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哪咤、杨戬身旁,斜刺里,山石后,又有白光射出,秦、赵两位天君一个侧翻,堪堪躲过,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姜尚、雷震子?你们竟敢偷袭?”秦天君大叫道:“来得好,申公豹快来助阵,今日就废了他们。”
本已冲到殿下身边保护殿下的申公豹也腾空而起,冲向姜尚。
八个人在空中捉对厮杀,往来盘旋,只看得地上的诸侯兵将心摇神驰、目不转睛。
轰,轰……天空中,兵器刚一碰撞,两人弹开,立刻一道道白光便射了出来。申公豹和三位天君,多少还有些顾虑,怕误伤了下面的兵将,不敢肆无忌惮地胡乱发射。可姜尚、哪咤他们却全无这些禁忌,只看机会较好,便是一道白光,只炸得下面的兵将人惊马嘶,一片混乱。
“妈的,逼他们到远处。”赵天君怒骂了一句,突然放开对面的雷震子,向姜尚冲了过来。
姜尚挥动杏黄旗本和申公豹斗得旗鼓相当,一见又杀过来一个,心里一惊,掉头就跑。
赵天君和申公豹嘴里骂骂咧咧,追了下去。恐怕姜尚有失,哪咤三人立刻也跟着飞去,于是秦天君、董天君也被引下去了。
天上的八个大神都飞远了,几个诸侯看着手下被激光炸死的惨样,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位殿下。
“哭丧着脸干嘛?”商郊没好气地骂道:“这天神大战,殃及池鱼,岂是人力可以抵挡的?不就死了十几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到了西岐,多杀些人报仇不就得了吗?”
“这……这……”诸侯们见大殿下发火了,顿时低下头,只在一边唯唯诺诺。
“行了,行了,西岐就在前面了,管他们上神、魔神,只让他们自己去打,我们自去西岐。”商洪忙安慰道:“等拿下西岐,那里的粮食、财富、人口、奴隶,还不都是我们的?”
“对,对,对,殿下说的对极。”几个诸侯顿时喜笑颜开,有好事的更涎着脸道:“听说西岐的女子个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到时候定要选上几个最好的,孝敬两位殿下。”
商郊呵呵一笑道:“你倒是乖巧,也罢,既然那些神魔都走了,赶紧催促大军出发,不然等他们回来了,又是麻烦。”
殿下令下,诸侯们不敢怠慢,又想着西岐城里的财富、美女,心里直是痒痒,只以为西岐也便如之前那些拦路的营寨,一击便可攻下,只担心走得慢了,好东西便都让别人给抢走了,顿时纷纷催促手下往前赶路,队伍顿时更紧凑起来,不大的山路上,都快拥到一块儿了。
“殿下,看,前面好象有支押运粮草、辎重的队伍。”一个眼尖的诸侯指着远处,向殿下急叫道。
“果然。”商郊手打凉蓬,看了一眼,山脚下,大路上,一支车队正在蜿蜒,押运的兵将并不多,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车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看来西岐也在做着战前的准备。哼,今日既然被我撞上了,便就是你倒霉,看你往哪里跑?这些东西无论如何是到不了西岐了。”
说罢,转头便对诸侯们道:“冲,将他们全都给我擒杀了,那些辎重、粮草,全归我们了。”
顿时诸侯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只在那里嗷嗷乱叫,领着自己的部下拼命往那里冲去,只生怕跑得慢了,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都回来,不用去那么多人。”商洪在后面急叫,却看那些诸侯没什么人睬他,只得又喊道:“人别杀完,留几个活口,好问出西岐城的军情。”
那些诸侯嘴里应着,脚下却跑得更快了。
眼看面对着自己这支不过一千多人的小小的运粮队,朝歌数以万计的大军竟就掩杀了过来,本就心虚胆寒的脚伕登时慌了手脚,只发一声喊将车子推倒,便一哄而散,拦也拦不住。为首的军官急得大叫,却也没法,又见朝歌兵将越冲越近,也吓得魂不附体,立刻带着士兵们跟着脚伕们一起跑了。
“大人真是神算,他们果然所有人都一拥而上了。”左右立刻拍起了马屁。
“神算个屁。”南宫宜哼了一声:“一路上那么多大营,他们哪回不是这么一拥而上?”
“大哥,这帮乌合之众,可得好好管束管束。”商洪见自己说的话竟都没人听,脸顿时涨得通红:“这里已到西岐,可比不得那些路上的野寨,竟就这么一拥而上,也不管令行禁止。”
“是啊,一路上对他们太宽容了,竟如此不像话,等回来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商郊脸色也不好看,点点头道:“不过话说回来,总算基本的兵家素养还是不错,各家诸侯的阵型却还保持得可以,丝毫未乱,还算警惕,未留出什么可乘之机,看来一路上我对他们的训练……”
话还未说完,朝歌大军已冲到倒在路边的大车前,也不顾前面正在奔逃的西岐人马,全都拥在大车旁哄抢。
“大王说了,谁抢到就归谁。”诸侯们兴奋地大叫着,指挥着手下劫夺大车上的财物。
“大人,是珠宝。”一个箱子倒在地上,白的、黄的、发光的、翠绿的顿时滚落了满地。
“我的,是我的……”
“滚你奶奶的蛋,都是老子的,撒手,信不信老子捅了你?”
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顿时推搡在一起,扭打在了一起。刚才还被大殿下满口赞扬的兵家素养、未乱的阵型一下子全都没了,只挤在一起闹哄哄的。
打脸,赤果果的打脸,大殿下顿时气得直哆嗦:“阵型……莫乱,先去追敌,东西回来再分……”
前面乱成一团,叫骂声、撕打声比他还响,如何还有人能听他的?大殿下的脸色铁青:“来人,近卫军,和我一起上前,我看他们还敢撒野……”
“就是现在,给我冲锋。”战机出现,南宫宜兴奋起来:“擂鼓,摇旗,弓箭手放箭,给我冲。”
嗡,一阵弓弦响,本来还在骄傲灿烂的太阳,顿时被箭矢组成的乌云遮住了,地上立刻暗了下来。
正在扭成一团的诸侯们惊觉似乎哪里不对,下意识地松开对手的衣襟,茫然抬起头看了一眼……
“敌袭,敌……”有人撕破嗓子,绝望地大喊起来,话只说到一半,一支箭矢便钉穿了他张大的嘴里,瞪大着惊恐的眼睛,他一头栽倒在满地的财宝上。
“杀……杀……”一队队战士如下山猛虎,从隐身的山头上往下冲去。
漫天的箭矢又腾空而起。
“盾牌……盾牌……”一个诸侯大声喊道,转眼他就绝望了,为了抢夺珠宝财物,士兵们已经把手里的盾牌弃在了地上,有的甚至连武器都已经找不见了。
没有任何遮挡,无情的箭矢瞬间掠夺着人们的生命。好容易有人眼尖,想捡起地上的盾牌,却发现盾牌的另一角被自己的战友抓在了手里,还在争抢中,两个人都倒了下去……
“跑……”有人发一喊,向本阵跑去,顿时所有人都向本阵冲去,散落在地上的盾牌、武器都顾不上拿,有人甚至空着两只手。本阵那里有殿下,有近卫军,还有没冲上来的军队,只有到了他们的羽翼下,才是安全的……
天上的箭矢停了下来,西岐军冲杀下来,和四散的朝歌大军撞在了一起。
喊杀声中,一场屠杀开始了,长戈捅,利剑刺,鲜血到处喷涌着,一个个诸侯兵倒在地上,被身后的袍泽,被掩杀的西岐将士践踏着。已死的倒也没什么,却是那些受伤的,甚至只是被挤倒的,最是可怜,在无数双脚下翻滚着,试图站立起来,一切却都只是徒劳,只挣扎了一会儿,便慢慢停了下来,再也无所谓那一双双踩上来的脚了。
“殿下,救命啊,殿下……”一个跑在前面的诸侯,跌跌撞撞的,向已呆立在阵前的两位殿下呼救:“救命啊。”
近卫军的将领一头冷汗,刚才差点就和大殿下一起冲过去了,还好,就差那么一点就刹住了,要不眼下往回跑的恐怕便是还有自己了,不,那是运气好的,若是运气不好……他看着地上不停翻滚直至被踩断气的士兵,倒抽了一口冷气。
“殿下,大殿下。”他拉了拉商郊的衣袖。
商郊这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这……这……”看着眼前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溃兵,商郊拔出剑,大喊道:“不许过来,不许过来,回头,都给我回头。”
没人听他的,所有人都向着他冲过来,也不敢停,却怕慢了一步,又被身后的人挤倒、踩死……
跑在最前面的诸侯已经快跑到了,气喘吁吁扭曲的脸总算松驰了下来,到了,到了,跑进军阵里,便是安全了……
“不许过来,不许冲撞了军阵。”商洪大叫着,拔出剑来,
诸侯愣了愣,殿下是在开玩笑呢吧?身后的可是要命的剑戈、催命的恶鬼啊。
一咬牙,诸侯一个加速,往军阵里撞了进来。
唰,寒光一闪,一蓬鲜血,诸侯捂着脖子,惊恐地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二殿下……
“出戈。”商郊大叫道:“不战而回,杀。”
看着涌来的人流,近卫军面面相觑,这……这都是战友,都是袍泽啊。
“杀,给我杀。”商郊看着不断跑近的人流,疯狂地大叫着,挥剑将自己身旁一个尚在犹豫的近卫军砍翻在地:“违令者斩。”
“杀。”近卫军将领扯着嗓子大叫着。
被鲜血吓到的近卫军如梦初醒,举起了长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