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家伙真是不讲究啊,输了后居然连饭都不管了。”卡佩开着车驶出了庄园。
龙德施泰德:“行了,我知道你看出了点端倪,说说看法。”
卡佩:“就知道瞒不过校长的眼睛。那家伙故意放水了,不过估计那三个老家伙应该没看出来。看样子这雪域之王和他的臣子之间并不是很团结。”
“我的观点恰好相反,应该说他们十分团结才对,或者对于雪域之王他们都不敢违抗。在他输给你之后,那三个老家伙眼中最后的不甘也消失了。”
“不甘?”
“对啊,只要履行盟约他们就只能困守在这片土地上,成为笼中之鸟。”龙德施泰德脸上泛起好笑的神色:“但是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强行统领过他们,他们一直在高度自治,只是我当年在这里shā rén太多给他们留下了阴影,所以总会下意识的把我的请求当成命令而已。他们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让我觉得好笑。”
“那个人在故意帮我们?”卡佩皱了皱眉。
“应该说是在帮他自己,这家伙可是个聪明人。如果不是他改口我都准备好shā rén了。”
一阵沉默。车子行驶在空旷的荒野上。
卡佩:“是不是该去找找夏天他们了。”
龙德施泰德:“一直都在找,没找到而已。星火甚至偷偷动用过美国的间谍卫星。”
卡佩:“我说过,他们应该被拉入了倒映世界。”
“是确实被拉去了倒映世界里,不过不用太担心。这里的那个使徒级别的家伙还没有苏醒。应该还应付的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那群像幽灵一样的骑兵和巨大的狼很难对付。”
“所以我说应该能,死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卡佩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烦躁。车子在路上行驶的越来越快。银色的法拉利如同一道闪电,高昂的咆哮声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之上。
…………
与此同时,大昭寺,主殿之中。
坐东朝西的佛像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辉,三根粗大的huáng sè香上冒出来的青烟邈邈氤氲,在空气中飘荡。
穿着红色袈裟的多罗跪坐在蒲团上,手中念珠随着嘴中念出的佛经不停的转动,今天是他在主殿中念经值守。
今天龙德施泰德的那些话在他的心里掀起了不止一点的波澜,现在细细想来觉得他不会无的放矢的跑来这里,他不会只是因为那些事情就会大怒而说出那番话的人,尽管没有什么雷霆之怒但话语中的杀气却半点不少,最后提到的那把cáng dāo让他后背的寒毛几乎都要竖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总觉得这大昭寺中多了一些他看不到的地方。如果不是龙德施泰德的到来让他见了师兄一面,算起来这之前他已经有一个周没有见过觉清师兄,总是神神秘秘的和耶摩在一起,本能让他感觉他被他们隔离了开来。每天都会有僧侣被指派出去讲授佛经,受到来自各方的邀请。即使今天也没有停止,
院子外边的收拾需要五六个人同时干一个小时,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小僧在打扫,清扫着转经筒上的灰尘。抬头看着面前的释迦牟尼佛象,是当年文成公主进藏是带来的,朗达码灭佛的时候曾一度被掩埋起来。佛祖双目低垂,面含慈悲的看着众人,一如既往悲天悯人相。膜拜释迦牟尼佛祖是每个来大昭寺朝拜的人的最大期望,希望佛祖可以保佑他们可以获得来世的幸福。
释迦牟尼生后,曾经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各走七步,每走一步,大地上会涌现宝莲承接佛足。于时释迦牟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三界皆苦,吾当安之。这席话就是释迦牟尼和现世的缘起。
很可惜,现在的释迦牟尼佛除了呆在金碧辉煌的佛殿中等人膜拜外别没了什么作用,相比于三界皆苦,吾当安之的宏愿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觉得自己依旧信仰着释迦牟尼佛,这一点坚定不移,但是很多时候他又比别人更多的知道藏传佛教的欺骗性,佛教的兴起不过是因为当年能够缓和奴隶贵族和奴隶之间矛盾,教导人们学会忍耐,所以受到了统治者扶持,很大程度上佛教才是现世众生苦难的源头。而他不过是给人们未来画了一个很大的饼。
这是他对佛教历史研究得出来的产物。对觉清师兄的本能信任和理智上的怀疑让他不禁有些胡思乱想。
当年觉清在一众师兄弟是最有慧根的,自己只能算是中人之资,而且觉清师兄从小就在师傅身边聆听教会,比自己这个做了一半学者却跑来当和尚的人要强的多。这么多年来,师兄弟们去世的去世,远游的远游,只剩下自己和觉清,如果不是觉清代师收徒把耶摩做为下任主持培养的话,这大昭寺里也就只剩了他们师兄两人。
现在耶摩能和他当年相比吧。想了想那个颇具慧根的年青人。
“师兄!”耶摩叫了一声。
“嗯?耶摩师弟?”多罗回头。
“师兄在想些什么,嘴角挂笑。”耶摩微笑着,带点打趣的问,这是他跟觉清不同的地方,总是带着点松散样子,而觉清自打师傅死后就没有笑过。其实以前也很少笑。
“呵呵,没什么,师弟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大的事情,就是想问师兄一个问题。”
“我佛性有限,师弟想不通的事情师兄也未必想的明白。”
“不会不会,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的。”
“如果我能回答一定会告诉你,实在不行可以去请教觉清师兄。”
“那么,请问多罗上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造反呢?杀掉龙德施泰德和卡佩家族的继承人。”
多罗的脸上一阵错愕,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他耶摩是怎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石破天里的话语的。
多罗的表情错愕以后变成了一幅愤怒和看傻逼的样子。
“觉清呢?”多罗冷冷的问,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死了呗!”
“你……”多罗有种须发皆张的感觉,像是大怒的张飞?可惜就有点不同,有呵退百万雄兵的张翼飞,可他呵不退自己的小师弟。
无形的领域张开,眼瞳中紫色的光芒逼视着耶摩。“到底为什么?”
“师兄,你乱了!”耶摩笑了笑。
他还没明白你乱了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黑绿色的藤蔓钻出铺满青砖的地面,因为愤怒而心神不宁的多罗没有注意到脚下地面内的异能波动。藤蔓缠住了多罗,其中一条如一只利剑穿透了他的胸膛。把他钉在木柱上。
“耶摩,你疯了吗?”多罗的嘴中不停的涌出血沫,他能感觉到插在他胸口的藤蔓在他的身体里疯长,异能力迅速的消失。
“错,我本来就是疯子!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耶摩笑着说。清秀的脸庞配上儒雅的笑容,显得人畜无害。
“师兄,你的异能力太差了,太过温和了。”耶摩说。
“不过聊胜于无啦,我也就不客气了。”
多罗体内的异能力在迅速的流逝,通过藤蔓进入耶摩的体内。多罗紫色的瞳孔迅速的暗淡下来,像是一个干涸了的湖泊。
进入了多罗体内的藤蔓抽出,钻入地下消失不见。失去支撑的多罗滑落在地上,没有张口的力气。他只是最后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形,穿着一身红色的袈裟。和耶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
拉萨城外的某处山谷中,十几间精致的房屋坐落在其中。半山腰上,最大的房屋中。东野卓只穿着一件丝绸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上身,你无法想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会拥有一具堪比年青人的身体,就像狗头长在了老虎身上。可是当你看到他挥舞的cáng dāo就不会这样认为,严丝不漏的刀法繁密复杂,却被他舞的丝毫不差。这套刀法他已经练了几十年。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不会落下。
东野卓一声大喝,刀斩在一个木头人身上,直接将其斩成两端,蹲身扫腿,将身后的另一个木头人扫起,手中cáng dāo连斩,不同于刚才的手起刀落,这次更像是细雨连绵,几十斤的木头人被他的控制在半空中,不停的有刀落在木人的身上,留下每一道痕迹都落在要害处。最后一刀削断了木人的脖子。
党青梅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件白色的衣袍。东野卓这样练了几十年的刀,她就看了几十年,也老了几十年。别人都以为是东野卓曾经贪恋她的美貌,要和她展开一段姐弟恋,其实都是错的。是她自己无怨无悔的追在了这个男人身后几十年。
党青梅看向东野卓的目光充满了温柔,谁都不会觉得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会是在高原上跺跺脚就震三震的可怕人物。
她知道所有人都以为东野卓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当年能够登上家主的位子不过是仗的老爷子宠爱,没什么特别突出的才华也没有色令智昏,不过是个守成之人。
但其实他的胸襟和抱负一点都不比别人小。这点她有信心。
最后一个木人被cáng dāo从中间劈开,干净利落,归刀入鞘的一声轻响后,几个仆人迅速的进来,将地上散落的木块收拾干净然后退去。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如同十几年前一样。
党青梅把手中的衣服披在东野卓的身上,接过他手中的刀。
“真的想好了吗?迈出这一步可就无法回头了。”党青梅抽出了cáng dāo,上边的雪花纹是她当年亲手刻上去的,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东野卓。很可惜已经磨的看不清了。可是她对东野卓的感情却没有半分的消减。
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的积累不断沉淀,而不会消减半分。很可惜自己已经没有了年青时候的红颜。
“嘿,早就无法回头了!就算为了这几十年的耻辱也不会善罢甘休。”自己整了整身上的衣袍,
“汉人有句话叫做扮猪吃老虎,所谓“扮猪”,即孙子所说的“藏于九地之下”,“吃虎”是“动于九天之上”,最后需要有雷霆之势来镇压敌人。现在不是犹豫不决得时候。”端坐在垫子上目光如电,犀利逼人,儒雅的面孔上满是冷峻,就像高山绝仞。带着一种威严。
党青梅叹了口气,把刀收起来放到他的手边,轻声说:“你既然决定了我也就不再反对,党家的一切势力和资源你都可以调动。”
东野卓沉默了一会,说:“青梅,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做了东家的家主,我其实更像做的是一个教授,研究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没事的时候弄一下花草,而且不会因为顾及家族而错过很多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党青梅身体颤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看着东野卓依旧冷峻的面孔,即使是说着温情的话脸上的坚毅和冷漠也没有消退半点。
停顿了一会说:“但是既然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呵,那个老东西倒是一撒手走了,却留下东家的一个烂摊子给我,不忍心杀自己的儿子就留下了一群只会争夺家族权力的蛀虫。”说道这里冷笑了两声。
“你知道我那所谓出车祸死的两个大哥还有所谓病死的弟弟都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我杀的,把他们叫到了这里当成了木人用,我当时杀掉他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还不如木人好用。”自嘲的笑了笑。
“我为这个位置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为了隐忍在体内培养出第二人格来和他们周旋,应付他们。佛讲因果,那么我就该得到最好的果,我觉得雪域之王的称号正好合适。”
东野卓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是的,他想要的是雪域之王的地位和称号。
“既然准备的已经足够充分了,那就试试吧。即使杀到血流成河,也要看看到底谁才是雪域之王。”说到这里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党青梅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次的行动会有什么结果,也许他已经准备好了去对付穆家,可是龙德施泰德呢?还有他身后的沧澜学院该怎么解决?
东野卓声音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龙德施泰德和沧澜学院的人会有人对付的!”
党青梅脸色苍白,看着东野卓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最后我会解决掉穆自殇和那些人。”
“万一失败了呢?”党青梅问。
“失败了啊!”沉吟了一会,东野卓露出一个笑容,说,“那就更没有我的事情了。”
我死后,那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