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給乡书记送烟去，把发票让书记签批了，然后拔烟递给书记，帮着点了火，自己才坐在沙里吸上。他对书记说：“书记，真想不到，供销社的小李薇也有男人了！”。</p>
书记说：“不能吧？刚毕业一年不到，也不见跟哪个小伙子拍拖，我看就你走得勤点嘛”。</p>
陈秘书泄气地说：“下手又晚了。刚才去买烟，一边喊我陈哥，一边介绍男朋友，说是她的先生，蒙城供销社的”。</p>
书记笑着调侃道：“陈老师，你那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当初中心校小孙老师分来，我让你下手快点，你说人家还小，慢慢来。现在，小孙老师都背上娃娃了。这小李薇去年来，你常常去买这买那，过去坐夜，结果人家莫名其妙跑出个先生来！”。</p>
陈秘书低起头，闷吸几口烟，认真对书记讲：“说起来，我大他们六、七岁。我认为人家小，可以慢点，不会急的。我就是太斯文了点。”</p>
书记又道：“你跟我也要三年了。追女人，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风品，你还是完美型人格，做事顾虑太多。这样下去干行政是不行的。该下手时要果断，说个不中听的，你去坐夜那么多个晚上，把李薇睡了，不就成了嘛！”。</p>
陈秘书站起身，对书记说：“书记，你真讲在点子上了，谢谢提醒。我去准备晚上的会，还沒通知下去哩”。</p>
书记说：“顺便提一下，今晚我宣布你当办公室主任，已经同乡长商量过了。你还是写个人事任免文件，老*胡的主任就让你干，他年纪太大了。你要进步快点，乡里啥子工作都要下得起狠手哩，否则干不下去！哦，烟留下一条，另一条放你那里吧，你也好招待人”。</p>
陈秘书回到自己宿舍，把茶泡起，烟茶双开。回味着书记的话，言下之意还是要提拔自己。又想到自己这些年追女朋友，从蒙城师专读书开始，追了四、五个，都止于谈文学、谈生活，赢得陈哥这样的公称。每每想牵对方的手，又怕被拒绝，破坏了气氛使以后处不下去。而这些女人，最后都选择有点流氓脾气的男人，嫁了。书记说的太对了，自己太追求完美，顾虑太多。想了一会，陈秘书才灭了烟，起来出门去通知各个副书记、副乡长晚上八点开会。</p>
晚上八点，会议一开始，书记先讲：“今天开会，落实县里绿肥种植、土壤改良的任务，落实农业税、上交提留、公余粮催收的任务。还是乡长来安排一下”。</p>
接着，乡长讲道：“书记和我去开了会，秋收已经完了，县里主要抓收入。年年一样的，这是老常规。鉴于好几个领导都是新来本乡工作的，我就讲仔细点。我们乡，农业税基数三百八十万，上交提留六十五万。农业税，是要全部上盖的，收了全交财政所入帐。任务已划到各村。上交提留，有村统筹和乡统筹，乡里这块是二十五万，一定要拿上来，否则连民师工资都发不起”。</p>
书记插话道：“任务都分到村的，我让乡长做了表。在座的班子成员，明天就要开始考虑各自联系的村，如何完成任务。会后到乡长处拿任务表。乡长，你继续讲”。</p>
乡长又说：“公余粮，书记，我的意见是让陈秘书、陈老师跟粮管所协调一下，拿以工代赈粮、救灾指标的余额来扺扣，年年数字出入不大的”。</p>
书记说：“那就陈老师去办吧！”。</p>
乡长喝了口茶水，站起来发一排烟，坐下后自己点了火吸上，才接着讲：“绿肥，报了二万亩，土壤改良报了四万亩。任务也分下去。这绿肥，山地年年都种，反正不费工，老百姓也积极，我不担心。就这个四万亩土壤改良，县里每亩补贴十块钱，好大一坨肉。怎么搞，各村都要完成任务，下来再研究。”</p>
书记见乡长讲完，又说：“大家有什么要商量的，提出来。一起研究吧！”。</p>
分管治安的副书记说：“书记，人家派出所让我汇报一下，就是贴他们八千块办公费的事”</p>
书记说：“这事所长也找我讲过几次，就是两个协警工资和下乡补贴，他的办公费超支了。”</p>
乡长讲：“给个四千算了，哪里有钱。乡里也拉着饥慌哩，门口小食馆，今年以来招待县里吃饭的钱都未付”。</p>
书记红着脸看了乡长一眼，无赖地说：“四千就四千吧。乡长你给落实一下”。</p>
乡长应承道：“我记着这事，有钱的时候落实，也别先答应死掉。这所长不好对付，缠得凶哩”。</p>
书记不想再扯事出来，一扯都要花钱，关键是钱沒有来路。就赶紧总结说：“任务都分下去了，完不成没法交代，各人盯各人的村。还有，我同乡长商量了，党委政府办公室主任，就由陈秘书来干。老*胡就不干了，仍在办公室工作。散会吧！”。</p>
了会，陈秘书回宿舍放好笔记本和茶杯。他此刻有点兴奋，这三年沒白忙活，正式当主任了。得找个好友分享一下，想起李薇，又想起书记白天的话。就摸黑出门，来到供销社门口。见前面门闭灯熄，又转到后面小窗，想看看李薇休息没有。</p>
陈秘书见小窗灯亮，就同往次一样轻声走近，刚要喊李薇名字问她睡了没有，就听里面李薇正轻声吟说：“春，你轻点，再轻点，哦，哦，哦，你怎么这样有力”，陈秘书赶紧扭头离开，完了，彻底没戏了。他一边急着回乡政府，要远远躱开那声音；一边又怪自己下手不狠，接着又冒出“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这样的念头，脑子似一团浆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