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chuán qí》 第九章 好言劝和退狐狼4

    “难道它就不怕上面的钟乳石突然掉下来刺穿它的脑袋？”一郎不无担心地看着老白狐，不禁联想起在一排锐利的矛尖上快步如飞的师傅来。“唉，得道高手一个个天生都是这么率性，似乎天都奈他不何。”</p>

    老白狐抬眼看到一郎进来，立刻命手下搬来一只木榻放在自己的座位旁，抬爪请一郎坐下。双方颔首致意后，一郎开口说：“何一郎今天登门叨扰，还望狐老多多包涵。”</p>

    “哪里，哪里，一郎贤侄光临陋洞，老狐有失远迎，理应恭请谅解。”</p>

    “狐老客气，多谢亲自迎见，一郎不胜感激。狐老……”一郎细细打量了一下老狐，问道：“请问狐老高寿？” </p>

    “呵呵，老狐在世枉寿已愈三百年。”</p>

    “狐老真是得道仙尊，晚辈得以拜见，实乃三生有幸。”</p>

    双方客套完毕，一郎拱手说：“狐老，恕晚辈直言，今天来此，一是为山前村民和洞内诸位相左之事，二是听到租地逾期传言，村民却尽人不知，总感其中似有隐情。特地代村民登门请教，还望狐老解惑。”</p>

    “一郎贤侄直人快语，我也实不相瞒。老狐昨天刚到，就听玄孙们说起之前发生了一些不快之事，我已责备它们不该轻举妄动，搅扰村民和假传约定之言。不过，事出确实还是有因的。算来，我祖辈在此地居住已三千多年，此洞即为当年供奉先贤列祖的圣洞。二百年前，天官来此传达天尊旨意，说余姚余家三十余代积善、积仁、积德甚厚，在当地属名门望族，后世一脉因违逆家风，出言不慎，办事失道，被仇人追杀逃到此地。天尊虑及余家先祖余荫深厚，命我家族迁往终南山，把此地全部让给余家。不巧那时老妻已过世，就葬在余家新建的土地庙后，与土地同享人间香火，老狐犹豫再三，还是不想再惊扰老妻，所以走时就没有将老妻尸骨同迁终南山。谁知五年前，余家祖祠被天雷击毁后，余家村将祖祠迁址重建在土地庙的后面。老妻尸骨埋藏之处竟成祠堂进门之道，天天被人踩来踩去，老妻多次来我梦中喊痛，让我尽快把她迁走。我就派两个玄孙率领小狼先来打探打探情况，谁知它们认为这里风景秀丽，一年四季水长流，树常绿，环境比终南山好，竟擅自做主，意欲夺回土地，回来居住。”</p>

    “哦，原来如此。那借一步再问一句，狐老打算如何了结此事？”</p>

    “老狐亲自来此，只为一件事，把老妻遗骨安然迁往终南山，遵守天尊当年旨意，将此山、此地彻底让与余家。”</p>

    “狐老如此大度，chéng rén之美，不由让一郎心生敬拜之意，一郎代余家村村民谢过狐老。”说完，一郎下榻，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向老狐行了一个大礼。</p>

    “一郎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遵从天尊旨意而已。”老狐拱爪回礼道。</p>

    “狐老，一郎还有一事想问，据说你的两位玄孙曾经从余家村掠走一对童男女，不知现在何处？”</p>

    “哦，老狐正要说此事。玄孙等掳掠童男女一事，老狐已经重重责备它们，做得委实过分，还好它们还知道人兽之间的道行深浅，没敢进一步造次。回去后还要罚它们闭关忏悔五十年。今次，就烦请一郎代劳将它们掠来的那对童男女和剩余猪、牛、羊等，全部带回交付给他们的家人。”</p>

    这时，一郎注意到，原本在一旁一直伏耳垂爪、恭听说话的两只小白狐，听老狐这么说，立刻都撇起嘴角，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搔搔腮帮，用一副仍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态，轮流看着祖爷爷和一郎。不时，还带着诡异的笑容，与其它狐狼交换目光。</p>

    一郎暗自思忖一番，对老狐也是对其它狐狼们说：“好！狐老断事尺度分明，不庇不枉，又让一郎得到一次教诲。我一定将您的想法转达给余家族长，请他出面做一圆满了结。同时，作为对狐老家族的答谢，我会建议余家族长将此山洞让出，永久留作狐老家人来此游玩、停留和凭吊先祖居住之地的处所，双方从此永结和睦相处之情谊。”一郎说完回头，发现两只小白狐都不见了。</p>

    “一郎贤侄所言好是好，可是当初我承诺天尊，是连此山洞一并让与余家的，这样做岂不有反悔的嫌疑，我看这样不合适。”</p>

    “我看没关系，只要余家愿意，就像狐老当初自愿让出此地一样，我想天尊也会乐见其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