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走回座位，从课座底下抽出椅子摆到柳杨椅子旁边，直接坐下来，对着仍在懵逼状态下的柳杨微笑着说“乖，坐下来，陈老师教你学数学”。
“嗯”，柳杨中了蛊惑似的乖乖坐在陈陌旁边，紧紧盯着数学作业，不敢直视陈陌的眼睛，脸通红通红的，像个红苹果。
陈陌拿起刚才她一直拿着的笔，嘴角不由自主咧开，那笔褪色严重，外壳已有裂缝，它的主人很细心用可爱动物的透明胶把裂缝粘住，延长了这笔的寿命，赋予了这笔新的生命。陈陌轻握仍带她的手温的笔在草稿本上列举公式，平淡的语调娓娓道来，清冷但富有磁性。
柳杨眼睛直盯着握着笔的右手，修长白净的手指，骨节分明。手臂轻微移动，清秀不失力度，挺拔带着柔情，字字珠玑。
陈陌时不时低头询问她，听懂没。然后她的头就更低了，几乎可以塞入课座肚子了。陈陌无奈笑了笑，用笔轻轻敲了她的脑袋瓜，假装严厉“你还想不想好好听课，陈老师我就要惩罚你了”。
柳杨一听“惩罚”二字，立即抬头挺胸，重重点了点头，披散的及腰长发随着点头动作跳动起来，花香味的洗发露在这个空间里飘动，流动的空气将香味传递给他，甚至一些调皮的头发越过楚河汉界，轻轻碰了他的脸，亦触动了他的静止的心弦。柳杨一副渴望知识的模样和傻气的动作惹人发笑，亦撩拨他人的情丝。
陈陌重新投入教学，她的注视让他愈发温柔和怜爱。
柳杨第一次近距离和他坐得这么近，仅有几厘米的距离，仿佛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柳杨轻轻吸一口气，一股清凉的薄荷味萦绕鼻尖，是他衣服上的味道，清新不俗气，淡雅不浓烈。
“原来我们在呼吸同一片地方的空气，只有我和你。”
柳杨倾身，毫无遮拦地看着陈陌的侧脸，富有优美弧度的线条，浓密的长睫毛丝毫没有破坏他的清冷的性格，反而增添了一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场，高挺的鼻子，开合有节奏的薄嘴唇，构成了一个这样的他，是众多女生心中的完美qíng rén，包括柳杨。
陈陌仍专注于讲课，随口问了一声“听明白了吗”。
柳杨正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陈陌猝不及防地问，柳杨没听清，只能“啊”？
柳杨想要听清陈陌的问话，便靠过去。
陈陌转过头来，想要再说一遍。
然后，他们的唇就碰到了。
柳杨一下子转身，低着头，手紧紧抓着校服的衣角。
陈陌愣了身了，过了一会，他才清醒，白净的脸上浮起了红晕。他立刻站起来，把椅子拉回原位，一把提起书包想往外疾走。可书包卡在课座里了，陈陌看都没看，直接往外走。
然后，“轰”一声巨响，陈陌的课座连同椅子一起倒下来了，还殃及其他的课座。
柳杨回头，想要问一声“没事吧”。
陈陌往柳杨望去，表情不再淡定。
四目相对，二人同时开口“你没事吧”“我没事”。
沉默几秒后，陈陌蹲下身，扶起椅子和课座，放回原位。
陈陌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会跟陈老师说的，你先回家吧。我已经在草稿本上写下详细的解题思路了，你回家认真看一下。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再问我。我先走了，你也快点走吧。”
陈陌讲完这些话，立即跨出教室，迈着大步伐冲出教室了。
柳杨看着陈陌快速消失的背影，默默点了点头，拿起草稿本静静地看着，然后把它夹在厚厚的资料书里，轻轻放入书包，拉好拉链。
刚背上书包，又立刻放下，拉开书包，从中拿出那本重要的资料书，用手环抱着。
走下教室时，已是黄昏时分，落日余晖，晚霞漂浮于半空中。
此时的陈陌，正在楼顶眺望学校方向，期待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一阵微风拂过陈陌的脸颊，酥酥痒痒的，好像头发滑过的感觉。
那个瘦小的身影被西斜的阳光拖得长长的，乌黑的长发在随风起舞。
