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深了，街边的大排档陆续打烊，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塑料布搭成的棚子里，射出昏黄的灯光。
时令已入深秋，夜风已带着些许凉意，大排档的生意早已不如之前红火。
“老板，结账。”最后一个食客也吃完了。
“好嘞，两个火烧，一碗汤，20块整。”
吴老板收了钱，顺便送了客人几步，瞅着街角晃晃荡荡过来个人。
当先一条大汉，人高马大，比后边两个跟班高出一头，吴老板眯缝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瞅清了来人后，心里咯噔一声。
“今天又白忙活了！”吴老板暗自长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脸迎了上去。
“铁爷，您老来了，快请坐，老样是不是？”
“嗯！”铁爷看都不看吴老板一眼，大喇喇地坐在了板凳上。
吴老板钻进小屋里的厨房，紧着一阵忙活，女儿也过来帮忙，很快地上齐了老样。
一小竹筐十几个烤得热乎乎的火烧，一大盘切好的驴肉，还有一小碟切成薄片的驴鞭，再就是冒着热气的碗驴杂汤。
火烧不算，剩下的便是铁爷每次必吃的老样。
当然，酒是必不可少的，小店也没什么名贵的酒，56度的红星二锅头管够。
铁爷来的时候，就带着分酒意，此时灌了一口二锅头，夹了一片驴鞭狠狠地嚼着。
一双醉眼，只在吴老板女儿鼓鼓的小胸脯上转悠。
小姑娘非常勤快，穿花蝴蝶一般在小屋和棚子间穿行着，招呼着铁爷人。
突然，小姑娘一声尖叫，从铁爷的桌子旁跑开，哭泣着跑进了小屋里。
铁爷将自己的右放到鼻子前狠狠的嗅了嗅，随即和两个跟班爆发出一阵疯狂的淫笑。
吴老板急忙用围裙擦着双钻了出来，满脸堆笑。
“铁爷，小孩子不懂事，您老别生气。”
铁爷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嘬了一口，满意地喷出一道淡蓝的烟雾。
乜斜着一双醉眼，铁爷歪着脑袋看了眼吴老板，又看了眼悄无声息的小屋，嘿嘿地干笑着。
“可不小了，吴老二，你闺女多大了？”
“铁爷，妮儿还小，还小，才14，刚上初二。”吴老板搓着布满裂口的双，陪着笑。
“我说吴老二啊，你脑子就是不大灵光。”铁爷又灌了一口酒，满意地打了个酒嗝，“呃，这话怎么说得来着，那个，捧着金饭碗要饭！”
铁爷喝了一大口驴杂汤接着道：“我认识几个大老板，就喜欢妮儿这种小姑娘，我给你牵个线，你把妮儿往他们那一送，保准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用得着开这个破店！”
吴老板心里一寒，脸上却更加卖力的挤着笑，本就微微驼背的腰也更弯了几分。
“铁爷，谢谢您老的美意，乡下丫头没那个命，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有口饭吃，再把妮儿和她弟弟供给读上大学，以后死了也有脸去地下见她娘。”
说着，吴老板想起早逝的老婆，眼圈不由得红了，低头撩起脏旧的围裙擦着眼泪。
“次奥，真没劲，给你指条发财的道你还不走，活该一辈子在这受穷！”
铁爷鄙夷地骂了一句，拿起一个火烧，塞满驴肉，大口的吃起来。
吴老板正要陪话，儿子揉着睡眼从小屋里钻了出来。
“爸爸，我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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