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听到花十三的话齐齐望去,看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对花十三佩服万分。
花十三指的地方当然不是他之前知道的,也不是他为了栽赃嫁祸而特意留下的线索,虽然这件案子是他做下来的,但是他并没有想要利用这个案子什么。
他此时指的这些,都是线索,当然也仅仅是线索。这些线索都是他身为捕快进入现场的第一发现,即使凶手是他自己,他也不会去可以隐瞒什么。
花十三指的第一处,自然就是大厅通往卧房的方向,在木质的隔断之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这道划痕虽然细微,但是却入木三分,寻常人不注意自然看不到。
而花十三指的第二处,自然是柳如贞的脖子,他并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是深谙wǔ qì之人,自然明白花十三说的是什么。
第三处就极为奇怪了,花十三指的是大厅内的那张悬挂的孔子画像。
御史大夫褚仁志和廷尉寺卿颜良遂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裴元治则明白了,嬉笑道,“一个武者,而且还是捕快,竟然挂的是孔老先生,难道他还想学着朝堂上那群只会卖弄笔杆子的家伙一样写奏章了事么?”
褚仁志和颜良遂听了顿时明白,即使花十三指出来他们也没有明白,看来自己的断案能力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褚仁志小心翼翼地把画像拿了下来,想要仔细检查一下画像到底有什么不妥,但是拿下画像之后,才发现这画像背后竟然有一个暗格。
颜良遂大惊,没想到花十三仅仅是瞄了一眼就发现了暗格,果然是奇才。
“来人,把暗格打开,小心一些,柳如贞既然是金牌捕快,自然不会对自己的暗格设置一些手段。”褚仁志吩咐道,然后退开了一些。
两名御史台的人连忙上前,只是出乎意外的是,柳如贞竟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很轻松就打开了暗格,让众人忙活了半天。
暗格内并非什么金银财宝之类的黄白之物,而是一叠厚厚的账册。
褚仁志连忙翻开这本账册,里面的内容让他心惊,这竟然是柳如贞这些年对每一个案子的记录。粗浅地翻看了一下,褚仁志的呼吸有些急促,如果这个案件记录被陛下看到的话,那朝中的一大批官员都要掉脑袋。
颜良遂也顾不得太多,一把夺过连忙看去,他顿时脸色大变,因为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廷尉寺卿颜良遂之子shā rén案:太元三年十一月末,廷尉寺卿颜良遂之子颜子涛在应天城内肆意纵马,踩死踩伤平民达二十一人,鞭笞致死三人。应天府尹匆匆以shā rén案结案,案件呈递给尚书府,在廷尉寺卿颜良遂操作之下,吏部尚书禄智敏重申此案,并且以赔偿了解此案,最终颜子涛无罪释放。”
看着这条记录,颜良遂顿时跌坐在地,此时他有生吞柳如贞的想法,但是奈何此人已死,自己自然没有任何的办法。而且眼前,领军将军裴元治、新月子爵花十三和御史大夫褚仁志三人都看到了这一切,他就算想销毁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颜大人,这是看到了什么,让花十三也看看?”
花十三调笑道,他清楚这本记录上有什么事情,因为他看过。
“花捕头、裴将军、褚大人,三位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上有老下有而且我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才做出如此糊涂事啊,三位大人高抬贵手,如果放我一马,日后我颜良遂必将厚报。”
颜良遂显然已经知道,此时只有眼前三人才能救他,只要他们不说出去,这本记录没有人知道,或者把自己从这本记录上除名,自然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花十三冷笑,并没有答应,御史大夫也是一脸的木讷,根本不在乎颜良遂的求饶。
反倒是领军将军裴元治一脸喜色,他一把夺过记录,然后粗浅地浏览了一遍,顿时脸色大变,“这,这也太多了吧。”
裴元治没有想到,这本记录上全都是朝廷大员,最低等的也是四品大员,虽然一品大员并没有在其中,但是没有人能够相信这些事和一品大员没关系。
裴元治还以为这本记录上只是寥寥几个人,如果是自己的敌人,那就呈递上去,到时候朝中不但少了一些敌人,而且还可以安插自己的人。
但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足足占了朝中大员的一半之多。
“哼,原本就知道朝中蛀虫很多,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而且肯定还有蛀虫没有被记录在册,真是可恨,一个国家竟然被这些人把持在手中,真是可怜了平民百姓。”
花十三冷哼道,朝廷的**自然是有的,如果没有**,哪有那么多起义和民变,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朝代更迭。
皇帝固然有很大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大臣,不论是哪一朝忠臣都有,但是却被庞大的奸臣势力所残害,这也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朝廷的更新换代。
“花捕头,花捕头,小人求你了,如果你能放小人一马,小人自然做牛做马报答大人。”颜良遂也知道,这里面主事的人是花十三,抱着花十三的大腿开始哭诉。
花十三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他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活下来,那就最好去帮我做一件事,找到凌诗月的下落。”
听到凌诗月的名字,裴元治大惊,他当然知道凌诗月,他不知道为什么凌诗月和花十三回了一趟扬州之后就消失了,而花十三却带着公主殿下前来。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凌诗月竟然被人抓走了,而且看样子应该就是相国那方的人抓走的。
“凌诗月?小人确实不知道她的下落啊,凌诗月被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颜良遂痛哭流涕,但是花十三并没有相信。
“裴将军,关于颜大人的案子,烦请裴将军进宫一趟了,这次不但能够把这个廷尉寺卿拉下水,还带了一个吏部尚书,这吏部尚书虽然不算什么大官,但是也是三品大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