里来说应该是几年前了,欧洲分部控制室里突然发现保罗……也就是这里的耶稣……死了。于是控制室紧急调看了保罗的全部记录,看到他……他……他为了信众的安全,竟去找朱庇特他们交易,交易的代价便是他的性命。”
“可是……可是在他们杀他前,他可以召回啊,他是这么答应我的啊。”加百列不敢相信,失声叫道。
“他为了救信众的性命……这帮畜牲为了杀他……他们达成协议……”保罗哽咽着,断断续续道:“他们用金刚石打造的钉子钉入耶稣的胸口,破坏了他的自主召回系统,然后……然后那个该死的玛尔斯便将他的头颅砍下来了。”
加百列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便要摔倒,萨里尔忙将他扶住。
“朱庇特。” 米迦勒仰望天空,大声嘶吼:“我要杀了你。”
“保罗,我还有个问题需要和你核实一下。”拉斐尔抹了把眼泪,看着保罗,问道:“你怎么证明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说你是1号库的,可据我所知,基地要动用1号库的力量,并不容易。上次为了亚洲区蚩尤那么大的事情,报告递交了十几天,1号库才派出了增援。为什么这次能这么快就把你派过来了?”
“欧洲分部看到保罗死后,除了向总部汇报,向特战指挥中心汇报外,还通知了保罗的家属。”保罗的脸颊已经全都被泪水打湿了,泣不成声道:“保罗有个弟弟,和他最是亲近的。保罗很早就当兵了,他的弟弟很崇拜这个哥哥,一心以这个哥哥为楷模,于是等够了年龄,他便也入伍了。保罗在军队里表现得很优秀,他弟弟为了追随他的步伐,也豁出性命地训练。他当了特种兵,他弟弟也努力考进特种部队;他入选了联合国特战中心,他弟弟也加入特战中心……后来在特战中心的选拔中,保罗被选去了3号库,他的弟弟却被选中去了1号库……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弟弟超过了他……他当时告诉他弟弟,他也会去1号库,让他弟弟等着,他们两兄弟一定会在一起并肩作战的……”
萨里尔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拉斐尔看着保罗,泪眼模糊:“你是……?”
“我就是他的弟弟。”保罗抹去眼泪,勉强平静下来道:“基地有规定,来这里的人不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我的哥哥深爱着这里的人,无论是叫普罗米修斯还是被称作耶稣,为了他们,他吃了无数的苦,甚至最终献出了他还年轻的生命。”
刚抹去的眼泪,又重新流满了他的脸庞,保罗握着拳头,低声嘶吼道:“可是他的真名,这里没有人知道,这不公平,就算是基地的规定,我也不能同意。于是我向指挥中心申请,用我哥哥的名字来到这里,我要给我哥哥抱仇,我还要让这里的人记住我哥哥的名字,记得有个叫保罗的人曾经为了他们付出了他的一切。”
“好兄弟。”加百列摇晃着向保罗走来,一把将保罗抱住。
“加百列。”拉斐尔的脸色刷白,强忍着心里阵阵的痛楚,努力镇静着,将加百列拉开:“现在还不到能无所顾忌地感动、痛哭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证实他说的一切。”
“这个我来证明吧。”黑暗中,奥丁转了出来,一脸哀戚:“我被召回去,和他一起来的……”
话还未说完,拉斐尔猛扑上去,一把搂住保罗,痛哭了起来。
“我今天过来只是和你们见一面,认识一下。”保罗拍了拍拉斐尔的肩膀:“我马上就动身去罗马各地走走,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助我们对付朱庇特他们的力量。”
“你……”加百列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终于道:“也好,我正为了这一筹莫展呢,你若是能找到人帮助我们,那就最好了。不过你在外也要小心,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如今这里的人的武技和实力都比我们刚来时大大提高了不少。我遇到过几个顶尖的高手,战力几乎不弱于我们了。”
保罗嗯了一声,脸色凝重:“你放心,实在不济,我们还有激光和飞行,并不至于连命都保不住。”
加百列点点头,和众人一起目送保罗离开了。
尼科米底亚,妓院的一个角落里,两个年轻人各搂着两个女孩儿在那里饮酒作乐,女孩儿的衣襟敞开着,胸前沉甸甸的两个圆球磨蹭着年轻人的胸膛。年轻人往嘴里倒着酒,不时地说些低俗下流的笑话,惹得女孩儿咯咯乱笑,年轻人趁机在她们胸上摸上两把,揩揩油。
“哼,一个纨绔,还好意思在这里庆祝升职?”另一边,五六个戎装的汉子,围着两个女孩儿,显然对那两个年轻人一人两个女孩儿的骚包样子有些不爽,一个看着有几分喝多的壮汉举着酒直在那里嚷嚷:“要是老子有那样的老爹,以老子的功劳,早他娘便是军团长了。”
“李锡尼,你狗嘴里蹦什么呢?”一个年轻人推开腻在身上的女孩儿,站了起来,怒视着对面的壮汉。
“怎么了?老子说错了吗?”李锡尼歪斜着身子,瞪着这年轻人:“马克森提乌斯,你若不是仗着你是马克西米安陛下的儿子,你能这么快便当上骑兵长官?做梦呢吧?”
马克森提乌斯脸涨得通红,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顿,怒道:“你说什么呢?我这升职,也是靠着战场上厮杀得来的,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呢?你若不是靠着伽列里乌斯陛下赏识你,你一个农夫的儿子,能爬到现在的地位?”
“哈哈。”李锡尼大笑起来:“老子被陛下赏识,那是因为老子的武技,那是因为老子的军功,那是因为老子在战场上悍不畏死。你呢?小白脸的少爷?你在战场上厮杀?哈哈,你杀过多少人?若不是你旁边那位帮衬着你,若不是你那些亲兵替你挡死,若你也是个农夫的儿子,就你这怂包的模样,早他妈不知道会死几回了,哪还有升官的机会?”
“够了,李锡尼。”和马克森提乌斯一起喝酒的年轻人也站了起来,看着李锡尼,沉声道:“今天我和我舅舅在这里高兴,不希望有人在这里搅闹,大家相安无事,各玩各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