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宫隐竟然如此大胆?已经熬不住了吗?竟敢去窥视那个姓姜的了吗?”蚩尤一拍桌子,虽是恼怒,但也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阴阳苦笑了一下,他也是一头雾水,到现在也没想通,为何这宫隐竟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事迟早也会发生,总会有人铤而走险,但那宫隐怎么会这么快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现在外面也有一种传闻,说那把紫篁剑现在在宫隐的手里。那天的护卫说,看到宫隐拿了两把剑,其中一把依稀象是传说中的紫篁剑。”阴阳想了想,继续推测道:“或许他是急于想找出紫篁剑里的线索吧。”
“他想找线索?”蚩尤冷哼了一声:“我这就下一道王令,命他把紫篁剑交出来,我看他再到哪里去找线索。”
“大王不可。”阴阳急忙阻拦道:“目前紫篁剑在宫隐手里,只是坊间传闻和我们的臆测,并无真凭实据。若是那宫隐否认此剑在他的手里,大王又该如何是好?况且我们已经找了铜舆图那么久了,到现在也是半点线索都没有,何不让这宫隐在前面替我们打个头阵?我们只须派人盯着他,他若找到了,我们只拿回来便是;他若也没找到,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蚩尤想了想,点了点头。
“只是最近线报,宫族陆续从谯城偷偷潜回大批的人手,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我在想经历了此事之后,要不要往姜老头那里再加派些人手?甚至请一位巫神前去坐镇?”阴阳迟疑了一下,又向蚩尤提出了一个建议。
蚩尤听了,摇头笑道:“多派人手倒是无妨,但巫神……还是算了吧。一来,让他们亲自去看管一个凡人,他们如何会肯,就算勉强答应了,心中自然也是别扭;二来,这姜老头的脾性和狡猾,你我可都是见识过了的,纵然象宫隐这种人能够见到姜老头,我却如何也不会相信那宫隐能从他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来;三来,宫隐这次窥探,被你的人拦了下来,却让我对那里的防卫更加放心了,你这次安排在那里的人倒是着实不错,让我很欣慰;最后一点却最重要,若果真派了个巫神过去,哪里还会有这些跳梁小丑再会浮出水面啊。”
阴阳呵呵一笑,道:“大王说的是,是我多虑了。这次的那些人,我都也嘉奖过了。若是被他们知道,他们的勤勉大王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怕更是感激涕零了。”
蚩尤笑道:“我看着你最近也越来越勤勉了,这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一天比一天高明。不过有功必赏,有过则罚,乃役下之法。他们立下这功劳,你也该替我再去嘉勉一下。”
阴阳点头应了,却哪里知道这批人平时却是懒散惯了的,只是最近流言太多、风声太紧,又连续几日被力牧刻意在那宅子里弄出些小动静,也紧张地多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那宫隐回到家中,也是闷闷不乐。紫篁剑虽然夺了回来,但他也知道是被人故意陷害了,躲在家里也是愈发的揣揣不安。隔了几天,却看着居然没事,便又渐渐胆大了起来。
“少爷,少爷。”武德兴奋地喊着,冲进了房中。
正搂着小厮在那里耳鬓厮磨的宫隐一把将小厮推开,恼怒地看着武德,厉声道:“什么事这么心急火燎的?”
一头撞破宫隐好事的武德尴尬地站在门口,又迫不及待地把紫篁剑呈了上去,剑柄已被旋开。
宫隐接过剑,剑柄里有一小块兽皮。宫隐立刻把兽皮取出,展开一看,兽皮上用鲜血写了一行小字:“崖山山神庙山神像下”。
彭城城外确实有座崖山,崖山上也确实有座山神庙,有山神庙自然就会有山神像。
“哈哈。”宫隐大喜,伸手便在武德脸上捏了一把,道:“奴家如今还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也不知道那武傲是如何舍得把你赶走的。”
眼珠滴溜溜一转,宫隐又对武德道:“小德,前几日奴家刚闯过祸,恐怕现在已有无数的眼睛将奴家盯得死死的了。现如今想去取这东西,只怕便是极难,我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便让武德附耳过来,对着武德交待了好几句。最后道:“事成之后,便让这些人都散了,分批赶回谯城待命,省得再被人盯着。”
武德点头应了。
午后,宫隐提着紫篁剑来到武府门外,张扬跋扈,声言要挑战武傲。顿时彭城内一片轰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武府,连蚩尤和阴阳也不例外。
悄悄的,在武德的安排下,一批一批的人手化装成农夫、猎户三三两两地向各个城门走去。从午后到傍晚,足足花了两三个时辰,所有的人手才全部出了城。
宫隐和武傲各展所能,在武府外大战,这一战从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一直战到月亮升到树梢,也未分出胜负。
“大王、大王。”手下探子急匆匆走入殿内。
蚩尤和阴阳正在用晚膳,蚩尤抬起头看了进来的人一眼,问道:“胜负已分吗?谁赢了?”
探子一愣,跪倒答道:“属下不知。”
蚩尤也一怔:“那你来报的是何事?”
探子立刻禀告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刚去姜老头那里送饭的人回来报告,说那里的门叫不开了。”
“什么?”阴阳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你再说一遍。”阴阳直接跃过桌几,一个箭步冲到探子面前。
那探子便又道:“傍晚厨房那里派人去姜老头那个宅子里送饭,可到了门口,无论怎么砸门,门都不开,也不见有人出来说话。”
阴阳心中顿时一紧,忙问道:“那你们有没有进去看过?里面的情形如何?”
那探子为难道:“按照大王之前的命令,没有大王的手令,无论是谁都不得进入那所宅子,所以我们都不敢进去。”
还没等那探子说完,蚩尤与阴阳便急匆匆走出了大殿。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搏斗的痕迹。每间屋子里都有死人东倒西歪地躺着,有的脸上的表情还很安详,不是中了暗器就是被人从背后割断了脖子,全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击夺去了性命。
姜老头不见了。
“查,快去查,今天到底有什么人出过城了?”一向稳重的阴阳不顾一切地咆哮,竟然也失态了。
很快有人报告上来了,下午有好多批人分别从各个城门出去了,这些出城的人大多都是宫家的人。
“他们都回来了吗?”阴阳压抑着火气问道。
报告的人摇了摇头,道:“除了武德带了几个人出去过又回来了,其他都没再回来过。”
宫家,原来如此,难怪宫隐会拿着紫篁剑去找武傲比武,这分明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根本就是一个为了盗走姜老头设下的局。自己一个终日玩鹰的人竟然被鹰啄了眼睛。阴阳扶着门框,心中暗自恼怒,手渐渐用力,门框喀地一声断了一截,木屑碎了一地。
“速速传令,关闭城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许出城。另外命巡城司马速带人去宫府拿人,不许放跑一个,尤其宫隐,务必生擒活捉、归案审讯。”蚩尤阴沉着脸下令道。
阴阳在旁立刻补充道:“再传令武傲率武族人马前去相助巡城司马。”
传令的人刚走,阴阳又对蚩尤道:“大王,这宫隐武功高强,我怕木威应付不了,故再下令武傲也去。”
蚩尤点点头道:“些许小事,你做主也就是了。”
阴阳依然面露忧色:“只是我如今想想,却依然放心不下。那宫府如今虽然人马并不多,但宫隐心机如此深沉,我却怕他仍然留有后手。若是木威和武傲联手,万一还是留不下他……”
蚩尤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再派个巫神去吧。只是让他先莫动手,远远地看着,我等也先掂量掂量木威和武傲的份量。若真出了问题,拿不下宫隐,再让巫神出手便是。”
阴阳一揖,领命去了。
什么?大王竟然下令抓我?宫隐也是一惊,看着手中的一块兽皮,心中暗道:如何竟有兵马围我宫府?莫不是我得了铜舆图的事竟被大王知道了?
当下宫隐心下暗暗打定主意,便将紫篁剑柄打开,把这块兽皮仔细地装了进去,又将剑柄旋好,便背着紫篁剑到了宫府门口。刚想先跑,却见前面已是人声鼎沸。再一见却是力牧已带人堵住了大门,左右兵卒散开,竟隐隐已是把宫府团团围住。
力牧一见自己刚到,宫隐就已在门口,便知他想逃跑。便对着宫隐打趣道:“宫少爷,这大晚上的,您堂堂一个少族长不在家好好歇着,却是要去哪里啊?”
宫隐便冷笑一声道:“木大人,奴家想去哪难道还要向你报告不成?奴家却不知你今日为何带着这么多人围我宫府?阻我出入?可真当我宫族是好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